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出门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这时候,去找花落水有些难。
不知道她在哪里吃饭。
好在有了驯化完毕的灵聪。
长耳狼耳朵抖动,很快就听到了花落水的声音,是从落花坊传出来的。
许飞带着灵聪,吹着口哨,往落花坊走去。
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不难。
唯一需要解释的,就是出神将门时说的那两句话。
都精神点,别给天策府丢脸。
以花落水的性格,肯定要兴师问罪。
正想着,落花坊已近在眼前。
推开长年不锁的屋门,映入眼帘的竟然不是碎砖破瓦。
这女人,把家里收拾干净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许飞好奇的走进屋去,发现花落水独自一人,坐在床头发呆。
“怎么了?想男人了?”
许飞一边打趣,一边走进屋去。
和这女人打交道,要先让她笑,不管用什么方法。
她一旦笑了,就会像个女人,不会轻易喊打喊杀。
谁知花落水的兴致不高,只是澹澹的回了句,“你来了。”
许飞很好奇,走到床边,仔细的打量着她,发现这位书生打扮的女人,眉宇之间有一丝忧愁。
“怎么了?”许飞问。
这一次问的很真诚。
“有心事。”花落水回答的很直接。
却又像什么都没说一样。
“大姐,你能不能说的明白点。”许飞吐槽起来。
花落水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许飞,脑子里一团糟。
昨晚她和王玲艳久别重逢,是同被而眠。
在王玲艳醒后,两人说了很多。
大都是王玲艳在说,她在听。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么几句。
国公死了,你有什么打算?
周媚去了皇宫,你去不去?
战神庵那边很肮脏的,你去了,一定会杀人的。
那个许飞,真的是新国公吗?要不你嫁了他,继续做天策府的夫人?
这些事情,她原本没想过,或者说,刻意不去想。
可是,被王玲艳一提醒,她就睡不着了,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些。
烦躁!
特别的烦躁!
这也是为什么在外院被许飞一激,她就暴走的原因。
“我在想,接下来该去哪里?”花落水从来不是一个遮遮掩掩的人。
别人问什么,只要她觉得可以回答,就会说实话。
许飞愣了一下,拍了拍床上的被褥。
“大姐,想什么呢!这里是你家,你哪也不准去!”
听到许飞如此霸气的声音,花落水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但是很快,她暗然的摇了摇头,“老爷死了,你以后会娶新夫人,这里再也不是我家了。”
许飞心中一动。
这女人,难道是在向自己表白?
想做新夫人?
太好了!
有这么一个勐人睡在身边,这觉睡的肯定特别踏实。
“花花,我跟你说,就你这条件,做新夫人没问题。。哎幼!”
许飞捂着手臂,往后退了两步。
“叫谁花花呢?再叫一遍试试,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花落水憋着笑意板着脸,一只手做蟹钳状。
许飞嘿嘿一笑,“既然你不反对,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你挑个日子,咱们把婚事办了。”
花落水转过身去,眼睛有些模湖,像是有雾气缠绕。
“办什么喜事。我说过的,要我还命可以,惦记我的守宫砂没门。”
许飞知道她是在嘴硬,缓缓的凑了过去,伸手想从背后抱住她,却撞上了她杀气腾腾的眼神,只得讪讪的收回手。
“花。。花,按天策府家法,我娶你是天经地义的啊。”
许飞在两个花之间,故意停顿了一下。
花落水知道他在耍小聪明,却没有戳穿,只是看着他,很认真的看着他。
“你是真的想娶我,还是馋我的守宫砂?”
她突然问,问得许飞有些措手不及。
若是别的女人,哄哄就过去了。
可是这个女人的话,一旦说错话,麻烦就大了。
如果回答是想娶,并不馋,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馋。
那可不行!
绝对不行!
许飞下意识的先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这才回答道,“真的想娶你,也是真的馋,哎幼!”
绕是许飞早有准备,还是被击中了手臂。
是那把尚未灌输精气的斩将,被花落水当做武器,丢了过来。
“花花,那是神兵啊!你能不能注意点。”许飞抗议道。
如果那女人激活了斩将,这一剑,肯定要赔上一条胳膊。
花落水轻哼一声,“不把斩将丢掉,你敢碰我?”
许飞愣住了!
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就像石化了一般!
这女人,难道也像衡阳公主一样,思春了?
太好了,拿下她!
许飞抬起有些僵硬的脚,才迈出一步,立刻停住了。
唇印!
衡阳公主的唇印!
该死的衡阳,这次被你害惨了。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多可惜!
要不坚持一下?
许飞刚起了这个念头,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挑衅花落水,这是嫌命长吗?
“花花,来日方长,还没结婚,怎么可以这样。”
许飞故作严肃的说道。
花落水的脸上有了笑意,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多了一份温柔。
“不错不错,不是朱笠那种色鬼,算你逃过一劫。”
许飞愕然。
敢情这女人刚才只是做做样子的。
这不是欺负人嘛!
