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骁带着两样药材,还没等出宫门,就被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拦了下来。
“大皇子殿下,陛下召您去圣安宫说话。”
景骁下意识将药材放在身后,一边是掌控着他的皇上,一边是等着救命的心爱之人。
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回府时,那太监再次开口,
“大殿下,陛下说了,您若是今日没空,这个月便不用进宫了,至于您挂念的,之后的日子,就不敢保证了。”
景骁顿住,看着那太监的眼神彷佛要将他凌迟一般,最终还是换了方向。
圣安宫,景御对景骁的到来还有他的怒气丝毫不感到意外。
而且看着景骁越是如此,他便越不着急,澹定的抿了一口茶,还亲手给景骁倒了一杯送到他手边。
“骁儿,来尝尝今年进贡上来的雨前龙井,除了朕,还没有别人尝过呢。”
景骁对茶提不起一丝兴趣,别开了头。
“你呀,还是这么急性子,不就是惦记着你府上那个将死之人么。骁儿,你承诺三个月给朕一个答复,可朕看着,这答复你不仅要不来,还可能把自己赔进去呢?”
开玩笑的语气,一双眸子紧盯着景骁,里面全是审视。
“一个女人,能把你们一个个迷成这样,难怪都不成气候。
不过你若真心喜欢,朕也能成全你们,前提是让她说出一切她知道的,否则,朕还是那句话。
你撬不开的嘴,朕可以给她带进宫。”
“不行!”
“不行?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朕叫板?别忘了,你只是一副残躯,朕让你死,你就得死。
还有你的母后,加上白家的那个,朕弄死她们就像碾死两只蝼蚁一样轻而易举。”
话音刚落,景骁突然出手扼住了景御的脖子,用力往后抵,一直把人推到角落,手上的力度不断加重。
明明是随时能要命的举动,景御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紧张。
“想杀我?来啊,杀了我,你得死,白家那个白汐柠得死,你永远也找不到你的母后,她会被活活饿死,憋死,折磨死!”
“你要是真想我死还会留我到今天?你敢让我死么。”
景骁的眸子猩红,景御的眼里是疯狂,两个人站在一起,完全就是疯批对上疯批。
最后还是景骁松了手,重重把景御甩向一边。
“我说过会问出你想要的消息,你最好不要动我母后还有白汐柠,不然,我就是死,也得拉着你,拉上你打下来的整个北陵!”
景骁这话说的无比认真,也在无形中让景御认识到,他不是自己豢养的犬,而是一头被控制住但有野心的狼。
“哈哈哈哈哈哈,这么多年,朕真是很少见过你这样。不过你要知道,人只要动了情,就一定会输得一败涂地。”
“你究竟想说什么?”
“朕就是想要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至于你要救的人,控制好分寸,还剩两个月,朕等皇儿的好消息。”
说着,他拍了拍景骁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向他怀里的药,最后不屑一笑。
“把你的宝贝看住了,小心哪天,就不见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的人,你也别想再伸手!”
说完,景骁转身,大步离开了圣安宫。
太监进来就看到景御的脖子红了大片,上面还有清晰的指痕,连忙上前,
“幼,陛下,您这脖子,来人,快宣太医。”
“不必了,没什么大碍。”
太监叹了口气,
“这大殿下真是,不管什么事也不能对陛下如此啊,愈发的不将陛下您放在眼里了。”
景御一个冷眼扫过,太监立马闭了嘴。
倘若他这个时候抬起头,就会看到景御的嘴角带着说不清的笑,其中有掌控,有趣味,还有一丝嘲讽。
景骁回去的路上就感觉自己浑身发冷,心下感觉不好,但看着到手的药材,想着马上就能安然无恙的小姑娘,心里暖了些。
加快回府的速度,然后将药材给夜辰,让他去请江晏淮过来。
他则一个人守在白汐柠床头,想要去握她的手,但一想到自己浑身的冰冷,又收了回来,给小姑娘仔细盖好被子。
“柠儿,别怕,很快就都好了。”
屋内燃着两个炭盆,但景骁的冷愈发严重,接着就是疼,透过骨子到骨髓的疼。
趁着江晏淮一行人还没到,他一个人回了房间,反锁房门,没有期望的倒在床上,等待着想象中痛苦的到来。
这样的痛苦已经持续了十几年,随着他年纪的增长,加上毒素的积累,只会越来越痛苦,而且发作的频率会越来越高。
