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笑着摇头,“那岂不是又让你多了一个挂心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白乐颜一愣,她确实想定待白家起复之后,她便去游历山川,做一个自由的行者。而花街的人和事,确实是她的牵绊。
她还在想如何安置身边人,却不想其他人早已开始替她减负,安顿自己。
“我……”
“好了,反正我当时觉得有了这么多钱,便是跟大统领和夫人三口人过一辈子也绰绰有余,谁知到了罗刹门才发现,咱们哪里有机会花钱?人家早就把一切都安顿好了!”
含情嫣然一笑,“大统领一听说北境开始打仗,总说战士们吃不饱觉得心疼。我想着既然我们花不上,不如就给将士们花,这不比买些个胭脂水粉好多了?”
含情的话说得实在,但柴巡和于木还是从中听出了对北境军的偏爱。
于木也不知说什么,起身对含情一拱手,“咱们替北境十万士兵,谢谢含情姑娘!”
含情受宠若惊,“将军莫要如此,都是大肃人,出一份力理所应当!”
直白的话最有力量,这一句理所应当重重地敲在在场所有人心头,又酸又胀。
“好了,你们不去看粮食数银子吗?前几日于将军不是还天天都去粮仓转悠?”白乐颜揶揄道。
于木一摸脑袋,“害,这不是过了几天好日子,有了点视金钱如粪土的意思。”
众人大笑着散了,白乐颜这个老熟人就负责送邢林和含情去休息。
进了房间以后,白乐颜看着邢林欲言又止,邢林心中了然,直言道:“你是想问我,为何要公开是你救了我的事情?”
白乐颜确实在担忧这个,她当初救邢林时没有落下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证据,事后也确实在陈苍的周旋之下在太后那里摆脱了嫌疑。
邢林如今说出来,不管是被士兵们传出去,还是被暗中躲藏的浆洗房密探听到,都直接将白乐颜暴露在太后面前。
邢林看着白乐颜有些紧绷的模样,笑道:“你以为自己在北境军玩了这么多天,亲自带人摘了北鞑将领的脑袋,还亲热地迎接我俩,就不让人怀疑了?”
白乐颜有些心虚,“很多事情说跟不说还是有区别的。”
邢林和含情相视一笑,“其实,陈苍已经开始引荐罗刹门给皇上了。”
“什么?这也太快了吧!”白乐颜惊道,罗垚和陈苍不都是徐徐图之的性子吗?怎么这般冒进?
“不快不行啊。”邢林面露愁容,梁锴已经联络南方军,这段时间掌管京郊大营的忠义侯蓝达旋也频频在夜间出入丞相府。我们怀疑,梁家老贼已经坐不住了。”
“他敢篡位?”白乐颜虽然知道丞相有不臣之心,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没办法,当年那个试试都要靠娘家的太后,如今已然成了大肃背后的女皇帝。父女二人分庭抗礼,更有太后压倒丞相的趋势,梁锴再不动手,恐怕如今下面这些人也要动摇。”
“竟然这么严重……”白乐颜摸摸下巴,“所以罗刹门急于跟皇帝连上线,先压下梁锴篡位的事情再说。有陈苍坐镇,不怕控制不了小皇帝。”
“正是此理!陈苍已经劝动了小皇帝彻查我的冤屈,如今小皇帝还抓住李康跟张谦的罪名不放。借小皇帝的手除掉太后与丞相的爪牙,然后将自己人推举上位,这便是门主接下来的布局。”
这一点白乐颜也想到了,所以她多番挑拨李远的父子矛盾。李康跟张谦的罪证,想必定是出自他手。
只是她没有料想好节奏,如今看来她也得赶紧跟上罗刹门的进度才行。
“如此我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