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林深瞧着她,女人眼中满是笑意,细碎而璀璨,宝石似的。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双眼,里面没几句真心话。
他嗤了一声,问他:“你的真心上称几两,怎么卖的啊?”
这话说的伤人心,但顾南意是谁,不但不伤心,还能跟他笑着扯。
“如果对象是您的话,我不要钱,倒贴。”
这小马屁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傅林深无声弯唇,鄙夷的笑:“油嘴滑舌。”
油嘴滑舌的顾南意撇了撇嘴,依旧在笑,声音都带着点委屈:“怎么还不信呢?”
傅林深心说信了你才有鬼。
他把杯子里的牛奶喝了,当先起身:“我吃好了。”
他起身一走,这饭桌上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顾南意有些意兴阑珊,觉得昨天的傅林深果然是被夺舍了,今天这个才是他。
冷面毒舌,讨厌的很,又让人挂心的很。
她无声叹气,到底没跟美食过不去,把自己那份早餐吃了个干干净净。
末了,还又加了个鸡蛋。
薛景山接完电话回来,就看到顾南意的光盘行动。
他笑眯眯的夸赞了一句,顾南意就说是饭菜好吃。
“多吃点好,要是不够,厨房还有。”
老人家大概都有一个通用的想法,就是生怕孩子吃不饱。
顾南意连忙摆手:“我吃饱了,谢谢您,不瞒您说,还有点撑,待会得出去消消食儿。”
薛景山乐呵呵的笑,又问她:“阿深呢?”
顾南意说上楼了,她吃完饭并没有立刻离开,在等薛景山吃完后,收拾盘子。
薛景山瞧出她的意思,摆手让她回去:“这些活儿不用你管,去玩吧。”
在他眼里,顾南意还是个孩子呢。
顾南意却不肯,只说:“我陪着您吃,高兴。”
这丫头懂事儿,薛景山由着她,吃饭的时候,还跟她讨论闲话。
老爷子这一辈子也算是多姿多彩,去过许多地方,也经历过许多事情,一老一少在餐桌上,倒是聊得十分起劲。
等到薛景山吃完饭,顾南意跟着保姆一起把碗筷收拾进了厨房,又把桌子收拾了,这才上了楼。
才到了门口,就被傅林深叫住。
“过来。”
顾南意应了一声,见男人正在处理工作,问他:“怎么了?”
她走进来,傅林深就指了指头发:“帮我吹一下。”
顾南意:……这个祖宗。
她无声叹气,诚心诚意的问他:“您怎么不自己吹?”
傅林深回答的理所当然:“不是有你?”
如果不是因为板寸太影响公司形象,他甚至想剃个贴头皮的青茬儿。
顾南意扯了扯唇角,努力露出一个敷衍的笑容,认命的去找吹风机。
她替傅林深吹了头发,又觉得肚子有些不大舒服,把吹风机收好,跟他说:“今天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回房间休息了。”
瞧见她这脸色,傅林深问了一句:“还疼?”
这都第几天了。
顾南意说是:“当然,您也可以把这个当成自己的责任——毕竟你头发是凉的。”
傅林深:……
他觉得自己被讹了。
“躺着去。”
顾南意应了一声,就要出门,结果又被傅林深叫住:“哪儿去?”
顾南意脸色都是茫然的:“你不是说,让我回去躺着么。”
傅林深吸了口气,才跟她说:“床上。”
他指了指自己的床,顾南意这才明白,肚子还疼呢,人就能先浪:“不合适吧?”
结果傅林深直接用眼神威胁了她。
顾南意特别乖觉,见好就收,麻溜儿的缩回他的床上,就见傅林深起身,去给她倒水。
才拿了杯子,又问她:“红糖呢?”
“在我房间。”
顾南意说着,又跟他说详细位置:“在行李箱呢,没拿出来。”
傅林深点头,去她房间找红糖,把人行李箱翻的乱七八糟,还翻出来了……
内衣。
平常单手解衣服的时候,傅林深也不觉得尴尬,这会儿瞧见装在袋子里的内衣,他难得耳根有些红。
他目光避开,之翻出来红糖,又把行李箱替顾南意合上,这才拿着红糖回来。
给她泡好了红糖水,递了过去:“喝了。”
顾南意笑眯眯的道谢:“三爷真好。”
如果不是这狗男人刚才使唤她吹头发,她很怀疑,这人是不是还在被夺舍。
不过难得他有了良心,她不多使唤使唤,多对不起自己?
“你待会有事儿么?”
傅林深说没有,就见顾南意把水杯放在一旁,冲着他伸出手:“可以抱抱我么?”
她瞧着无精打采的,像是盛夏里被晒干了水分的花,傅林深难得有点恻隐之心,坐在床边靠着床头,拍了拍她:“过来。”
顾南意顿时就抱住了他的腰。
傅林深的手指搭在她的小腹,替她轻轻地揉着,也让顾南意肚子里的不舒服慢慢被缓解。
直到女人在他的怀中睡着。
她昨夜没睡好,这会儿周遭都是他的气息,顾南意睡的很安稳。
傅林深垂眸,看着她的睡颜,无声弯唇,指尖摸了摸她的脸。
这会儿瞧着多乖,可惜都是表象。
油嘴滑舌的小混蛋,一肚子坏心眼。
……
他下楼时,薛景山正在沙发上坐着看报纸。
傅林深难得有点不自在,主动走过去打招呼:“外公。”
薛景山应了一声,瞧见他出来,笑眯眯的招手:“过来坐。”
傅林深答应,不过去了之后却是拿走了他手中的报纸:“您别老坐着,我陪您出去活动活动?”
老头儿年岁也不小了,适当的运动,有助于他的身体健康。
薛景山便笑他:“管的这么宽呢?”
不过人到底是随着傅林深起来,跟着他去了院子里。
花房的花开的好,人站在外面也能欣赏。
这会儿九月底,上午的风不热,晒着后背很舒适。
一老一少在院子里溜达,薛景山就问他:“南意呢?”
傅林深说睡了,又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就解释:“她有点不舒服,说是昨夜没睡好,回房睡了。”
只是心里却有些心虚,因为薛景山如果去看的话,就会发现顾南意的房中空无一人。
人在他床上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