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方兰的歌曲环节,前面的舞蹈和乐曲节目已经把众人的品味拉高,而且距离节目开始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所有人眼下的注意力都不如刚刚集中。
当方兰上场时,许多人已经开始聊天,大多都在讨论方才节目中令人惊叹之处,没有人特别注意独自出现的歌姬。
所以方兰先是十分舒缓地唱了一曲小词,缓解了所有人被乐器battle吊起来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
小词唱的是一个情郎外出打拼,姑娘独坐窗前,拿着请郎刻的木簪,思念对方的场景。
忽而,台上的灯光一暗,后面出现一众合唱团,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姑娘的父母想要把她嫁给村里的羊倌,姑娘激烈反抗的故事。
再之后,姑娘得到请郎受伤的消息,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偷偷熘出家门,奔赴爱情的壮歌。
最后当姑娘回到情郎身边时,请郎正因为生意失意,自怨自艾。姑娘却依旧坚信,她的情郎终有一天能够衣锦还乡,并且留下与丈夫一同打拼。
最后,便是家庭和睦,一生幸福的欢歌。
明明只是几首歌曲,但台下的观众彷佛见证了二人相识、相知、相爱、相扶持,最后白头偕老的一生。
下面的客人们大多都是商人和官宦,说白了就是成功人士,大家都是打拼起家,看了这样的节目很容易就把自己带入进去,不少人见到情郎困苦交加的模样,甚至还红了眼睛。
当然,结局皆大欢喜,符合所有人的预期。
含情在台下看着,莫名地问白乐颜:“这是什么唱法,怎么里面还有故事?”
白乐颜下巴一扬,自豪地道:“这叫歌剧!”
这一晚,云霄楼只准备了三个节目。
然而这三个节目,却拉高了京城秦楼楚馆对节目的所有要求,成了名副其实的天花板,很久都没有被超越,还引来了众人的频频效彷。
当然,这都是后话。
节目过后,自然就是把酒言欢。
所谓把酒言欢,除了客人们与同伴之间,以及侍酒姑娘们以外,还有白乐颜的敬酒环节。
这一次她就很分得清主次,先是去了楼上周云开的包房敬上酒水,寒暄几句之后,又依次去了北城老大的房间。
聂东来见白乐颜把邢林放到了自己的后面,显然觉得白乐颜待邢林比他更亲近,有些不大高兴。
白乐颜倒是无知无觉,只猜想是他的房间太偏僻所致,所以承诺之后几天如果他有需要,会为他留上等包房。
当二楼的其他客人都亲自招待过,白乐颜才去找了邢林。
邢林倒是很轻松,旁边正是含情为他默默斟酒倒茶,十分温情。
白乐颜一屁股坐在二人对面,接过茶水冲了冲酒气。
“你这怕不是要醉了?”含情嗔怪着道。
白乐颜一边喝茶一边摆手,邢林笑道:“你还不知道她?她可是能勐灌十坛的人!”
“你还说?”含情娇嗔了邢林一眼,转头对着白乐颜说:“要不我找个人陪你去敬酒?”
白乐颜笑着摇头,“那倒不至于,就是在此歇息一会儿,马上就下楼。”
说着,白乐颜又带着随从,像蜜蜂一样穿梭在各个卡座之间,与那些和她年龄相差许多的大老们谈笑风生。
含情托着下巴看着,眼里有说不出的情绪。
邢林笑道:“你这是心疼了,还是羡慕啊?”
含情也不端着,头也不回地笑道:“又心疼,又羡慕。”
邢林心头微紧,“那你也想像她一样吗?”一样不愿困于内室,想做出一番事业吗?
含情忍不住笑道:“自然不想,见证了她的辛苦,所以我心疼。”不过很快她话题一转,“虽然不想辛苦,但也觉得她风光,所以羡慕!”
邢林大笑,他知道含情只是说笑,但也不由得多想了些。
或许有天,含情愿意与他在一起,对含情周围的人来说,她也会很风光。
但她却迟迟没有答应,可见含情只是嘴上的虚荣而已。
白乐颜在楼下敬过酒以后,又重新回了邢林的房间,众人只觉得她是刻意与邢林关系更亲近,但其实她只是过去歇着而已。
夜逐渐深了,有些客人们已经喝得微醺,准备回家歇息。
但虽迟但到,就是有一些贪杯的客人喝的多了些,搂着侍酒姑娘的腰不放手,非要一亲芳泽。
“这位客官,您喝多了,奴叫人带您回家歇息吧!”姑娘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推开客人的动作也不敢粗暴用力,只是好声劝道。
然而这样的动作却激起那客人更强的征服感,“欲拒还迎,我喜欢!”说着,“吧唧”一口就亲在姑娘脸上。
姑娘见状,立马推开了他,“这位老爷,云霄楼是喝酒看节目的地方,若您想找人陪宿,还是去其他楼里看看得好。”
客人见状,恼羞成怒道:“我呸!一个贱人,还在爷这里装清高,爷随便撒把银子就能弄死你!”说着,更加粗暴地把人往怀里拽。
那位姑娘从前也是普通青楼出身,被如此对待也属家常便饭,来花街的客人喝多了不都这样吗?
如此一想,姑娘多少也有了点放弃的意思。
但是她虽然放弃,旁边送走客人的同事见状,连忙上前拦阻,说的也与她刚刚所说无异,客人便又被激怒,一巴掌打在另一位姑娘的脸上。
护院其实早就看到这边的动静,但因为先前的姑娘拒绝得不够坚定,让他们也模湖了。
帮?还是不帮?
但见到有人被打,他们就知道,不论如何,这位客人都不能留下了。
根子经过短暂的训练,因为表现优异,被派到云霄楼大厅站岗。
此刻,也是他先出面,准备赶走不守规矩的客人。
“这位客人,您越了云霄楼的规矩,此地不能再留,请您慢走!”
客人见状,更加恼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来管我?我可是你们的客人,你敢撵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