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着，也是个比较普通的舞乐馆，清净高雅。

实际上呢，还是最普通的楼子，有各种“绘声绘色”的服务，只不过面向的客户更高端，收费也更贵。

茵娘还是驻扎在清舞坊，只不过这边的舞乐表演相比她做老板时变得更少，漂亮姑娘倒是变多了起来，还是在花街上大多没见过的新面孔。

只有白乐颜知道，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清风山的女弟子，茵娘将她们召集来，就是为了组建情报网络。

关于将情报网络全权交给茵娘这事儿，白乐颜也有些担忧。

虽然她对于茵娘人品和城意比较信任，但将这么重要的一块交给认识不久的人，还是不科学。

所以白乐颜一面努力培养自己的情报势力，比如牛二和夏夏；一面也亲自参与情报网的搭建，让自己能够成为幕后掌控者。

茵娘对此十分理解，也愿意配合。

另外，白乐颜让沉掌柜给她找一个经验丰富的稳婆，母亲生产的日子就快要到了，得提早准备。

沉掌柜十分重视此事，郑重答应下来。

这天，洁芯和玉柔忽然找白乐颜说话，看样子心事颇多。

“怎么了？”白乐颜关切问道，“是做事情不顺利吗？还是被别人欺负了？”

洁芯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俩看你的生意越做越大，我们却帮不上忙。”

白乐颜笑了，“不会啊，若不是你们协助，云霄楼恐怕不会这么快开起来，你们可是大功臣。”

玉柔和洁芯羞涩一笑，洁芯坦白道：“其实是因为我们最近太闲了，看着大家都在忙活，我们心里不舒服。”

白乐颜仔细琢磨了一下，道：“你们可有想做的事情，想干的差事？”

听了这话，玉柔连忙道：“我们可以接客……”说完玉柔就顿住了，眼下无论是云霄楼的侍酒姑娘，还是清舞坊的温香软玉，全都是花魁级别，她俩够不上。

玉柔想了想又补充道：“干杂活也行。”

“干杂活？”白乐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自己还不至于让她俩做苦工。

若是她俩无事，白乐颜愿意养着她们，但看起来两人对自己的价值感产生了怀疑。

“首先我觉得，接客的工作不适合你们，我觉得你们似乎不爱好这个。”

听到爱好这个词，两个姑娘都有点蒙，“如果不是为了生存，还有人会喜欢这种活计吗？”

白乐颜对二人的见识表示鄙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如今她门下的姑娘们对于这份活计的态度，大部分是做不做都行，也有少部分很喜欢这份工作。

如果有人实在不愿意接客，但为了生活所迫委曲求全的话，白乐颜会安排这些人做杂活，既不用内心挣扎，还能养活自己。

白乐颜作为现代穿越回去的女人，其实是不大能接受妓院这种生意的。同为女子，谁会接受女人被当作商品一样出卖呢？

但事到如今，她也没资格再说这话，只希望手底下的店铺不要有逼良为娼，迫害妓女的事情发生。

她开云霄楼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云霄楼是既高端又不卖肉的生意，希望能给同行们一些启发，能少迫害一些良家女子。

但同样的，她也不喜欢很多正常的女子将自己的一生困于家庭，以为婆家奉献一切为宗旨。

相比之下，有些因穷苦而入了花街的女子反而渐渐挣脱了这种道德束缚。

如果她们心中还能保持最原始的善意，白乐颜很欣赏她们。

所以白乐颜其实很矛盾，她不喜欢梁太后和姬二娘，但又不得不承认她们摆脱了身为男人附属品的身份，是女子可以掌控自己生活的榜样。

只是无论为了什么，都不该伤害无辜的人。

扯远了。

“实话说，我不认为让很多姑娘去接客是必要的，所以在这方面你们不必委屈自己。”

玉柔闻言点点头，她其实跟大多数花街上的女子一样，是被迫做了这种行当。如果可以，她也想做好人家的姑娘。

但是洁芯却显得十分不解，“我不觉得委屈，我无所谓。”

“真的？以后为此不好嫁人，你也不后悔？”白乐颜确认道。

“嗯！而且我现在赚得足够多，还能养活家里人，我不需要嫁人呀！”

洁芯如此说倒是让白乐颜很高兴，无论如何，洁芯的性子是不会让自己难过受委屈的。

“相比于做杂活，我希望你们能学个一技之长。”

“学唱歌吗？”洁芯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喜欢唱歌？”

“喜欢！”

白乐颜笑道，“好啊，那我带你去问问方兰，看她愿不愿意收你为徒！”

转头看着玉柔纠结的样子，白乐颜问她：“你呢，想学什么？”

“我倒是更喜欢古琴……”玉柔显然想得比洁芯更多，“如果我们学成了，就能在云霄楼里做艺妓，就能为你所用了吗？”

“这只是一方面。”白乐颜虽然这样告诉她们，但心里并不如此想。

学一门手艺两年是远远不够的，而她两年以后可能不会留下。

“其实最重要的，你们是我的朋友，与旁人不同，我还是希望你们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玉柔和洁芯听了，都很开心。

“我的安排是，玉柔一面和云帆学习琴技，一面将重心放在照顾孩子们身上，对我来说，孩子们能够好好成长也很重要。”

玉柔听了万分高兴，她真是太喜欢孩子了。

“而且我接下来还打算把花街上所有乞讨的孩子，以及花街楼子里那些不得不生下来，却又无人照顾的孩子全部聚拢起来，教他们读书识礼，所以玉柔，你得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