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颜深知对于军队来说,一切人物和货物都得谨慎对待,也没觉得不悦。
陆全说道:“要不要你们检查,全看我们花老大的意思!”
于木这才将实现转移到白乐颜身上,他上下打量一圈,挠挠头,“这个娘娘腔就是花街老大?”
白乐颜扑哧一笑,“娘确实是娘的,因为本来就是姑娘。”
于木仔细一瞧,可不就是个小姑娘嘛!然后厚脸皮的他若无其事地道:“这位花老大啊,进城车辆需得经过检查,要不你就理解一下?”
白乐颜这一次却没那么好说话,“是否进城还说不定,得看看你们大将军的态度!”
“我说你……”
“老子要见柴巡,你听不懂话?”陆全眼睛一瞪,于木立刻腿软。
“是,是,我来安排!”
白乐颜带着陆全随于木往主帐的方向走,不一会儿就看见刚刚在城楼上发脾气的小将气鼓鼓地守在帐外。
“将军,大将军说了,只见这位老先生一人。”
白乐颜静静看了全爷一眼,后者没有作声。
白乐颜澹澹地道:“我等从京城而来,大将军应该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我们是本着就急的心思来,却被防到这个程度。罢了!”白乐颜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陆全静静地跟在她后面,任于木在后面再叫,他也没有回头。
“陆全!”众人身后传来一声底气十足,却带着苍老的声音,“你是不是不敢独自见我!”
陆全依旧没有说话,军帐周围的人听见这个名字,顿时炸了起来。
“陆全?是那个陆全吗?”
“这世上还有几个陆全,能让大将军说出这样的话?”
“阵前活阎王陆全?看着挺和蔼的啊……”
白乐颜没有转身,边走边道:“既是熟人相邀,全爷就去瞧瞧吧,我在城门口等您。”
陆全一脸肃然,“我是你的暗卫,对方连你都不尊重,我见那老东西做什么?”
二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身后那些内宫深厚的人耳中,终于,柴大将军端不住了。
“花老大,还请帐中一叙!”
爷孙两人互相看了看,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戏谑。
主帐中的陈设异常简陋,连炭火盆子都没有。还真是心中有热血,冬天能御寒。
白乐颜粗略扫了一眼,便坐在了柴大将军右下首的位置。
除却陆全,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十分不善,但她都毫不理会。
“花老大此番前来,是有何事?”柴大将军看着这个小丫头,武将威严十足,若是个怂的,恐怕说话声音都要打颤了。
可惜,白乐颜从小被亲爹吼,被全爷骂,这点武将之威实在算不得什么。
“十三来做什么,大将军不知道吗?”
柴巡抬手拒绝了那小将递上的热茶,直视白乐颜,“朝廷来给北境军送军粮,本将可不相信!”
“将军怎知这是朝廷送的?”
柴巡冷哼一声,“北城花街是吏部尚书陈苍的附庸,你们带着这么多东西,大张旗鼓走官道北上,安然抵达北境。若非朝廷在背后支持,谁敢相信?”
白乐颜微微一笑,“柴大将军只记得朝廷不会如此好心,难道就不相信大肃百姓对你们的感恩和支持?”
柴巡沉默了。
他们忍饥受冻,以血肉之躯守在大肃北边,顽强抵抗北鞑蛮人,不正是为了大肃百姓吗?
可是他却明白,有那样的朝廷在,百姓无力做任何事。
“北境确实缺粮缺到姥姥家了!可是花老大的好意,柴某还是无法相信。”柴巡双拳紧握,白乐颜带来多少货车他听人说了,那么多好东西,不说让士兵们过上好日子,只说军中不必再有人冻死饿死,就足以让他心动了。可是,他能要吗?万一有毒呢?万一是朝廷的诡计呢?
抵抗外敌,他柴巡老骥伏枥,不惧任何危难。但这么多年最让他煎熬的,是来自自己人的暗箭,箭箭淬毒!
“大将军不信我,难道还不相信陆大将军?”
这也是柴巡困惑的地方,陆全他怎么会甘愿跟在一个小丫头手下,给陈苍做走狗?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为了救出老国公,所以才为人所用。可这个小丫头再厉害,难道还能救老国公?
柴巡不喜欢试探,直接问道:“陆全,你为何甘愿在她手底下做事?花街跟陈苍关系紧密,陈苍又是太后的狗,你……”
陆全看着白乐颜,眉眼之中带着看自家娃的宠溺,“老子乐意!”
柴巡一噎,怒而拍桌,“老匹夫,咱们的账还没算呢!”
“手底下的兵都要饿死了,还有功夫算账。这么大岁数,果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那是怕你们给兵娃子们下毒!”
“怂货。”
“你……”
“等一下,请等一下!”白乐颜起身挡在二人中间,现在应该不是说这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