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白乐颜不解，突然想起她跟谢缙拜过把子，恍然道：“哦，您说义弟啊。”

“你不记得了？”陆全戳了戳白乐颜的脑袋，像是想要放出里面的积水。“你祖母姓什么？”

“姓解，”白乐颜一脸茫然，“可两个谢根本不是同一个字啊！”

“谢家出事之后，原本是要诛九族的，但你祖父为了保住你祖母，仗着自己功勋卓着，地位超然，愣是给你祖母改了同音的另一个姓！你连自己一岁时发生的事都记不住，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天才，啧啧啧……”陆全今日的讽刺技能简直满点。

白乐颜非常无语，愤然叫道：“那天底下忘了自己两岁以前事的人都是蠢材，行了吧！”

指鹿为马地骂了全爷，自然又得了一个脑瓜崩，白乐颜继续问道：“谢缙是我祖母那边的表弟，我认下了，其他人呢？”

“含情，毫无背景，就是红叶年轻时和一个**所生，成长经历十分悲惨；洁芯，其父原本是个秀才，哥哥得了痨病，侄子也一样。她卖身入添香阁是被她母亲逼的，只为给家里的男丁挣钱看病。她也确实心地纯良毫无怨恨，加上那个刻薄母亲死得早，现如今一家三代过得也很和谐。”

“哈？”白乐颜这倒吃惊了，连连挥手，“我看她还偷偷给她娘烧纸呢，不值得不值得！”

“哼，不孝不悌的东西。”陆全忿忿道，但他心里想的其实跟白乐颜一样。“还有洁芯那个姐妹，玉柔，没有背景，4岁便被红叶抱养回来，也是个好的，将来可用。”

“全爷，您可太厉害了！”白乐颜拍马屁道。

陆全却突然沉默下来，白乐颜正要问，他又主动开了口，“至于风扬，就比较复杂了。”

白乐颜心头一紧，她曾想过继续找风扬求药，若此人有问题，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齐神医的确有一位年轻的关门弟子，医术卓绝，但除了齐神医本人，根本无人见过这位徒弟。”

“怎么会？”

“确实如此。而且风扬的背景也查不到，每次似乎要触到真相的时候，线索总是断掉。”陆全说到此处，也深觉懊恼。多年不出山，现在连个后生都查不清楚，这让他非常挫败。

“我还让他为母亲治病，万一他心怀不轨，我岂不是害了母亲！”白乐颜也很后怕。

“这倒不必担忧。”陆全压了压手，叫白乐颜安心，“你带回来的药丸和药方我找朋友问过，药渣也叫人查过，确实是好药。可见他当初助你时并无坏心，也没有在药品上动手脚。”

白乐颜松了口气，“那就好。”

深夜，白乐颜睡不着，风扬的身份让她十分在意，寻不见踪影的暗卫也叫她百思不得解。白乐颜觉得自己的背后似乎有一双大手，在默默保护着她，甚至若是她初入花街时没有这双手的相助，自己早在全爷来之前就死了。

可是，这双手想通过她得到什么呢？它又属于谁，或者说属于什么势力呢？祖父的旧友？祖父会知道吗？

一夜少眠，白乐颜吃早饭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曾氏几次想要询问，都没能开得了口。陆全知晓原因，默默吃饭不欲理睬。小碟神经大条，根本没有发现。最后还是锦夏瞧出端倪，问了出来。

“小姐，您昨夜没睡好吗？”

“还好吧。”白乐颜瞥了一眼满脸写着“与我无关”的全爷，突生坏心，“可能是面具掉色吧。”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陆全，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心里对他的“能人”的标签产生了动摇。

陆全瞪了一眼白乐颜，继续吃饭，大家又安静了下来。

吃过饭，曾氏带着锦夏，目送已经易容的白乐颜、小碟和陆全一同离开。行至岔路，陆全策马往京城相反的方向跑去，白乐颜则领着小碟回京。这一次，白乐颜走的是东门。

东城，是京城四大城区中最繁华的地方，朝中的皇亲贵胃们经常来此游乐、逛街。

这里有京城最大的酒楼、成衣铺、胭脂铺以及乐馆、舞坊等等，里面的商品价格虚高，铺面租金也是寻常人想象不到的离谱数字。尤其是这些店面背后的主家，基本都住在皇宫里，或者宫城边上，是整个大肃朝最尊贵富有的那些人。

两人一直赶路，又饿又渴，随便寻了一家看似亲民的酒楼走进去，想要简单解决基本需求。当看见墙上挂着的菜单时，白乐颜忍不住咂舌，“乖乖，一盘毛豆竟然要二两银子！”

店小二笑容满面地凑上来，热情介绍道：“没错，就是如此便宜！咱们酒楼走的是亲民的风格，各位贵客可以在此体会到寻常百姓生活的日常。”

白乐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头对着小碟道：“太便宜的咱不吃，走！”

“客官您且慢，咱们给每位客人都配一名专门的小二服务，还要收取服务费十两！如果客人觉得不够，多给些银钱咱们也不介意！”

白乐颜昂首挺胸走出两百米，待看不见那小二时才悻悻道：“小碟，要是咱们在这有一家铺子，那可要赚翻了。”

“就是，就是！”小碟第一次逛东城，也被这里的富贵晃了眼。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如此枯燥且大头吗？要花这么多钱体验做穷人的感觉？

来东城是有目的的，白乐颜走进回春堂东城分店，拿着风扬的药方为母亲抓了几副安胎药。她又向药店伙计询问清莲丸，但伙计说这等稀有药材店内不售，也根本没货，不过药效类似的成药还是有的。白乐颜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入母亲口的东西一定得慎之又慎。

接着，白乐颜又到北城最大的酒楼云津楼吃饭。上楼时，小碟说出了自己的不解。

“小姐，虽说比东城便宜，但这里的菜价也不低啊！”

“倒也在咱们的承受范围内，最重要的是，消息。”白乐颜把重音放在后两个字上，小碟立刻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