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葬礼结束的时候,Jane把黄粱叫到了一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交给了黄粱。
“这是什么?”
“张爷爷留给我们的一封信,我已经看过了。你看看吧。”Jane说道。
“好。”
拆开信封,黄粱拿出了里面的信纸。洋洋洒洒的几百字楷书,是张爷爷留给他的最后一段话。
【黄粱,Jane,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是已经解脱了。千万不要为我的离去感到悲伤,老夫只允许你们为此伤心三天,哈哈。我这一辈子,除了最后这几年,其余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我其实一直都清楚是谁造成了我生命中的悲剧,但是因为恐惧,我一直在逃避,拒绝正面它。当我第一次看到有关我的死亡画面出现的时候,我知道是时候做点事情了。是‘公司’把这份恶毒的诅咒强加给我。能够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帮上那些奋起抗争的真正勇敢的人一些小忙,我感到了一丝慰藉。好了,啰啰嗦嗦讲了一大堆,你们一定厌烦了吧。就不多说了。黄粱,Jane,你们保重,可千万别太早的来找老夫。】
“‘是‘公司’把这份恶毒的诅咒强加给了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黄粱读过信后,心存感激的同时,也多了些许困惑。
“105爆炸事件。”Jane说,“张爷爷也是受害者之一。当时他碰巧来到京阳市旅游,不幸的遇上了‘105爆炸事件’。”
黄粱恍然大悟的说道:“他是少数幸存下来的受害者?”
“嗯,张爷爷运气很好,他没有因变异过程而死去,而是成为了一名新人类。”Jane说,“但这也是他巨大的不幸,他生命最后几年的所有悲剧,都因为这场事故,归咎于‘公司’的暴行。”
“......这个‘公司’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黄粱自言自语的说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Jane再次开口问道,“我记得你曾经说道,新人类中的犯罪者们,大部分都和‘公司’有关联?”
Jane点头说道:“嗯,至少有一大部分是这样的。”
“你知道一位可以让时间变慢的能力者吗?”黄粱用几句话把杀害雷军的那名西装年轻人的体貌特征形容给了Jane。
Jane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她面色铁青、眼神躲闪,这引起了黄粱心中的警觉。
怎么回事?黄粱暗自思忖。Jane她似乎知道我描述的是谁。
“我...知道。”
“他是谁?”
“他是‘公司’的人。”
果然。黄粱敢用自己的命打赌,Jane一定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但是为什么她显得如此纠结呢?黄粱想要当面问个明白。但是他很清楚现在不是谈这个话题的好时机,逼迫的太紧,Jane可能会对他心生厌恶。
而且这个消息已经足够重要了:杀害雷军的那个混蛋,是‘公司’的人。
‘公司’,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黄粱默默的想着。
......,......
当黄粱久违的用钥匙打开事务所的房门时,屋内一片安静。虽然才晚上不到八点钟,但是天空已经被浓郁的黑色所笼罩。漆黑一片的事务所中,伸手不见五指。黄粱熟络的把钥匙扔进鞋柜上的小瓷罐中,伸出右手,向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摸去。
按下开关,白织灯的灯光亮起。黄粱弯下腰拿出一双拖鞋换上。当他直起身,看向客厅的方向时,王玥、辛雨和欧阳倩,三位风格不同但同样美丽的女士,正肩并肩的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向黄粱。
黄粱惊讶的合不拢嘴:“你们——”
“Surprise,黄粱,欢迎回家。”王玥笑中带泪的看着黄粱。
黄粱抑制不住心中激动的心情,他放下背包,冲到王玥的面前。
“我们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辛姐?”欧阳倩揶揄的问到。
“算了,就当没看见吧。”辛雨说,“等我和欧阳走了,你们有的是时间腻歪,行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黄粱坐在舒服的沙发下,事务所中的一切事物都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连那股淡淡的清香味都没有改变,这让他一直紧绷的内心,终于毫无戒备的放松了下来。对于经历了一段不同寻常的逃亡经历的黄粱而言,现在拥有的这一切,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守护。
辛雨说:“从你一声不响的离开京阳市后——”
“我可是挨个通知你们了。”黄粱说。
“——你只是告诉我们你要出去旅行一段时间——一番净化心灵的鬼话——你究竟要去哪里、去多长时间,你都没有告诉我们。”辛雨不满的看着黄粱,“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慈母联系不到你这位在外远行的游子,内心有多么焦急吗?”
