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选。”
“不...不要...”
“选一颗。”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恳求你——”
“选一颗。”
“我、我给你钱,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求你了,别这样——”
“照我说的做,选一颗。否则,我就割开你的喉咙。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
“选一颗,你还有一半的几率活下去。”
“......”
“很好,剩下的那颗就是我的。来,让我们看看,老天爷会选择让谁下地狱。”
......,......
“————尸体上有多处大面积的粉红色斑,应该是氰化钠中毒。”王玥一边检查坐在椅子上男人的尸体,一边对身旁的辛雨说道。
“氰化钠?这东西可是属于剧毒啊。”辛雨蹙眉说道。
“没错,只要非常少的剂量就足以致人死亡。”王玥说,“死亡时间从几秒到几分钟不等,起效迅速,通常来说,中毒者很难被抢救。”
“这东西难弄吗?”辛雨问。
“很常见。”王玥说,“氰化物在工业领域应用很广泛,电镀、印刷、涂漆、杀虫剂等等。在这些地方工作的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接触到氰化钠。”
“也就是说,通过查找毒源,来锁定凶手这条路走不通了?”
王玥点了点头。
“该死...”辛雨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对身后的一名警员问道,“小李,死者的身份信息调查清楚了吗?”
“辛队,大致查清了。”警员说,“死者名为李大军,男,4岁,是这间‘大军搬运公司’的老板。婚姻状况是离异,前妻和女儿生活在外地。根据公司员工反应,李大军的私生活非常混乱。由于他本人性情乖戾,似乎仇人不少。”
“把他的社会关系给我彻底查清楚,把所有和他结怨的人都找出来,我要一份完整名单。”
“是!”
警员快步离开这间宽敞的办公室。
李大军的尸体是被公司的清洁工发现的。当时这位倒霉的阿姨正准备对这间办公室进行打扫。当她像往常一样,推开办公室的房门时,引入眼帘的是坐在老板椅上的李大军的尸体。
用扫地阿姨自己的话来形容:我当时差点被吓成二傻子!
接到报警电话,附近的派出所立刻联系龙山分局刑警支队,辛雨带领着一干同事,火速赶往案发现场。不过由于赶上了早高峰,警队的车直到上午十点,才达到这栋两层的老旧建筑。
由于尸体被发现时还不到早上八点,搬运公司中的大部分员工都还没到,发现尸体的扫地阿姨更是直接扭头就跑,没有人进入到办公室中破坏现场。在附近派出所警员的妥善处理下,案发现场被近乎完美的保存下来。
不过这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刑事技术室的工作人员没有放过办公室内任意一个犄角旮旯,但是搜获却十分有限。他们搜集到的指纹和脚印屈指可数。
显然,毒杀李大军的凶手在离开这里之前,把他留下的所有痕迹都一一清除了。
凶手甚至可能在这间办公室中清理了几个小时,就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辛雨想。毕竟昨天夜里,这间公司中,应该就只有他和死者两个人啊,他有足够的时间。
辛雨隐隐感到一阵头疼。
这样的案子,是辛雨内心最为抵触的类型。凶手不是激情杀人,不会遗留下明显证据。他在实施杀人行动前,进行了周密的计划,这让警方破获案件的难度大增。
辛雨总是说干警察的,相较于犯罪分子而言,天然的就处在劣势。警察只能根据犯人留下的线索开展行动。
但问题就在于,有些犯人他不会露出马脚。
这件凶杀案的凶手,明显就属于这个范畴内。
“辛队,大家都忙完了,您看是不是该收队了?”
一名警员的声音打断了辛雨的沉思。她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警员们的表情,发现他们都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看来是没什么收获了。辛雨叹了口气。
“收队。”
......,......
“巧克力?”
黄粱诧异的看着辛雨。
“没错,是巧克力。”辛雨神情疲惫的说道,“在死者李大军的胃里,发现了残留的巧克力。化验结果显示,巧克力中氰化钠的含量高达10克。这就是他的致死原因,有人强迫他吃下了含有剧毒的巧克力。”
“10克?够一个成年男性死上好几次了。”黄粱微微有些咂舌。
“是啊。”
“存在自杀的可能性吗?”
“不可能。”辛雨说,“李大军的日子过得滋润着呢,他没有理由自杀。”
“死者有吃巧克力的爱好?”黄粱问。
“没有。”辛雨摇头说道,“李大军周围的人说他从来不吃巧克力。”
黄粱沉吟道:“这一举动是含有深意、还是凶手随性为之,值得好好考虑啊。”
“哎,烦死了。”辛雨说,“和李大军结怨的人太多了,我派的人正一个一个排查呢,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得出个结果。”
“被害人不是正经人?”
