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看着倒地不起的陈苍，以及大喊大叫的侍卫，一时间有些愣神。

白乐颜的反应也很快，她直接从楼上飞身下来，冲到陈苍的面前，同时对手下叫道：“去请沉掌柜！”

侍卫恨恨地瞪着李康，“李大人，若是陈大人有事，我们定会到丞相大人那里讨公道！”

李康这才有了点反应，“本官没碰他！”

“李大人，眼下还是先求医吧。”白乐颜看似理智客观，实际上却引导着旁观者的思路，将李康变成了殴打同僚还拒不承认，并且阻拦人家就医的人渣。

李康有口难辨，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周云开见他恢复理智，连忙下楼，“花老板，今日之事不宜外传！”

白乐颜连忙应道：“十三定会勒令楼中人守口如瓶，绝不会说出去！”

“李大人，”周云开看向李康，耐心劝道：“您不如先回府，留在此处多有不便。”

李康回过神来，连连应是，“你说得对。”

白乐颜连忙叫人恭送李康回府，一面又亲自带着一脸懵逼的沉掌柜往楼上天字号房走去。

天字号房内，陈苍还在抽搐。

白乐颜本以为他只是表演一下湖弄李康，叫沉掌柜来也不过是想要逼真一些，没想到陈苍竟然来真的。

侍卫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给陈苍咬住一块疏松的软木，既防止他咬舌，又不会伤害他的牙齿。

沉掌柜一番操作下来，陈苍才终于平静。

他闭眼小憩，若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睡得有多熟。

“花老板，大人要暂时宿在此处，让你的人进出都安静些。”侍卫叮嘱道。

白乐颜连忙应是。

她再次瞟了陈苍一眼，见对方的确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这才带着闲杂人等走出去，让他好好休息。

走到半路，白乐颜见到了面色苍白的洁芯。

“十三，他……大人如何了？”

白乐颜半搀扶半强迫着将她带到黄字号房，仔细关紧房门才开口说话。

“大人没事，你……怎么样？”

洁芯摇头，“托尚书大人的福。”说完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下来。

白乐颜搂住她的肩膀，“傻孩子，今日李康哪里是想要你，他就是想借着折磨你让陈大人丢脸，你还……”

明明是因为担忧而责备，洁芯却听进了心里，“我让陈大人丢脸了……”

“傻姑娘。”白乐颜将洁芯搂在怀里，见洁芯哭一会儿就停了，她才继续劝到：“陈苍的想法，我猜不透，茵娘他们也猜不透。但他今日既然能为了你与李康撕破脸，就说明他多少还是在意你的。”

“真的吗？”洁芯挂着泪珠，水灵灵的眼睛看得人心疼。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妄自菲薄，今日你虽被李康折辱，可但凡见证此事的人都知道，你是为了云霄楼，为了花街而站出来，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同样的，陈大人心里也很明白，所以你别觉得丢脸，好么？”

洁芯的鼻子又开始酸，她强打着精神回道：“我知道了。”

“回去好好歇歇？”白乐颜见她这样子，恐怕也无心其他事。

不料洁芯只是摇头，“我想去服侍尚书大人。”

白乐颜虽然心疼她，但也明白，如果强逼她去休息，她反倒会绷着，于是答应了她。

“你可以去服侍尚书大人，但也别委屈自己。我叫人去食市买了些好克化的吃食，一会儿你端进去和陈大人一起吃，行吗？”

洁芯重重地点头，“十三，你真好！”

“因为你值得。”白乐颜抱着洁芯的脑袋，想为她驱走恐惧。若不是遇上自己，洁芯也不必受这份苦。

目送洁芯安然进了天字号房，白乐颜这才下楼。

她将云霄楼所有人都叫到一楼大厅，自己站在二楼的位置上训话。

一方面，她向所有人强调，今天发生的事情切不可外传，即便从部分客人的口中传出去，他们也绝不可议论，否则就要承受重罚。

所有人都答应下来，此事太大，他们原本就不敢多说。

另一方面，白乐颜将洁芯捧得更高，说明她今日是为云霄楼和花街受辱，如果谁过后敢拿此事刺激洁芯，她绝对不会放过。

众人低头不语，虽然也承人白乐颜说得有道理，但心思各异是真的。

白乐颜也不求所有人都理解，只要这些人足够惜命，她相信没人敢再在洁芯面前提起此事。

阿布在人群中看着白乐颜若有所思。

白乐颜十分感谢阿布出手帮忙，对他点了点头。

阿布恭敬地福身回礼，没有再表现更多。

天字号房内，洁芯将所有吃食一一放在桌上。

她端着一碗清粥想要喂给陈苍，侍卫在一旁拦了下来。

也对，尚书大人在外进食该小心些。

于是洁芯便坐在桌边，仔细尝遍了每一道菜，以身试毒。

今夜消耗太大，她又没有吃饭，竟然越吃越饿。

正吃着，忽听床头传来一阵幽幽的声音。

“吃得香吗？”

洁芯惊得丢了快子立刻站起，看着床上那张苍白之下似笑非笑的脸，手足无措。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