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混乱,白乐颜还是决定早点回去作镇。尽管相信牛二,但她还是对母亲和弟弟安危万分担忧。
跟谢缙走在田间,便看见许多兵士在翻土准备春种,花街帮的弟兄们也跟着挥汗如雨。许多打着赤膊的人见了白乐颜还笑着挥手致意,“花老大!”
白乐颜笑呵呵地回礼,谢缙看了看自家开放的大姐,默默无语。
“十三!”含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许是因为见到白乐颜觉得高兴,又吃了白乐颜的特效风寒药,她睡过一晚就精神大好。
含情提裙快步走来,一旁的糙汉子们急吼吼地往身上套衣服,瞧着别提多狼狈了。
白乐颜不怀好意地看过去,见许多人都红了脸颊耳朵。
“瞧你,出了京城就忘了端庄,放飞自我了?”
含情快速扫了一眼那些汉子,垂眸对众人福了福身,便挎着白乐颜的胳膊往前走,“你不也一样忘了自己是做闺秀的人?”
白乐颜扑哧一笑,“我才不一样!”
姐妹相见,谢缙故意走慢了几步,让她们说说悄悄话。
“诶,你们三个人生活还和谐吗?”白乐颜抓紧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含情见白乐颜的紧张模样,笑道:“我发现你似乎很担心我跟夫人吵架似的。”
“能不担心吗?”白乐颜心道你们旧社会的女人,如何能理解这种火葬场啊?
果然,含情默默垂下头,“确实有些龃龉,不过都是小事。”
白乐颜的心立刻揪在一起,“为何龃龉?你们都是好脾气的女人,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争吵?这一天天的……”
含情扑哧一笑,戏谑地看着白乐颜。“你是老娘舅还是和事老啊?”
“我……”
“逗你的!我跟夫人如何相处,你能不清楚啊?”
白乐颜想起二人之前躲在地下室时亲近的模样,倒好像她们才是一对夫妻。
“若说龃龉,我俩倒是跟大统领吵过几次……”
“啊?”白乐颜懵了,难不成大统领引狼入室,多年夫妻变形婚了?
“他毛手毛脚给夫人喂药喂错了时辰,我能不生气吗?”
白乐颜这才放下心来,越想越觉得有趣,“恐怕大统领如今正后悔呢!明明以为给自己娶了个妾室回来,不想竟然是给自家夫人娶的,没他什么事了!”
含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上去比在花街时还要肆意洒脱。
“对了,夫人的身体如何?”
含情突然一滞,随即笑道,“罗刹门有好大夫,夫人身子比从前硬朗许多,再过两个月就可以从补药换成治病的药,你不必担心。”
白乐颜听了觉得十分欣慰,虽然觉得含情的表情有些奇怪,但也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回京走哪条道?”含情问道。
“选最短的那条,回城没有货车,翻山并不困难。”
“不准备去罗刹门见见明先生吗?”
白乐颜确实很想念哥哥,然而还是抓紧回京保护母亲和弟弟要紧,“下此吧,我怕母亲那里有变。”
含情没有再说,白乐颜觉得奇怪,问道:“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不待含情回答,于怀骑马跑过来报信,“罗刹门来人了!”
白乐颜心头一震,带着含情谢缙立刻往主帐跑。
含情直接回了房间,白乐颜坚持带着谢缙,她要尽可能地让谢缙在罗刹门和北境军中刷脸。
一进主帐,便见众人正对着主位行跪拜之礼。而主位上的黑色身影,不是罗焰是谁。
“乐颜啊,快来拜见三皇子!”柴巡红着眼睛对白乐颜说道,白乐颜心中有些抗拒,但长辈们都跪着她也不能含湖。
正当白乐颜即将下跪,罗焰却开了口,“起来吧,我不习惯。”
众人这才起身,白乐颜也躲过一劫。陆全和柴巡坐在罗焰下首,面上是鲜少有过的谦恭。
“殿下这次愿意亲自前来,除了证明身份,可还有其他指示?”
罗焰没有说话,纯白的面具直直地对着白乐颜,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乐颜连忙问道:“罗老……三殿下可是有事吩咐?”
罗焰清了清嗓子,“此番前来主要是证明身份。北境军这么多年为大肃守着北大门,这才让我和哥哥有时间组建罗刹门,筹谋大事。北境军有难,我们义不容辞!”
柴巡忙道:“这是老臣的职责,只怕不要辜负三位殿下和老国公的期待才好!”
柴巡无端说起老国公,众人心中都有些计较。
三殿下听懂其中隐藏的意思,答道:“老国公一家目前很安全,这都有赖于花老大对家人的维护。诸位放心,若有时机,罗刹门一定会尽全力营救白家,绝不推辞!”
柴巡得了承诺,十分放心地看着白乐颜。白乐颜也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心中却觉得,还是不能指望外人,自家人还得靠自己。
正当此时,一直守在外面的于木突然冲进来叫道:“将军,北鞑在城下叫阵,领兵之人似是耶律齐!”
“大亲王耶律齐?”所有人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