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空气不好,我下去门口草地上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凌度说。他看见护士胸牌上写着:见习护士马艳丽。
她笑着对他说:“你女朋友对你真好,你没醒过来,她守了你一夜。”她说的是何莹莹。
凌度郁结,她要是自己女朋友就好了。可是他一点都不敢奢想,手上已经有了十多条人命,这辈子是无法过正常人多生话了。
他多么怀念刚进铁古山钨矿时的美好憧憬。虽然分配到井下,干得是最危险最辛苦的工作,但每到星期六或星期天,他们一帮年青工友都象脱缰的野马,或者说象飞出竹笼的小鸟,在周围秀美山水之间,在城市乡镇之间,撒下他们青春欢乐的脚印。
他后来被人逼着举起了刀,心在煎熬中冷醒了起来。从此他完全象变了一个人。
他在医院大门口找了一个电话亭,把号码拔了出去。
电话里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没事了吧?”对方问。
“你为什么不下手杀了我?”这一句话哽在喉咙,凌度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我杀谁都不会杀你,因为你是我侄子。”
“你连父母都可以拿来残害的人,眼里哪里还有其他的亲情。”想起他以前对爷爷的做法,凌度心内就堵得慌,还有父亲临死前绝望的怨恨,让内心的那股邪火越烧越旺。
对面沉寂了许久,然后一声叹息:“唉,我已经得到报应了。”
你得到报应?得到什么报应,儿女双全,生活富裕,难道时不时出来杀个人,是为了点缀一下生活么?
“当你把某个人的生命扼杀的时侯,内心是什么感受?”他本可以金盆洗水,然后平安富足的戴着面具到老终生。假如他停止杀戮,谁能把他从人群中翻找出来。
“有时内心的魔鬼无法控制,你我都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说得没错,还能回得了头么?
“最好的解决方法是你解决我,或者我解决你,活着的继续生存下去。”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害死一个无辜的人。”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也要易容换肤?不过,我承认你易容换肤的本领比我高强,我们凌家是代代自有强人出。”
凌度不想跟他闲扯太多,“我要杀你,并不是为了凌家恩怨,而是因为你现在成了整个城市的恶梦,你应该死有余辜了。”
“你要杀的话,我没意见,不过你不得戴着别人的面具,你换回本来的样子吧。明晚六点,我在岑县祺东水泥厂等你。”说完这话,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凌度易容换肤的时间又到了,一个星期,到明天凌晨五点。
他刚挂断电话,就看见何莹莹进了医院大门。
该怎样跟她说呢,还有林东跟王平。继续住在同一宾馆是危险的,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诚如凌金湖所说,其笑他也是戴着面具才能生存的。
胡七月这付躯体,他占用几个礼拜了。况且他说要想杀他,凌度必须换上本来面目,他才能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