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没想到白乐颜这么快就知道此事,心里还带着侥幸,答道:“自然不是,王府的生意都已经承诺给花老板,怎会再派给旁人……”
“那好说!”白乐颜声音发狠,“既是竞争对手,不管是谁,咱们都不必手下留情!”
白乐颜起身,对着谢缙吩咐道:“谢缙,你立刻给兄弟们传信,就说是仇家的马,该劫就劫,该杀就杀。若是打不过,就把消息散出去,说有人通敌卖国,走私马匹!”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白乐颜好生气啊,她虽然年轻,可也不是傻子吧?
再说了,这高福几次三番地变卦,实在让人厌烦。做生意这么难吗?
高福大惊,立刻拦住谢缙,叫道:“花老板等等!”
白乐颜止步,头不回地问道:“高老板还有何事?”
高福虽然是恒亲王的暗棋,不太出现在人前,但也没有人敢这样给他甩脸子,此刻正在爆发的边缘。但他不敢再乱说,白乐颜比他脾气还爆,动不动就是鱼死网破的架势。
“花老板,此举会否太过冲动大胆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胆子小能成什么事?”
夏夏忍不住插嘴道:“大姐胆子小的话,如今还不知在哪里绣花呢,如今能站在您面前谈判,竟然还敢小瞧,真不知道你们王府里的人脑子怎么长的……”
“你……”
“你大胆,还不给高老板赔罪?”白乐颜怒喝一声。
夏夏连忙认错,“奴婢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奴婢该死!”
高福自恃身份,不能与一个婢女较真,又不敢再招惹花十三这位姑奶奶,只得忍下这口气道:“马队的事不要轻举乱动,容我回府问问,兴许是旁的管事在负责,此事我会给花老板一个解释。”
白乐颜回身,对着高福笑容可掬道:“那就麻烦高老板快着些,马帮的兄弟们还等着吃饭呢。”
“我尽量。”高福对着白乐颜一拱手,告辞离开。
白乐颜重新坐回正座,其他人见状也松了口气。跟王府对着干,没经验啊!
“大姐,您是真不怕王府的人啊!”牛二对白乐颜竖起大拇指。
夏夏不以为意,她家小姐是能在镇国公老爷子头上拔毛的人物,自然不怕王府。
牛二对着夏夏也无比敬佩,他和谢缙见着高福都不敢太张扬,这小妮子竟然还敢当面数落,真乃勇士。
白乐颜觉得谢缙牛二对于这些官宦、皇室背景的人太过畏惧,这不利于后面行事,所以安慰道:“其实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咱们能让他们信任,畏惧,或者使他们有利可图,再贵重的人物也是一样的。以后碰上这种事,不必紧张。”
谢缙苦笑,“我们自小生在花街,深知权力的可怕,他们只要动动手指,我们的命就保不住了,这样悬殊的地位差距,不可能不怕啊。”
白乐颜不再多说。人们对不了解的事物往往心怀恐惧,多接触接触再说。
这一次,高福没有再拖着,第二日又来议价,最后白乐颜以两成的分红跟王府达成合作。仔细算下来,一趟十万两白银进账,非常划算。
算盘前的白乐颜心花怒放,马匹加上添香阁两份收入,她也算是个小富人了。
正乐着,夏夏突然冲进来,惊慌叫道:“小姐,何万昌的人倾巢出动,将添香阁围了!”
“什么?”白乐颜大惊,“含情还在呢,他怎么敢动邢林的人?”
“奴婢也不知,奴婢只是看见……”
话还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男人的吼声,夹着内力传遍了整座添香阁。
“添香阁的人听着,今日何老大将添香阁包下了,所有人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违者,杀!”
说话间,何万昌的爪牙们流水一般地往楼里涌,很快就将添香阁的前门后院全部堵死,有人试图往外逃,立刻被乱刀砍死。
白乐颜从窗缝里见到这一幕,立刻将门窗关紧,回头对夏夏道:“别慌,没事的。”
这只是安慰夏夏,就算何万昌不敢动含情,但对于花十三,他的恨意太过深刻,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
“连城,你轻功如此厉害,一次能带几个人?”
“一个!”
“那你赶紧带着小姐走!”夏夏想也不想,冲到里面给白乐颜划拉一包袱银子系好,递给连城。
白乐颜也跟着冲进去,拿出一个从未用过的人皮面具,给自己换了一张脸。
连城背好银子,就要带白乐颜从房顶飞出,白乐颜却阻止了他。
“带夏夏走!”
“小姐!”夏夏低声惊叫,白乐颜赶紧捂住她的嘴。
“你先别着急,我得留下看看他要干什么,你跟连城即刻赶往统领府,让邢林带人来解围!”
“小姐,您去找邢林,您走!”夏夏都要急死了,小姐宠她她知道,可这是要命的时候,不能意气用事。
“夏夏,听话!”白乐颜拉下脸来,抓住她的肩膀,认认真真道:“谢缙、牛二、还有全爷都不在,我得留下保护含情他们,还得防着何万昌发疯,坏了咱们的事!连城刚来邢林未必信他,但他一定信你,你必须去!”
话音刚落,便有人冲上二楼。白乐颜飞速藏好放人皮面具的箱子,一边换外衣,一边对夏夏叫道:“走!”
夏夏眼含热泪,她如何不知小姐亲自去找邢林是最好的选择,非要赶她走就是怕她被伤害,可看小姐的表情,自己再磨蹭恐怕真的要拖后腿了。
“那奴婢快去快回!”夏夏蒙面,抓紧连城的衣服,连城扯着她的腰带,一跃冲破房顶。
“有人要逃!”房顶上,何万昌的人刚上来便见连城冒头,瞬间围了上去。白乐颜看着头顶的窟窿,有些担忧,但她也知道连城肯定能应付。
果然,她又听见有人气急败坏地说:“娘的,快追!”
她这颗心才又放下。
整理好衣服,白乐颜又将头发拆开,重新梳妆。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觉得对面站着的人连她自己都不认识。
“彭!”几个男子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