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镜,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君琢坊”内,于嘉看到宋文镜终于走了进来,不禁有些抱怨。
“不好意思,于叔。我也没有想到在京城打车这么麻烦。”宋文镜赶紧的作揖道歉。
回到酒店之后,宋文镜洗了个澡,然后又跑去吃了个晚饭,那时候也不过才六点出头。
原本想着直接打车过去,最多十分钟就能够到了。却没有考虑到,此时正是吃饭时间,以及出租车交班的时间,而且这里是京城,跟舒州相比,出租车自然就显得紧张了许多。
于是这一耽搁,直到将近七点,宋文镜才急急忙忙的终于赶到了“君琢坊”。
“赶紧走吧,半个小时后就开始了。”于嘉有些急切的说道。
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今天“君琢坊”也有两件物品要上拍卖会。他总要先赶到那边,将东西交给组织者。
宋文镜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于嘉的身后。
据于嘉介绍,这种小型的拍卖会,都是他们潘家园几个大的商家组织起来,比较私人性质的拍卖会。一般邀请的客人都控制在五十人以内。
而这些客人都是商家主动邀请,或者朋友带过去。最低的身家都要在20万以上,否则都没有资格进场。
乍一看,二十万好像不多。可真正算起来,92年,能有这般身家的,还真是属于很小的比重。
场地安排在某一私人会馆之内,当二人赶到之时,也已经七点一刻。
于嘉着急将需要拍卖的商品交过去,因此让宋文镜先找地方坐下,而他自己则是先去了后台。
宋文镜横扫了一眼会场,除了前台位置还空在那边以外,好像也就最后面几排还有几个空座。
前排的位置,自然轮不到他宋文镜来坐。既然空在那边,肯定是留给一些京城大佬的。
于是,宋文镜直接去了后排,随意的找了地方坐了下来。
至于于嘉,以他的地位,至少也能够在前三排就坐吧。
宋文镜看了看手中的号牌,46号。按照最近进场的时间,今天的人数也差不多就是如此多的人了。
“文镜,你怎么坐到那里了,跟我到前排去,我已经给你预留了位置。”
当于嘉终于忙完,却又找不到宋文镜的人影。直到在后排,才在角落里发现了他。
宋文镜本想说,坐在这也蛮好。可于嘉已经做了安排,也就客随主便,跟着他坐到了第二排的位置。
“吆。于老板,你这次来得可算晚的了啊!这位是?”
当二人刚走到前排,座位旁边的一男子就站了起来,与于嘉打起了招呼。
“嗨,马老板,今儿个您来得可够早的啊?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徒弟宋文镜,过来玩玩。”于嘉指了指宋文镜,然后又介绍道,“这是博古斋的马耀光老板,马老板可是咱们古玩界的大拿啊!”
于是,相互间一阵客气。
于嘉的人头,明显很熟络,一直跟周边打着招呼,同时也将宋文镜介绍出去。
作为晚辈,宋文镜当然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反正先暗暗的记住名字,以后说不定就有打交道的机会。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半。而第一排的五张座位,终于有人坐到了上面。其中一位,正是做翡翠生意的王长发。
看来,这家伙在这个圈子里,确实有些地位,要不然也轮不到他坐在第一排。
于嘉刚想给宋文镜介绍一下前面几位的名字,却不想主持人已经拿着话筒,走上了前台。
“感谢各位前辈以及同仁的光临,我是今天的主持人顾谨言……”
宋文镜还真就没有想到,今天的主持人竟然是一位年约二十四五的美女。在他想来,这样的场合,肯定是选择一位德高望重的古玩界的老者来主持局面。要不然,这样的场合还真就不一定撑得住。
大概是看出了宋文镜疑惑,一旁的于嘉解释道:“你可不要小看这丫头,她可是京城最大的古玩店澜山雅苑的老板。”
“这么厉害?这么年轻?”宋文镜一脸的诧异。
他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很牛了,二十二岁,就已经坐拥数千万资产。可没有想到人家姑娘,才二十四五岁,就已经做到了这般程度。看来一山还比一山高啊!
“她的爷爷顾澜山在民国时期就是古董商,后来在四十年代又去了港岛经商。而顾谨言的父亲又是港岛的大商人,听说资产数十亿,生意遍布东南亚。如今国内政策放开,他们家老爷子就回到了国内,而顾谨言则一直跟着她爷爷学习古玩知识。”
一旁的于嘉给宋文镜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宋文镜恍然大悟。
原来是个富三代,怪不得能坐在京城古玩界第一把交椅之上。
不过“澜山雅苑”这名字起得真不咋的,就像某个小区一样。宋文镜不禁暗笑。
“好了,话不多说,下面就献上第一份拍卖品。这件拍卖品是有我们澜山雅苑提供的乾隆年制的青花洋彩梅瓶。”
此时的顾谨言已经说完了开场白,同时也让礼仪小姐端上一只小巧的乾隆年制的梅瓶。
听到此物竟然是清三代的乾隆年制,宋文镜不禁也坐直了身体,打算听听顾谨言的介绍。
可没有想到顾谨言并没有多做介绍,而是让有意向的客人上前观看,这倒是有些出乎宋文镜的意料。
一旁的于嘉很自然的站了起来,准备上前一观。
见此,宋文镜才知道这边的规矩。他是第一次参加,并不知晓。既然于嘉打算去看看,那他自然也想着去了解一番。
待他走上前面,而顾谨言则是手扶梅瓶,稍稍的举起,以便让众人能看得更加的仔细一些。
与雍正年制梅瓶的优雅内敛所不同,乾隆年制的梅瓶则是更显得绚烂多彩。这与皇帝的性格应该有很大的关系。
从器型来看,此梅瓶上口微撇,颈部短小,但其大溜肩却是显得相当的滑润。而到了下腹部之时,又再次的收敛往内。一直到足圈位置,都给人一种绚烂的感觉。
至于其款底,自然是大清乾隆年制的款识。
十多分钟后,待到大部分人都已经看过一遍之后,顾谨言也就将大家请了下去。
“各位,相信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看法了。那么话不多说,我们开始竞价,起拍价三万元,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两千。”
顾谨言将梅瓶继续放在了一旁的展台之上,而她自己也已经重新站在台前,手中同时拿着一只拍卖锤。
按照这样一只梅瓶的价格,正常情况下,92年应该在五万左右。如果高于这样一个价格,那就属于溢价了。
目前的宋文镜收集的瓷器倒是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是乾隆之后的,清三代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因为文物商店那边,所有清三代的官窑瓷器都不允许出售。而他手中现存的几只,还是当初捡漏得来的。
如今这个价格五六万比较合适,但十年后,这样的古玩至少是百万起步。当然,这其中通货膨胀的因素也占了不少。
宋文镜倒是很想拿下,刚刚他已经在想,如果不超过十万的话,干脆就买下来算了。回去之后,先放一放,暂时不出手,等古玩市场彻底的火爆起来,再拿出来出售。
至于是不是溢价太多,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了。清三代的瓷器,本就比较稀少,拿下一只是一只。
一旁的于嘉看着宋文镜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轻轻的捅了捅宋文镜,附耳说道:“你想买下来?”
宋文镜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我打听过了,这样的梅瓶应该不会超过六万,你自己看着办吧。”于嘉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