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苍白而熟悉的面孔,白乐颜惊愕了。她抬起的手掌立刻握拳,宣布行动取消。
洁芯就像被雷电击中一般,身体忽然僵直在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来?
“洁芯,你听不懂我的话吗?”陈苍缓缓走入云霄楼,一步一步靠近那个呆在原地的女人。“我要你再说一遍!”
洁芯忽然觉得好冷,否则为什么止不住地发抖呢?
她很想回头告诉那个人,自己是被逼的,她不愿意!
可她不敢,不敢看那个人的眼睛,不敢承认自己的低贱,连直视他都不配!
“呵。”陈苍冷笑一声,不知为何,洁芯觉得这笑中不只带着讥讽,还有一丝苍凉。
她忽然生出一股怒气,一股毫无缘由的怨恨。
“我,我愿不愿意,又有什么区别!”
洁芯几乎是尖叫出声,浑身战栗,抖若筛糠。
她的所有委屈,所有无奈,还有缘由不明的痛苦,全都融汇在这一声嘶吼中,听得人心都碎了。
“我再问你,”陈苍走到洁芯身后,靠在她的耳边,轻轻问道:“你真的愿意吗?”
洁芯好想捂脸痛哭一场,但此刻显然不是能够肆意释放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好渺小,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声音却还是那样微弱无力。
“我不愿意,大人。”
陈苍忽然笑了,那笑容很复杂,就连白乐颜也看不懂。
李康见状,理智全无。他指着陈苍破口大骂,“陈苍小儿!你又来坏我好事!”
陈苍没有立刻理会这个疯子,他从侍卫手中接过斗篷,轻轻地盖在洁芯肩上,盖住她所有的美好和屈辱。
而后,他抬头仰望李康,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和鄙夷。
“李大人真是下贱,做官做得不如意,就来花街霸占我的女人,呵,真是可笑。”
李康满面赤红,对着陈苍不停叫骂,毫无朝廷官员的风度,一旁的周云开都有些看不下去。
但周云开也不敢贸然阻止,他不确定自己还能拦下这个状态的尚书大人。
特别是,他不敢相信一向在朝中冷血阴毒的陈苍,竟然会为了花街上一个叫不上名号的姑娘与同僚叫板,若说是为了真情,他不相信。
陈苍只是静静地等陈苍骂完,他似乎完全不介意陈苍骂得多难听,就像骂的不是他一样。
骂人的时候,最期待的结果不过是对方又急又怒,却又无可奈何。一旦对方能够轻易反驳,或者毫不在意,那骂人者都会越来越激动。
李康眼下就是这种状况。既然骂陈苍没效果,他又将矛头指向了洁芯。
“一个被千人上万人骑的贱人而已,你还当宝贝一样护着,你跟她一样,都是贱种!”
陈苍看上去并未动怒,只是声音澹澹地道:“就算是再破烂的东西,那也是我的,即便我不要了,丢了,毁了,那也容不得你来接着。”
洁芯听了这话,头低得更沉。
白乐颜听得心肌梗塞。
虐恋是吧,不能好好说在乎是吧,连护着她都要连带着骂人是吧?
狗男人!
“我就不信,今日我就要她,我看你又能将我如何!”李康跌跌撞撞往楼下走,一旁的周云开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拉住他。
“大人,您喝多了,下官送您回府吧。”
李康如何听得进劝告?他狠狠地甩开周云开的胳膊,周云开岁数不小,被这一甩险些摔下楼去。
白乐颜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接着沉默退后。
李康既然将所有怒火都指向陈苍,她就不想再引人注目吸引火力。陈苍能够四两拨千斤,自己却不能以卵击石。
她转眼看着楼下那个楚楚可怜的弱小身躯,心里着急。有没有人能赶紧把洁芯搀走啊?
正当她如此想着,一个瘦高的身影忽然出现,身姿妖娆地走来。尽管额上还缠着白布,但丝毫不掩他妖冶的容貌。
“尚书大人,奴家可否将洁芯妹妹领走?”阿布娇媚地对陈苍福身,恭敬无比。
陈苍斜睨了一眼阿布,澹澹道:“动作快点,别让她继续碍事。”
“是,大人。”阿布用力拉起洁芯,虽说他伤势未愈,使力还有些艰难,但反应过来的洁芯也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乖巧地跟她走了。
白乐颜松了口气。
李康却不允许,“来人!把那贱人给我拦下!”
李康的手下上前去拉人,陈苍那个人鬼莫近的侍卫忽然挡住去路,面色不善。
“去啊!”李康的声音近乎嘶吼,与从容澹漠的陈苍相比就像个疯子。
李康的下人全部围了上去,但无奈人家的侍卫以一敌十,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都倒在了地上。
李康见状,气得浑身发抖。
他亲自冲上前去,他就不信陈苍敢让手下碰自己。
果然,陈苍的侍卫这一次没有出手,他甚至退后了一步。
正当李康不解时,陈苍突然倒地抽搐,额头磕在地上,渗出了丝丝血迹。
“不好,李大人,您怎么能打陈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