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花十三有趣,还是洁芯姑娘有趣?”侍卫忍不住地问。
陈苍默默地看了侍卫一眼,“我不是与你说过,不喜欢人提问?”
侍卫连忙单膝跪地,“属下有罪!”
陈苍没有理会,径直往前走,半晌回头说道:“过来!”
侍卫连忙上前。
“你之前说,邢林的那个小厮,正是入了花街以后消失的?”
侍卫连忙答道:“正是!”
陈苍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这个花老大,确实值得研究研究……”
“是谁!”侍卫冷眸一闪,手中匕首已经飞了出去,只听得黑暗中闷哼一声。
侍卫连忙追上,不到一刻钟将人抓住,送入了陈苍书房。
“韩美人,”陈苍讥讽地看着眼前这个美艳无比的脸,笑容中夹杂着一丝阴狠,“谁派你来的?”
韩美人刚刚服毒失败,如今脸色灰白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本官看在你侍候到位的份上,还能给你个痛快,只要你告诉我背后之人。”陈苍的声音极具诱惑,引得韩美人心生希望。
“求大人饶命,奴婢什么都愿意说!”
“说吧。”
“是李康大人派奴婢来的,李大人命奴婢调查您买卖官职的证据,好……好……”
“好扳倒本官,成为最能挣钱的尚书吗?”陈苍补充道。
“对,对!李大人觉得您身为吏部尚书,每年给太后的进贡比他一个户部尚书还多,对您……心生怨怼……”
“要是他能把揣进口袋的那份拿出来,不见得比本官少。”陈苍冷笑一声,重新看向韩美人时,眼里彷若淬了毒,“还有吗?”
韩美人仔细想了想,道:“李大人听说花十三前来拜访,想知道您是否跟花街私下交易。”
“还有吗?”
“还有?”韩美人冥思苦想,最后实在想不出,试探着道:“要不大人给奴婢一个提醒?”
陈苍直勾勾地看着她,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梁,丞,相!”
韩美人大惊,强自镇定道:“丞相何事?”
陈苍向后靠在椅子上,卸去浑身疲惫。他对侍卫摆了摆手,“做得跟王美人一样。”
韩美人一听王美人几个字,浑身鸡皮疙瘩都炸起来。
王美人据说是因为与陈苍做运动的时候不小心弄疼了他,身上插了二十个匕首抬出府去,像刺猬一般死去。
且她眼神惊恐,明显是活活看着匕首插入骨肉,血水流干而亡。
韩美人以头抢地,脑袋被她磕得头破血流。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饶命是不可能的,尚书府的规矩,你来第一天就知道。”
韩美人绝望极了,她用尽最后一丝希望,“奴婢不要跟王美人一样!您……您说过要给奴婢一个痛快!”
“本官说如果你报出幕后之人,就给你一个痛快。可惜,你没抓住机会。”陈苍说着狠毒的话,语气无比寻常,就像即将消失的根本不是一条人命。
韩美人闻言,吓得起身触柱,希望能少些痛苦。
侍卫见状,随手抛出一个软垫,阻止韩美人撞死。
而后就像提着牲口一样,揪着韩美人的头发走出书房,任由手里的女子如何嘶吼挣扎,心中毫无波澜。
对探子决不能心慈手软,他打从第一天受训时就谨记这一点。
陈苍靠在椅子上,肌肉的酸软,骨头的疼痛,让他既不能安然入睡,也无法心平气和地闭目小憩。
忽而,他眼神爆裂般瞪向天花板,这样的日子真是受够了!
他盯着书架上那把短剑,紧握双拳。
只要将那剑插穿入腹,就能一了百了。
什么争权夺利,什么勾心斗角,什么病痛折磨,全都烟消云散!
他抽出短剑,看着剑刃上反射出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暗澹无光,充满绝望。
忽然,他想起今夜见过的那双澄澈无比的大眼睛,心头忽然微动。
“大人!”侍卫归来时,便看见陈苍举着短剑发呆。
他紧张无比,生怕尚书大人一个想不开,又要拿剑往身上招呼。
外界只道是陈苍不举,即便被撩拨得来了情绪,不待衣裳褪完就谢幕了。
然而日日帮陈苍沐浴的侍卫知道,陈大人身上层层叠叠布满了刀疤剑痕,有的是被刺客行刺造成,大多数,却都是他自己所为。
陈苍看着侍卫紧绷的模样,忽然笑了。
“将明晚刑部尚书府的宴请推了。”
“是!”侍卫连忙应道,上前来收剑。
陈苍乖乖把剑递给侍卫,眼看着侍卫将剑重新挂回墙上。
“属下还需做哪些安排?”侍卫不敢问陈苍他明晚推了宴请是要做什么,所以迂回问道。
陈苍玩味地看着耍了心机的护卫,嘴角微扬。
“挑个漂亮的马车,逛花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