“就是,就是,辛姐说的对。”欧阳倩在一旁帮腔道。
“呃...只是出去一趟,我的辈分怎么莫名其妙的低了呢?”黄粱无奈的问道。
“总之,欧阳一直在关注你的消息。尤其是在打不通你的电话之后。”辛雨说,“你知不知道,这几天王玥都急疯了,要不是实在找不到你留下的蛛丝马迹,她肯定早就满世界的去寻夫了。”
王玥羞得脸颊通红“我哪有...”
“还哪有?要不是分局的工作实在离不开你,我都想给你放几天假了,让你去追寻黄粱的脚步,去旅行洗涤心灵。”辛雨揶揄道,“黄粱,幸亏你小子没有失联太久,不然王玥非得因为茶不思饭不想、最后住进医院里。”
“好啦,辛雨,你别说了。”王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黄粱,你手机丢了吗?怎么突然就联系不上你了。”欧阳倩问。
“呃...没、没错,确实丢了。”
“......”,“......”
辛雨和王玥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好吧。”欧阳倩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黄粱几眼,没有再深究下去,“反正你人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手机丢了就丢了吧,回头去把手机卡补办一张。”
“嗯...”
“不是安然无恙吧。”辛雨突然说道,她伸手拍了拍黄粱的膝盖,把后者疼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停的单腿跳,“怎么弄的?”
“黄粱,你没事吧?”
王玥赶紧搀扶住黄粱,抱住黄粱的一条胳膊,却无心的碰到了黄粱又一处还没好利索的伤口,这次黄粱实在是没忍住,直接惨叫出声。
王玥赶紧松开手,惊慌失措的看着身旁惨叫的黄粱。
欧阳倩提议道:“要不还是上医院吧...”
“没事,不用,就是些皮外伤而已,已经快好了,你们别担心。”
黄粱小心翼翼的坐回到沙发上,这下王玥、辛雨和欧阳倩都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担心自己不小心会碰到他的伤口。
辛雨问道:“洗涤心灵会受伤吗?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黄粱,在外面的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你都经历了什么?”
“是啊,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黄粱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次连欧阳倩都看出黄粱在隐瞒什么事情了。
她说:“可是——”
“好了,欧阳。”王玥握住了欧阳倩的手,“他不想说,你逼他也没有用。等什么时候想说了,黄粱自然就会把这段洗涤心里的旅程中发生的一切讲给我们听了。时间不早了——”
“现在才晚上八点一刻,早得很。”辛雨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对于某些臭不要脸的人而言,确实不早了,欧阳,我们走吧,别再这里当电灯泡了。”说完她站起身,拿上自己的东西后,径直走向门口。
“王玥姐,黄粱身上的伤口看来不少,你多留神,别弄到叫救护车。”欧阳倩做了个鬼脸,灵巧的躲过羞红了脸的王玥丢向她的靠垫,蹦蹦跳跳的跟在辛雨的身后,离开了事务所。
客厅内就只剩下王玥和黄粱两个人。
“玥儿——”
“好了,你不用解释。”王玥温柔的摇了摇头,“我都懂,你不想说,你为什么我们好。黄粱,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你能够回来,就是我希望的全部了。”
“好。”
搂着王玥的肩膀,黄粱和她依偎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二人独处时光。静谧的客厅中,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愿,生怕一丁点的声音,都会打破此刻的幸福。
黄粱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怎样的命运,但是有爱人和朋友在身旁陪伴,他坚信自己可以凭借勇气和毅力破处万难、勇往直前。
“想什么呢?”王玥抬头看向沉思中的黄粱。
“没什么,月色好美。”
“是吗?”王玥扭头看向窗外,“没有月亮啊。”
黄粱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吗?那只可能是因为你的美丽把它衬托的黯淡无光,月亮只好躲到云层后面去了。”
“你呀,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嘴滑舌了?”
“爱上你的那一秒啊。”
王玥红着脸说道:“讨厌。”
两人闭上眼睛,缓慢的靠近彼此,黄粱突然哭丧着脸说道:“王玥,我身上的伤口好像裂开了,能帮我包扎一下吗?我感觉我快要挂了......”
“......好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