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皓坦然地点点头，又补充道：“若只为了证明自己，还不足以让我迈出这一步。”

他没有把话说完全，全爷却已经明了。白乐颜眼下遇上问题，他想帮妹妹一把。

“可是你为何不将此事告诉可媛和乐颜？”

白明皓苦笑，“她们太在意我，巴不得把我放进琉璃罩里，为我挡下一切。”

陆全无话可说，如果可以，他甚至都愿意替皓儿承受他在王府承受的所有。

“全爷，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悄无声息地送我出京，也能在我离开以后很好地安抚母亲和妹妹，对不对？”

全爷真想拒绝，可白明皓眼中的渴望太强烈，他不忍直视。

爷俩沉默许久，还是全爷先开口。

“什么时候出发？”

白明皓愣了一下，忽然兴奋地跳起来。

全爷这是答应了！

全爷看见他如此高兴，觉得自己这次做的可能，没错吧。

重新坐回椅子上，白明皓就开始筹算。

“自然是越早出京越好，但也要挑个合适的时间，最好是母亲和乐颜都在忙碌什么事情，没空想起我……”

“随时准备吧，我让人送你。”全爷留下这话，便起身要走。

走到窗前，他忽然回头，对着白明皓，眸光莹亮，“不管做什么，一定要保护自己！”

白明皓也哽咽了，重重应下。

白乐颜这边，曾氏给她们分析了一下李康内宅的情况。

“首先，李康的正妻为他育有一子李丰，是李康唯一的嫡子。他的通房不多，也就三四个，帮他生下三个庶子。可惜李康此人很在意嫡庶，最疼的就是他这个大儿子。”

“那为他做出侵占良田之事的人是李丰吗？”白乐颜问道。

曾氏点头，“应该是，他不喜让其他儿子为他做事，只叫他们好好读书，但也没有帮他们入官场。”

白乐颜笑道，“庶子安心读书，违反律法的事交给嫡子，也是有趣。”

曾氏也十分认同。“而且他为了不让庶子越过嫡子，那些通房都没给名分，所以对外说起来，他一个妾侍也没有。”

“倒有养了一院子奴才的感觉。”白乐颜无法想象，明明是骨肉血亲，却有人是主人，有人是奴才。

三叔也有妾侍，妾侍还有孩子，可祖父祖母都是一样的宠。

“虽说没有妾，但通房也有受宠和不受宠的，我就知道有一个魏氏，生的是李康第二个儿子，叫李运，比李丰小两岁，是个颇有志气的孩子。”

茵娘奇了，李康既然不宠爱庶子，那这些孩子恐怕也不足为外人道，明夫人是如何得知呢？

有关明夫人的问题她不问，但李康的事倒也有疑惑。

“一个不受宠的庶子，有志气又能有什么用呢？”

白乐颜道：“如果能扳倒正妻和嫡子，那这个庶长子不就有大用处了？”

茵娘想起白乐颜扶持贾德肇上位的法子，问道：“需要接近李运吗？”

曾氏点头，“可以，但更重要的是，得联系上李运的母亲魏氏，她这人颇有心机，连李夫人都不讨厌她。”

“她有胆子扳倒李夫人和李丰？”白乐颜问道。

“如果为她自己，没可能，毕竟出身在那放着。但为了儿子或许可以。”曾氏肯定地道，“李丰待李运极差，李运差点就被李丰毁容，做父亲的李康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乐颜了然，“如果我们能许诺给李运一个好前程，李运还是很乐意坑自家哥哥的。”

“可他不见得会坑自己的父亲。”

曾氏澹然一笑，“那如果父亲为了哥哥，想要毁掉他呢？”

茵娘应道：“那倒是有些希望。”

“好。”白乐颜拍板，“茵娘找你的人接近李远，先不要过早透露拉拢之意，咱们也得先摸摸这位少爷的心性。”

茵娘吩咐手下去办，白乐颜继续跟母亲道：“如果能借着李远扳倒李康，再把李远推到太后这边，那对太后这边的人是有利的。”

曾氏也非常认可，“眼下的重点是，咱们的目标吏部尚书陈苍，到底想不想倒向太后？”

白乐颜也沉默下来，想了半晌，忽然起身出门，“想或不想，问问就知道！”

白乐颜特地去统领府找邢林，说了自己决定接触陈苍的事。

“陈苍此人心思很重，我一时也说不出……”邢林有些为难。

“我是怕到时压倒李康以后，陈仓会比他胃口更大。”白乐颜也很担忧。

邢林想了想，语气中带着试探，“要不我去接触一下梁鸿？”

白乐颜顺着邢林的话向下琢磨，如果邢林能得到梁鸿的信任，那么她就能借梁鸿的势让陈苍心生忌惮。

再好用的臣子能比过流着一样血的弟弟吗？未必。

她早应该想到的，只是因为她对梁鸿恨意太深，不愿往这边想罢了。

“如果大统领愿意，这再好不过。”

邢林松了一口气，“我希望国公爷能回来，为此付出这没什么……虽然我知道即便回来，大肃也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