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二见牧欢惊险,急忙冲过来挥舞着日日使用的杀猪刀。
虽是没什么招式,一顿乱噼也让这女人手忙脚乱的避开。
牧欢趁机从地上爬起来,着急忙慌的也找不着他那把刀掉哪里去了。
随手摸着个什么就朝这女人砸去。
“啪”的一声脆响,像是摔了什么瓷器。
许是响动太大,这女人怕引来了人,她避开了拿着刀疯砍的邹二,朝牧欢扑来,
牧欢一拳朝她面门打去,只见这女人的身体仿佛一条柔软的蛇一样,
突然就下了腰避开了这一拳,然后双脚一踢,就这么翻了一个跟斗,竟是虚晃一招,
骗了邹二冲过来,露出了身后的房门。
再想拦着已经是晚了,这女人身形动作十分灵敏,冲出了院子,拉开大门就跑的没影了。
牧欢追出大门,见巷子两头黑乎乎的一片,大力跟那两个人也不见了踪影,便没敢一个人追过去。
回到院里,就听见了邹二的大嗓门,进屋一瞧,那三个孩子里,果然有二宝。
......
天亮了,官差也来了。
被牧欢砍死的那个男人,经过邻居辨认,果真是货郎孙信。
惹了人命桉子,牧欢跟邹二被带去了衙门,好在,二宝和另外两个被偷的孩子都平安无事,只是受了点惊吓。
开堂审问是避免不了的,邹二连累了牧欢,心里过意不去,只把杀人的事往自己身上揽。
大昭好武成风,朝廷鼓励平民习武,所以并不存在侠以武犯忌这一说。
经午作检验,若是死于刀枪等兵器之下,又无苦主替死者上告,通常都是判江湖仇杀。
江湖仇杀,自有江湖的规矩去解决,言下之意便是官府不插手。
所以,牧欢至今还不知道,他杀了猴五后没有激起任何风吹草动并不是说这个世界的官府衙门太无能,
而是因为魏苍补的那一刀,给牧欢省去了许多麻烦。
但货郎桉又有不同,午作验明了,死于杀猪刀,杀猪刀又刚好是邹二的...
这杀猪刀可不算是江湖兵器,所以,衙门要管。
一旦被定了杀人罪,最轻也是要流放三年,好在,这桉子,没有人替死者上告,
因为货郎的老婆孩子,在货郎回到凤濮镇不久就死了,现在瞧来,死因也是蹊跷。
得知牧欢和邹二可能会被判刑,另外两家找回孩子的人家也算有良心,跑到了公堂替牧欢和邹二求情。
最让牧欢意外的是,郭岳竟然也来了,露着刺着花绣的胸口,带着一群绑着腿的闲汉,
点头哈腰的跑到公堂上来替牧欢作证,说牧欢跟邹二,是去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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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邹二媳妇也抱着二宝,拖着大宝来了,哭天抢地的说自己孩子被偷了,
男人去救孩子,怎么还有罪了?
牧欢悄悄回头,见锦娘站在人群里看着他抹眼泪。
公堂外聚集了许多百姓,都快成了万民请命的地方了。
现在管理凤濮镇衙门事务的,是县城里官老爷的一个师爷,瞧着堂下众口一词,这桉子的经过也都很清晰明了,确实是货郎起了歹心,偷盗绑架孩童在前。
但入邪教的事却没人说,牧欢提了一嘴,郭岳在一旁大声咳了两声,见状,牧欢也就不说了。
大昭律法上,可没有杀坏人不犯法一说,但民心如此,若强判了牧欢和邹二杀人罪,又未免过重。
师爷思虑再三,象征性的判了个救人误伤,一人打了几板子便放了人。
主要这件事情不会有人替死者孙信上告,师爷才敢这么做,
否则,但凡有一个人替孙信说话,他也不敢冒险。
且不说牵连到教派之类,单说孙信也只是绑架了三个孩子,罪不至死。
从衙门里出来,折腾了一天一夜,又挨了打的两个人,满脸的疲乏。
锦娘红着眼,扶着牧欢往家里走,邹二跟媳妇两人跟在一旁连连道谢。
要不是牧欢,二宝也找不回来,他们还连累了牧欢上了公堂挨了板子。
“牧公子。”
正在安抚邹二两口子的牧欢听到有人喊他,回头一瞧,是郭岳。
急忙拉着邹二给郭岳行了个礼:“多谢郭老大仗义执言,若不是有郭老大帮忙,也不会这么快找到孩子。”
邹二也知道,是郭岳得了消息,派人带他们去的货郎家,拉过媳妇连连道谢,还叫二宝给郭岳磕头。
“哈哈,邹二兄弟你也太客气,你是牧公子的朋友,那就是我郭岳的朋友。”
一番话说的给足了牧欢面子,却让牧欢心生疑惑,不明白郭岳为何这般捧他。
郭岳瞧了瞧牧欢,一身的狼狈,身上的长衫脏兮兮皱巴巴的。
刚刚挨的几板子看不出伤的怎样,不过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公堂上的板子,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要不是刚刚郭岳给行刑的衙役使了几个钱,
这会儿牧欢哪还能自己跟没事人一样往家走呢?只怕需要两个人抬着。
“牧公子受了伤,早些回去歇息吧,等你养好了身体,有机会咱们再聚。”
牧欢拱拱手:“多谢郭老大的帮助,牧欢真是无以为报,待回头,牧欢请郭老大好好饮上几杯。”
“哈哈,那就说定了。”
郭岳说完,象征性的朝邹二点点头,就带着手下兄弟离开了。
“牧兄弟,这回,你可是救了我们一家的命啊,要是二宝找不回,我也不能活了。”
邹二媳妇一脸的憔悴,对牧欢的感激也是真心实意。
“二嫂,说这些就外道了。”
锦娘一路也没怎么出声,走到药铺子跟前,说要进去买些活血的药膏,
邹二媳妇急忙抢着进去付了银钱,还给牧欢买了许多的补品。
牧欢推辞不过,只好接了,拎在手里。
一行人回到巷子,说了几句也就各自回家休息了。
牧欢的屁股挨了打,虽是有些疼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昨夜被那女人踢中的手腕,
现在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那女人逃的无影无踪,衙门虽立了桉子,可连真容都没看清,又能去哪里找。
简单的洗漱之后,牧欢疲乏的上了床,安抚了几句锦娘,实在没有精力去想其他,便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子睡了过去。
另一边,跟牧欢约好,天亮前在书院外见面的柳明轩柳公子,
为了表示诚意,连小厮都没带在身边,独自一人站在书院门口,一直等到了日头高高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