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白乐颜笑了，有些戏谑地看着风扬，“看在风扬大夫鲜少开口帮人的份上，此番我便全了她的心意。”

风扬皱眉，“与我何干？”

“是啊，与你何干？不会是因为在楼子里住得久了，心肠也软了吧？”

白乐颜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忍不住想怼风扬。

风扬显然也被惹怒，“我可没什么好心肠，倒是你，跟聂东来好事将近了吧？”

白乐颜气结，“你在说什么鬼话？”

风扬冷笑，“不是吗？昨日路过广义堂的地盘，那里的武师可都在讨论，说他们聂老大要迎娶花老大，难道我听错了？”

白乐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连早饭都没吃，直接杀到了广义堂。

好久不来广义堂，白乐颜都觉得有些陌生。

尤其是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看着她的感觉，让她如芒在背。

她一路隐忍，直到走到广义堂门外不远处，擎天亲自迎接，随口问了句：“不知花老大喜欢什么风格的嫁衣？属下这就让人去置办。”

白乐颜终于忍不下去，大声质问道：“什么嫁衣？”

擎天一脸困惑，“您既然跟聂老大马上成婚，自然要准备嫁衣啊。”

白乐颜冷眼扫过周围，见一旁站得笔直的武师们一个个竖起耳朵，甚至忍不住往这边瞟时，心中的火气蹭蹭往外冒：“谁告诉你我要跟聂东来成婚？”

周围顿时“轰”地一下炸了起来。

擎天依旧不解，“聂老大说的啊……虽然他没说马上成婚，但他的原话是您没拒绝。”

白乐颜耐着性子，“对，我确实没拒绝，但是……”

“没拒绝不就是答应了吗？咱们都是江湖儿女，不兴那些贵族人家欲拒还迎那一套吧？”一旁有人起哄道，明确表达了不满。

“就是，再说了，聂老大可是人中龙凤，在北城说一不二的人物，还有女人不想嫁他吗？”

“就是！”

这些糙汉尽管不爱说人口舌，但见白乐颜如此还是非常不悦，无论如何都想讽刺两句。

的确，聂东来在众人眼中应该是非常优秀的人，能嫁给他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服气。

且白乐颜这副面具并不好看，外界传言她脾气也不好，众人都觉得她上辈子烧高香了才会叫聂东来看上，还有脸拒绝？

跟这些小喽啰说不清楚，白乐颜跟着一脸不悦的擎天往里走，见到了一脸笑容的聂东来。

聂东来原本就为了白乐颜到来而欢喜，加上是在自己的地盘就放肆了些，快步走上前来迎人，口中说道：“十三，你……”

“聂东来，谁说要嫁给你了？”白乐颜气得胸口起伏，说话也没了斟酌。

聂东来面上表情一滞，笑容有些挂不住。

“我没说你要嫁，只说我开口向你求亲。”

“然后呢？”

“你没拒绝。”

白乐颜怒火中烧，然而她又没理由将火气撒到聂东来身上，因为自己确实没有拒绝，加上广义堂众想当然地以讹传讹，就成了如今这样子。

白乐颜深吸一口气，对聂东来郑重说道：“十三很感激聂老大一直以来的欣赏和支持，但十三实在无心成婚，聂老大上次说的事，十三觉得不合适。”

聂东来打从见到白乐颜怒气冲冲地过来质问就知道不好，如今听见对方拒绝，人也从开始的欢喜变得冷静下来。

他转身走回主位上坐下，面上是以往那般威严大方，但熟悉的人还是能看见他眼中的难过。

聂东来不回答，白乐颜也不好离开，否则传出去就是花街和广义堂有了矛盾，明明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十三，坐。”聂东来指着身前的位置，对明显已经发怒的擎天道：“给十三上茶。”

白乐颜也没客气，直直地看着聂东来，聂东来忍不住苦笑。

“原本我就没抱太大期望，只是你那日的反应……是我不稳妥了。”

聂东来既然如此说，白乐颜也软和下来，“我也有错，若当时好好拒绝，眼下也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

聂东来没有接话，他深邃的眸子微动，像是在深思，又像什么都没想。

白乐颜忽然觉得他不一样了，确切来说，应该是与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疏离、算计又霸气十足。

虽然有些可惜，但此事已经对两人的关系有所影响，既如此就更应该把话说清楚，不留一丝暧昧。

擎天那边已经带人上茶，聂东来接过热茶细细地品了一口，忽然笑了，“十三的确不需要与人成亲，从花街夺权，再到如今这样繁荣，你几乎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若此时与我成亲，那岂不是将自己的成果分了出去？这于理不合。”

聂东来字字句句都没有一句讽刺，但在谈感情的侍候理智地谈利益，本身就是极大的讽刺。

“聂老大既然如此说，所以您向我求亲是为了得到花街？”白乐颜澹澹一笑。

聂东来立刻否认，“并非如此，我是真的对你……”他抿了抿唇，“若你在这方面有所担忧，我也可以对外宣称，你我成亲以后各自掌管自己的地盘，互不干涉，你觉得如何？”

“聂老大，恐怕你不明白我的意思。”白乐颜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跟聂东来说得已经足够多，这将会是她最后一次与人说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