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一向简单粗暴的风扬听到此话,既没认同,也没否认,“兴许吧。”
笑话,他堂堂风扬哎,怎么可能如此庸俗地去追求一个女人?
可他又实在想留在白乐颜的身边。不知为何,风扬总愿意去忍她,逗她,满足她的期待,因为她能让他高兴。
风扬暗自觉得,这种心态可能跟养狗差不多。
回忆这几天二人的交往方式,想起白乐颜能够很好地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但风扬自己却跟谁都存在隔阂,这么一看好像他才是白乐颜养的狗?
这不行!风扬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他一定是误闯狗圈的人类,一定是这样。
因为晚上有任务,陆全没有揪着风扬的事不放,白乐颜也无心再想其他。
陆全出发时没有通知白乐颜,风扬也没有发现。直到白乐颜急得去全爷房里找人,才发现人不见了。
白乐颜持续焦虑,坐在陆全的房里等着,风扬也陪她在黑暗中静坐,二人背对无言。
大概凌晨三点多的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白乐颜一个箭步冲上去开门,看见浑身漆黑的陆全。
她往陆全身后张望了一圈,发觉没人跟着,显然全爷没能把哥哥救出来,巨大的失落裹挟了她,让她透不过气。
“乐颜……”陆全十分愧疚,尤其是看到白乐颜这样的表情。
“全爷,连您都没办法,那哥哥是不是?”白乐颜无法再说下去。
“咱们进去说吧。”陆全将白乐颜推入屋内,风扬刚好点燃蜡烛,三人相对而坐。
白乐颜还想知道得多些,正要开口问话,风扬突然说了句:“你受伤了。”
白乐颜定睛一看,果然发现全爷腰腹位置被因湿,她大惊失色,慌忙去看风扬,却见风扬早已掏出一瓶药来,示意陆全解开衣服。
“丫头,你先出去。”陆全道。
“我不,我要在这呆着!”白乐颜扭过头不看陆全,她下意识不想离开。这样的时候,她想要亲人陪在身边。
陆全无奈地摇头,去看风扬。风扬全然不理会,皱眉等他脱衣裳,陆全只好从了。
受伤的时候得听大夫的话,就算他是觊觎闺女的恶狼也得忍着,这是陆全几十年军旅生涯中学会的小小道理。
周围没什么洁净的布匹可以包扎,风扬无奈,将外袍脱下来裁了。
跟着白乐颜,真是费衣服啊。
待陆全处理好伤口,穿上了干净的衣服,准备叫白乐颜过来时,才发现她的肩膀微微抖动,显然在哭,陆全叹了口气。
“乐颜。”
“哎!”白乐颜用胳膊抹净脸,回身坐到陆全的对面,“您怎么会受伤?”
“尽管十分小心,但我还是低估了恒王。”陆全回忆自己方才的经历,还有些不敢相信。“恒王竟然有皇卫!”
风扬一愣。
白乐颜虽然没听过皇卫,但也跟着紧张起来,“皇卫是皇室护卫?”
“是皇室暗卫,比普通护卫高了不知多少,隐匿在暗中进行保护,内力武功都得是从幼儿时期便开始训练的顶尖人物,”陆全不由得沉思起来,“且皇卫只有皇帝可以驱使,当今小皇帝靠着太后谋逆上位,都不见得有皇卫。恒王怎么会有?”
白乐颜同样不解,也十分担忧,“那您跟皇卫对打,伤得很重吗?”
陆全摇头,“不是对打,只是我准备伺机入王府的时候引起了他的警觉,朝我的方向射了一箭,被我躲过大半。”
“他发现您了?”
“他不能确定,那箭力道很足,也很锋利,划过我之后便深深地插进墙内,血迹不会太明显。若是他真发现了我,早就近身相搏了。”
全爷说得轻松,但白乐颜也能想象当时的惊险,连全爷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得高到什么程度?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起码咱们现在大概摸到了恒王的深浅,之后行事便知道小心些。”
“全爷,您见到哥哥了吗?”
陆全一滞,随即遗憾地摇头,“没见成,引起警觉之后我就撤了。”
风扬看着陆全,没有言语。白乐颜是局内人,没有他这个旁观者敏锐。
陆全那瞬间的表情,分明是见过白明皓,且发现白明皓活得痛苦。他不愿让白乐颜崩溃,撒了个谎。
果然,白乐颜非常失落,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当白乐颜跟陆全告辞时,风扬紧随其后,陆全终于忍不了了,伸手拦住风扬。
“你跟着干什么去?”
“睡觉。”风扬毫无情绪起伏,就好像这事儿天经地义,喝水吃饭一般。
陆全额头的青筋骤起,“你个外男,跟着女儿家去睡觉?你要不要脸?”
白乐颜怕风扬继续说话引得陆全更加愤怒,连忙解释道:“他不是跟我睡觉,他睡外厅。”
不料,陆全怒气更盛,“你们真睡一个屋?”
“两个厅……”白乐颜说不下去,瞧全爷要杀人的眼神她就知道,还不如不解释。
其实一开始两人睡一屋白乐颜也非常抗拒,但她不敢惹风扬,且风扬也没有坏心,只是远远地在外厅找地方睡,对她丝毫没有兴趣——甚至还对她不够完美的寝榻十分嫌弃。
但是如此久了,白乐颜也已经习惯。中门一关,她在里面穿成兔女郎外头也不知道。
但全爷这个家长,她就安抚不住了。
“乐颜,你知不知道自己还没出阁呢?”陆全揪起白乐颜的耳朵,“耳提面命”。
“知道了知道了!”白乐颜的脑袋跟着陆全的手起起伏伏,“反正又没人知道,我俩什么都没干啊!”
白乐颜是真觉得他俩什么都没干过,即便那日醉成了死人,有没有留下“粉红色的回忆”她还是心中有数的。
只不过她当时在街上不愿过多纠缠,又确实怀了私心,希望跟风扬走得够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他帮忙招顾母亲,所以一直没说破。
风扬见白乐颜被收拾,不发一言。陆全是国公府的长辈,不会忍心打死她。
“以后不许再这么睡,听见没有?”陆全眼睛瞪得像铜铃,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另一只手指到风扬的鼻尖,“还有你!”
风扬没反应,也没坚持,算是默认了。但陆全不放心,还是亲自送白乐颜回房,又见风扬从后门出了添香阁,这才放心地回去睡觉。
真是痛不欲生又鸡飞狗跳的一夜啊,白乐颜又哭了一会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