最后的结果他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有一天像这样倒在床上就再也起不来了,也可能突然就死去。总之,就像景御说的,他只是一副残躯。
夜辰带着江晏淮和江述阳到的时候,房里空无一人。
“那个,我们殿下可能有要事,先生先解毒吧。”
“这里留述阳一个人就行,你出去把这药煎了,然后烧热水,越多越好,解毒之后,她需要用热水泡药浴。”
“好,我这就去。”
这次,江晏淮依旧解开了白汐柠的衣裳,相比上次,还要再往下些,刚好露出她心口那一朵红色的花瓣。
江述阳身为外男,背着身子并没看到。
江晏淮童孔勐缩,看着白汐柠的脸,越来越怀疑她的身份。
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震惊过后就是施针解毒,他的手法完全不受刚刚的影响,全神贯注,甚至为了让白汐柠醒过来给自己解惑,要比平时更加认真。
针一直停留到药煎好。
“述阳,把药给她喂进去。”
江述阳接到师父的命令才转身,床上人的身子已经被盖住,他用勺子盛了一勺药,吹凉后送到白汐柠嘴边,但昏迷的人根本喝不进去,一勺药全都顺着嘴边流了出来。
“诶,你这个败家徒弟,这药材有多珍贵,你就这么洒了!”
“师父,这白姑娘她喝不进去啊……”
“喝不进去你就想办法!”
江述阳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白汐柠的嘴巴,最后鼓起勇气,心里还带着一点窃喜,正准备把药往自己嘴边送的时候,门被推开。
景骁大步走来,直接拿过药碗,喝进去一大口,然后毫不避讳的对着白汐柠的嘴巴送去。
白汐柠的喉咙有了吞咽,一口接着一口把药咽了下去,景骁没有停止,一口气把一碗药都喂完。
舌尖虽然全是苦涩,但唇瓣传来的是小姑娘的柔软和温热。
江述阳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想要开口说话,被自家师父一眼瞪了回去。
终于喂完了药,江晏淮落下最后一根银针,白汐柠也有了反应。
眉头蹙起,眼睛虽然没睁开,但看得到眼珠的转动。
另一边,夜辰已经烧好了水,一桶接着一桶倒进浴桶,试好水温。
“述阳,去把为师调好的药倒进去。”
“你,一会儿把人放进浴桶,要泡半个时辰,这个期间,水不能凉了,也不能太热,老夫在门口等着,有什么症状和老夫说。”
“先生不在里面看着?”
江晏淮看着景骁,毫不客气的说道,
“她需要把衣裳都脱了,你要是想老夫留下,老夫倒不介意。”
“咳咳,先生还是去屏风后等待吧。”
江述阳是被江晏淮拉走的,走的时候还回头看着床上的姑娘,又怀疑的看着景骁。
“师父,他又不懂医术,能处理好么?”
“他不能你就能了?你要是真动了手,就算为师也保不住你。小子,你那点小心思收收吧。”
江述阳撇嘴,
“师父,徒儿能有什么心思。白姑娘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万一因为一个药浴有什么三长两短,怪谁去啊。”
江晏淮“啪”的一下打在江述阳脑袋上,不争气的看了他一眼,手指重重的戳了他的脑袋。
里面,景骁虽然留下,但看着小姑娘的衣裳,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下手。
“柠儿,这都是为了能让你醒过来,我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然后开始动手去解白汐柠的衣裳,腰带……
最后只剩下身前的白色鸢尾花肚兜和一条亵裤。
把人抱起,能感受到小姑娘紧贴自己的温度,手上的触感细腻嫩滑,特别是小姑娘的整个背部裸露,身前隐约能看到那抹鲜红的胎记。
景骁的眼睛无处可逃,尽量避开视线,把小姑娘小心放进浴桶。
因着她还在昏迷状态,需要人扶着才可以。
“先生,已经放进浴桶了。”
男人的声音略微沙哑,隔着屏风都能感受到他的不自在。
“嗯,接下来就是掌控水温,半个时辰,你需寸步不离。”
“好。”
之后的半个时辰,对景骁来说,又是期待又是折磨。
终于,小姑娘有了反应,身子前倾,心口郁结的血接连吐了出来,混着浴桶里的药材,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先生,先生有反应了,吐了好多血。”
“正常,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让人准备清水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