他等了许久,等待着答复,但终究是没有任何人,再回答他。
他坐在椅子上,将脸,深深地埋在了臂膀间。
他抱膝蹲坐着,让呼吸变得越来越悠长,看着天空,不言不语。思考着,回忆着……
回忆着那些,本该被遗忘的事。
他便一直坐在那,不再做任何的事,任由时光匆匆流逝,虚掷在虚幻的恍惚之中。
一个下午的时光,便这么匆匆逝去。
他看着天空,任由湛蓝的天空,缓缓地踱向暗淡。
垂天之云飞扬起飘逸的线条,轻松而简洁,仿若大师的随笔。简单的弧度却勾住了人的心神,西方太阳最后一抹尖角,也隐没在了,苍白的建筑群中,荡漾的白云却染上了一身红妆。
红妆,点亮的谁的忧伤?
夕阳凄凄凉凉,落叶红红黄黄……
凄凉的残阳却点亮了漫天绯色的霞,深深浅浅的色块与线条蜿蜒了天空,单调,却百看不厌。
黑夜,却终将来临,氤氲的墨色踏着弧度的舞步,伴着漆黑的叙事曲、哀婉的独舞,自东方而来,仿若垂死的黑天鹅。
东方,自古以来皆是太阳升起之地,皆是黎明初现于人间之地。
然,东方,同样的东方,也是所谓的黑暗,所谓的漫漫长夜涌入世间之地。
东方那条没有尽头的地平线带来的,从不只有朝霞的浪漫,亦有着冰冷的无边长夜。
一切的开始,亦终将是一切的结束。
将一切的期盼汇入梦里,百般希冀,最终的一切寻觅却在梦外,嗟叹悲哀,魂归梦海……
灰白岁月的沧桑,颠倒真假的过往,梦离情天恨海的交响。
滴泪成觞没能赎回曾经的深渊太重,惟有回到梦开始的地方审量梦有几重,几重,明白时,已经冰封。
渴望着一切的开始,即渴望着开始后的结束,可是,对开始后即将发生的一切,真的已经做好了准备吗?
那一天,流星划过的曲线,有了.asxs.,却消失了终点一线……
他突然有了一些不安,他终于明白,自己真的已无后路。
必须要,加快脚步了!
已经快七点了,中午吃的一点点饼干早已消化殆尽,突如其来的饥饿感刺入他的脑神经内。
他匆匆忙忙的,将画架和鱼具收拾好,背在肩头,跨上了自己蓝色的自行车。心不在焉的,骑回家去了。
肚子越发的饿了,饿的有些疼痛,疼痛感一次一次的翻涌,涌入他的头脑内,他的头脑一阵阵的眩晕。
他停下车摇了摇头,深呼吸了几次,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是因为饥饿感,以及恍惚吗,本该警觉的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看了看天空,只有一轮残月,却没有一颗星星,并不是雾霾。天空没有一丝的浑浊,从未有过的纯粹的黑色,黑的让人心惊胆战。
邹庄,他终于发现有些什么不对劲了。
又一次摇了摇头,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他下车,放下背包,背靠着路边的墙面站好。
凝神倾听,什么声音都没有,万籁无声。这种感觉,似乎有些熟悉,当他初入那个牢笼时,那些所谓的大功德者们第一次破开那个牢笼时,当时的感觉便是如此。
他知道了,他伸手摘下胸前骨质的吊坠,白色的光芒,自指尖泄出。狰狞而刺耳的咯吱声中,白色的骨质从他手间的吊坠上生长而出,渐渐长成一把狰狞的战矛。
战矛的顶端,巨大的骨刺舒展开来,发出无声的长吟。
无边的魔影,从天而降!
抬起战矛,直指向那漆黑无边的天空,他疯狂的嘶吼,他感觉到自己的声带剧烈的震动,一阵阵的撕裂感传来,可是他听不见任何一丝的声音。
万籁无声。
一道身影,踩着漫天的魔影,自漆黑的天空中漫步而下。
那一道身影,分明并不算高,站在天空中却显露出一丝伟岸之感。那走下的人脸长得挺圆,带着一丝邪气的笑容,身材略健硕,一头短短的卷发,仿佛天空一般漆黑深沉。
在这一瞬间,邹庄终于是听到了声音,从天到地,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以及一切的魔影都在呼喊着三个字【辉圣?王】!
“哈哈,你,就是当初的那个小子咯,真是让本大爷,一阵好找!??”
“怎么可能……不,应该说是,你们终于出现了!”邹庄嘴角一跳,显得有些亢奋,甚至是神经质。
“你们可知……我等得有多苦!”他手中的长矛上的每一个尖刺都开始剧烈的抖动,舒张起来,仿佛拥有了生命,在无声的挣扎,怒号着。
邹庄挥矛起舞,在这无声的世界里高歌漫吟,巨大的长矛与那【辉圣?王】手中的细剑〖往圣〗相交“凤凰台上凤凰游!”
他的身影同【辉圣?王】一起在漆黑的天空中模糊消失,只留下漫天的闪光,“凤去台空江自流!”
战矛同长剑在空中一次次的相交,撞击,但在这无声的世界中却发不出一丝的响声。
不时有鲜血自天空中喷洒,红色的抑或漆黑的,滚烫的抑或冰冷的。
那一位王,挥舞着手中的细剑,交错出一道道璀璨的线,交织成漫天的网,将一切都束缚在网内。
而邹庄却像搏击长空的苍鹰,狰狞的战矛一次次将剑网撕开,在天空中飘逸的飞翔着。
悄无声息的战斗。
邹庄的眼中闪烁出越来越耀眼的白光,仿佛要在这漆黑的天空中化作唯二的星辰。
然而当他的眼中的光,绽放到最明亮的时候,他却停下了手,他立在空中,呆若木鸡。
低头……
一道光芒凝作的剑尖,自他的左胸中,穿透而出。
他好像突然能听见了声音,有人在他的身后说——“无量那个天尊~”
天空突然不再那么漆黑了,他从不再那么漆黑的天空中掉落,周围的一切都逐渐消散。
那些漆黑的魔影,漆黑的天空,以及漆黑的【辉圣?王】都逐渐地消失不见。
只留下,那位王者最后消失前的愤怒咆哮————
“【伟岸?王】!你特么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