“正经不正经不知道,不过确实不是人。”辛雨说,“李大军就是一纯粹的混蛋,据说从年轻哪儿会就不安稳。都四张多的人了,还经常在大街上和人打架呢。”
欧阳倩蹦蹦跳跳的跑进客厅,打断了辛雨和黄粱的对话。
“你妈不是不让你来我这儿吗?”黄粱蹙眉问道。
“她又管不住我。”欧阳倩自顾自的把背包放在沙发上,迈步走进厨房,“冰箱里还有果汁吗?”
黄粱烦躁的说:“没有。”
自从发生了那件挟持事件,欧阳倩的父母终于意识到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再这样胡闹下去,可能真的会出事。夫妇俩去医院看望黄粱的时候,委婉但坚定的表达了他们对欧阳倩的担忧,不希望她继续和黄粱接触。
黄粱和欧阳倩父母想到了一起。经历这场变故后,他痛定思痛,决心和欧阳倩划清界限,恢复到她来事务所实习之前的单纯邻居关系。
黄粱和欧阳倩的父母虽然想的很好,但是欧阳倩我行我素的倔脾气上来了。她死活就是不肯交出事务所的钥匙,谁也拿她没办法。
不交就不交吧。黄粱想着大不了等出院后,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锁给换了。只不过欧阳倩明确表示如果黄粱换门锁,她就敢砸门。
换一个她砸一个。
面对她这种混不吝的架势,黄粱是实在没辙了。他总不能从这里搬走吧,毕竟房贷他还没还完呢。
好在欧阳倩的妈妈时刻都在提防欧阳倩,防止她偷偷跑到黄粱的事务所来。只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欧阳倩总是能抓住她妈妈漏出的破绽,偷偷的跑到事务所来。
黄粱认为欧阳倩已经沉迷在这种游戏中,乐此不疲。
“你就准备放任她这样下去?”辛雨问。
“谁能管得了她呀。”黄粱无奈的摇摇头,“她爸妈的话她都不听,旁人劝说就更没用了。逆反期的孩子真是要命。”
“首先,我不是孩子,我已经过了法定的成年年龄。”欧阳倩拿着一瓶啤酒,从厨房走回了客厅,她一本正经的纠正着黄粱的话,“其次,我这不是叛逆,这叫做有主见。”
黄粱讽刺道:“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哼,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欧阳倩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着冰镇啤酒。
“心情好?你又逃课了?”
“不是。”
“收到情书了?”辛雨问。如果说学生时期有什么遗憾的话,从来没有收到过男孩子的情书,应该算是最让辛雨耿耿于怀的。
她对自己的颜值一直很有自信。
黄粱私下里向她解释过:再漂亮的男人婆,也是男人婆。就因为这句话,黄粱的胳膊险些被辛雨掰断......
“那东西几乎天天都有。我早就习惯了。”
“......”
黄粱看着辛雨憋气的表情,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你笑个屁!”
“你们猜不到的,我今天捡了一百块钱!”欧阳倩得意洋洋的说道。
“......”,“......”
“你刚才说到哪儿了?”黄粱转头看向辛雨。他决定还是别和欧阳倩说话,不然会变得和她一样不正常。
“我说到哪儿了?哦,对了,被害人是个混蛋。”辛雨回忆了一下,接着说道,“社会关系复杂极了,存在潜在杀机的人不在少数。他有一大恶俗的癖好。”辛雨脸上充满了厌恶的表情。
“什么癖好?”
“李大军喜欢年轻姑娘。”
“多年轻?”
“越年轻越好。”
“这人好恶心啊。”欧阳倩蹙了蹙鼻尖,“被害人?他死了?”
辛雨说:“嗯,几天前被人毒杀。”
“也好,少了一个败类。”
“欧阳,这话过分了。”黄粱严肃的说道,“就算被害人十恶不赦,也轮不到法制以外的个人去审判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老生常谈。”欧阳倩吐了吐舌头。
“总之因为李大军的特殊癖好,对他怀恨在心的人不在少数。”辛雨说,“做父母的哪能忍受这种混蛋把毒手伸向自己的女儿呢?所以不排除可能是某位愤怒的父母,对李大军实施了报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