差一点自己就上当了!
“花花,如果,我是说如果,刚才我表现不对的话,你会怎么做?”
许飞小心翼翼的问着,想知道女人的底限。
花落水笑了笑,很豪爽的回答,“如果你做了,我就把守宫砂给你了啊。”
不是吧!
许飞很想重重的拍一下大腿,这算哪门子逃过一劫,简直就是损失惨重!
花落水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仰起头自言自语。
“不过,在你最高兴的时候,我会一剑砍下,让你这辈子都高兴不起来。”
许飞听的汗毛倒竖,脚下不自觉的退出好几步,一直退到了床榻边上。
这女人,怎么这么凶残!
花落水回过神来,看着脸色惨白的许飞,歉意的笑了笑。
她大步上前,来到许飞身边,赞赏的说道:“你还不错,比我死去的男人要好的多,我很喜欢。”
许飞汗然。
什么不错。
要不是胸口有唇印,老子这辈子的幸福,就要毁在你手里了。
花落水见许飞怯生生的样子,豪迈的伸出一只手,搂住许飞的肩头,一起坐在床边。
“跟你说,我的落花坊二十多年来,只睡过一个男人,就是你了,激动不?”
许飞没有回答。
昨晚睡是睡了,可连衣角都没摸到过,有什么好激动的。
花落水接着说,“我再跟你说个事,老爷不是我喜欢的人,他爱娶几个我不管,但是你不行!”
许飞心里一阵紧张!
什么意思?
还要自己守身如玉?
花落水揉了揉许飞略显僵硬的肩头,“干什么,别怕呀,话没说完呢!我不管你最终娶几个,但是我的守宫砂,必须是第一个破的,听懂了吗!”
许飞忐忑不安的转过头,迎上了花落水骄傲的眼神。
完了完了,这女人是认真的!
衡阳公主的事情怎么办?
瞒着她?
不行不行!
万一被她发现,死的就难看了。
还是坦白从宽!
争取宽大处理。
许飞往边上移了几步,小心翼翼的问,“有人趁我不注意,把我睡了怎么办?”
花落水从头到尾打量了许飞一番,鄙夷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有人想要睡你。”
忽然,她脸色一变。
渡劫塔上许飞和衡阳公主过了一晚,第二天就有了红绫大宴。
难道说,那天晚上的事是真的?
大夫人说的也是真的?
“许飞,你给我说清楚!”花落水从床上站起,俯身捡起了斩将。
许飞不敢怠慢,原原本本的将渡劫塔里的事说了一遍,至于诱导衡阳公主的那一段,自然是省去了。
花落水在房中来回踱步,心情沉重。
衡阳公主会发酒疯,她是听说过的。
在渡劫塔里发,她也是相信的。
唯一的疑惑,是许飞竟然没有趁人之危?
这可能吗?
花落水很烦躁,来到窗边的时候,斩将被她狠狠的丢了出去。
“我相信你。”她大声说着,不是说给许飞,而是要说服自己的内心。
“除了衡阳公主,在我们结婚之前,不准碰任何女人!知道吗!”
花落水转过头,脸色严峻。
许飞连忙答应,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花花,办正事。”许飞也从床边站了起来,来到花落水身旁。
“三位国公住在天策府,是因为他们家里被正阳山设了禁制,需要巅峰状态的你去打开。”
花落眉头微皱,这件事,王玲艳没和她说过。
这女人,心思很深啊。
而且,没把她当朋友。
那种真正的朋友。
“我不同意朱笠住在天策府,别人我暂时没意见。”
花落水语气坚定。
在这一刻起,她也不再把王玲艳当朋友,所以暂时没意见。
至于朱笠,那就是敌人了。
这种人,她看一眼都嫌眼脏。
许飞趁势搂住她的肩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和小蝶一起去他们的战神府外院,多吃几根精气棒,争取今晚就达到巅峰状态,破开禁制。”
花落水扭过头,一脸不解的望着许飞。
“为什么要帮他们?战神府的人,可不是有恩会报的人。”
许飞笑了笑,“没办法,比起一心想干掉天策府的皇帝来,他们还算不错的盟友。”
花落水不再言语。
皇帝的心思,在把魏贤送来后,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
“好,我去。”花落水推开窗户,纵身一跃,将斩将握在手心。
不远处,小蝶扇动着翅膀,身后是一连串的聚精大巢。
原本小蝶打死也不敢来落花坊。
可是和驯龙索比起来,花落水就不那么可怕了。
许飞朝一人一妖远去的背影挥了挥手,开始做下一步打算。
把大家都厌恶的朱笠,给皇帝送去。
而且,还是活的。
不知道皇帝抓了人之后,会不会感到难受。
如果他不难受,那就给他加点勐料,让他难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