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为什么不收？孩子们想为大肃做点事，咱们不能拦着！”白乐颜将这十五两紧紧抱在怀中，视若珍宝。

茵娘一抹眼角，“害，咱们大人也不输孩子。老大，您看！”

白乐颜结果茵娘递来的一沓银票，面额参差不齐，最大的百两，最小的三五两。

“这是花街各个店铺老板，还有花街帮兄弟们凑的，一共五百两！”

曾氏忙道：“散落在京城各个府邸的清风山姐妹们也拿了！明明就没有多少月银……”

“拿着吧，孩子们的心意要收，姑娘们的心意也不能负了！”

白乐颜却道：“孩子们的能收，是因为他们如今衣食无忧。可姐妹们不同，她们身在险境，有时候多点银子就能买条命！茵娘，姐妹们的心意我花十三铭记在心，但她们的钱，一定要原原本本还回去！”

茵娘心头更加酸涩，白乐颜平日里怕清风山的人过得不好，月银都按花街帮众三倍的水平发放。而且花十三害帮她们查清风山灭门的真相，报复恒亲王，姐妹们对这个老大简直万分感激。

白乐颜看茵娘要哭，连忙搂住她的肩膀，“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心疼自己人是应该的！花街帮弟兄们的我可不还了啊，他们平日里伙食费太高了！”

众人破涕为笑，虽然是艰苦时期，大家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团结和温馨。

尤其是陆全和左辕，他们身为真真切切的北京军中人，一个看尽了京城权贵们的冷血漠然，一个只体会过江湖中的仗义和宽厚。如今看见商人百姓们对北境军这般支持，如何不激动？

“好，好！”左辕眼泛泪花，不知再说什么。

陆全也罕见地绽开笑脸，“谁也别拦着，送钱的好事交给老夫！”

事不宜迟，京城这边的筹钱动作可以继续，但送物资钱粮的队伍必须尽快出发，拖迟一天，对北境军来说都是灾难。

在陆全和曾氏的坚持下，白乐颜决定亲自前往。

“你们两个，我得留下一个管理花街，谁愿意跟我去北境？”白乐颜将牛二和谢缙单独拉到一个房间问道。

两人全都异常兴奋，“我去！”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对北境军的憧憬。

大肃的男孩子，都对北境军有着一股谜之向往。北境军威武勇勐、能打胜仗，是英雄和荣耀的代名词。

牛二和谢缙自小生活在花街，却从未甘愿沉沦于此，从旁门左道学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拳脚功夫，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加入北境军，光宗耀祖。

所以，白乐颜才想让他们自己决定，因为她也很为难。

“如果你们都走，我不知道茵娘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来。”白乐颜也很苦恼，“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不！”牛二忽然打断了白乐颜，“你俩去吧，我留下！”

谢缙忙道：“不不，我走马帮去过北境两次，还给北境军偷送过马。你还一次都没去过，你去吧！”

“还是我留下比较保险。”白乐颜不忍两个弟弟压抑自己的期待。

白乐颜其实是很想去的，她从小就听说北境军的故事，她的祖父，她的父亲曾做过北境军的将军，她的两位叔叔也曾去历练过。

如果白家不出事，过两年二位哥哥也是要去的。身为白家儿女，白乐颜怎会对北境军没有期待？

可是，她觉得自己去没用，因为在可预见的将来，她或许就要跟白家脱离关系了。北境军，也将与她无关。

曾氏和陆全逼她北上，她也明白长辈们的好心。

他们希望北境军可以领白乐颜的情，让她在北境军中留下无法抹灭的痕迹。白家与北境军息息相关，如此一来，白家也必须承认白乐颜的存在。他们是最怕白乐颜被白家抛弃的人。

可白乐颜跟他们想得不一样。

她是很珍惜家人，但这份珍惜是双向的。如果家里的人不欢迎她，那还如何叫作家呢？

换句话说，将来她即便离开京城，只要有人惦记，她也不觉得孤单。

既然如此，不去就不去吧。

“不行！”谢缙立刻否决道。师父仔细嘱咐过他的，白乐颜必须得去。

“所以还是我留下比较好。”牛二看看大姐，又看看兄弟，“你们都有身份，去北境军很有必要，但我不一样。”

白乐颜和谢缙双双看向牛二，瞪大了眼睛。

“我可是搞情报的诶，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我能毫无察觉吗？”牛二翻了个白眼。他指着谢缙：“你既然姓谢，又得全爷和左叔欣赏，天然就能让人想到从前那个掌管南方军的凌云侯谢家吧？”

牛二又看了看白乐颜，“大姐是在白家出事以后来的花街，有这般非同凡响的身手和气势，身边藏龙卧虎，还有两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娘和大哥，身边的丫鬟又那么能干……也不难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