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夜深了,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警局里还灯火通明。
肇事司机的确被抓到了,但是在他醉醺醺的情况下。
就连车辆也已经找到了,对比之后发现跟当时现场的那辆车完全吻合,可以确定就是肇事车辆。
警察测了他的酒精含量,发现这人已经到了醉驾且可以入刑的标准。
这人是个大车司机,平常的时候车上会备一点酒,据他自己所说,是为了提神。
这两天临时有个活儿,因为太赶路程,他路上太困了,就多了点,并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撞了人。
乔旭让人查了他的过往记录,发现他过去已经有好几次因为酒驾而被查到的经历。
不止如此,这个男人之前还因为抢劫曾经被判过刑。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他这次一定是故意的,但乔旭却觉得,至少这种情况,跟南意所说的有些吻合。
这人不是无心,而是有意。
“继续查。”
乔旭嘱咐下去,想了想,又跟人说:“对了,你再帮我查个东西。”
……
这个夜晚,不能好好入睡的人,并不只有这里。
傅家也一样。
且在万籁俱寂的环境下,傅家显得更不平静了。
傅林观被用了家法,人半趴在地上,背上的衣服被抽烂,鲜血淋漓的。
他疼的满头是汗,人还要反驳:“您怎么不说是老三他自己惹上了人呢,凭什么就是我做的!不是我!”
到了这种地步,傅林观还能嘴硬,傅沧气得指着他骂:“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呢,你当我是瞎子还是聋子?!”
傅林深被送抢救室的消息,傅沧知道后,第一反应就锁定了嫌疑人。
平常这两个人不管怎么掐怎么闹,只要不出人命,傅沧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不一样。
这次,傅林观是奔着要傅林深的命去的!
他瞪着傅林观,越想越气,问他:“你是脑子进水了吗,一天到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干这些混账事儿!”
老头子都七十多了,中气倒是十足,骂人的时候都不带喘粗气儿的。
傅林观就不一样的,他疼的恨不得嗷嗷叫,本人还是轴的,毫不畏惧的跟傅沧对视:“我说了不是我,反正我看出来了,您就是觉得,老三出了事儿,得找个人出气,就随便拿我开刀呗!”
他说到这儿,喘了口粗气,继续说:“反正我今儿把话说这儿,不是我想害傅林深,我敢拿咱们傅家老祖宗们发誓!”
这话一出,气得傅沧又抽了他一鞭子。
粗硬的马鞭,抽在身上,疼的傅林观嗷的一声。
然后就被傅沧的怒喝给盖住了:“你个混账玩意儿,居然还敢拿傅家的老祖宗们说事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傅沧被气得脑瓜子都嗡嗡响,他还要打傅林观,傅林观就往一旁连滚带爬的躲。
嘴硬是一回事儿,身体硬不硬是另一回事儿。
毕竟打在谁身上,谁疼!
傅沧追着他揍,有人快步进门,先拦下了他。
“爸,您消消气。”
来人是傅林洲。
见到傅林洲来,傅沧的表情才缓和一瞬,又皱眉:“你别拦着我,我今儿非得打死这个小畜生!”
傅林观还能跟着还嘴:“我是小畜生,傅林深是什么?”
当然,有一句话他没敢说,傅沧又是什么。
但傅沧却明白了。
老爷子气得又要抽他,傅林洲连忙拦住,一面警告傅林观:“你给我少说两句,闭嘴!”
对于傅林洲,傅林观有着天然的害怕,这会儿倒是没有再硬气,只是哼了一声。
傅林洲则是扶着傅沧去坐下,一面收了他手中的马鞭,轻声说:“爸,您听我说,老三的事情,我让人去查了,这件事情,可能真的是意外。事情还没定论了,咱不能先把事情往自家人身上引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意有所指:“您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不会有事儿的。”
听到他这话,傅沧的眼神微顿,才又哼声说:“我虽然老了,可还没老年痴呆,是非曲直,我分得清楚。”
不过人到底是站了起来:“你不用扶我,跟我去一趟书房。”
他说到这儿,又看着傅林观,指着人骂:“你给我在这里跪着好好反省,想一想你做的这些事情,有脸下去见这群祖宗没有!”
傅林观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傅林洲给他使了个眼色。
傅林观顿时偃旗息鼓。
他疼的很,躺着也不是趴着也不是,好在老爷子走了,傅林观索性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盯着那些牌位们骂娘。
傅林洲跟着傅沧去了书房。
到了之后,傅沧直接开门见山:“说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可以确定这事儿跟傅林观脱不了关系,但刚才听傅林洲的话中意思,这事儿还有内情呢。
傅林洲也不瞒着,压低声音说:“其实这次,真的不怪林观,说到底,是老三他自己先犯浑的。”
傅沧看着他,问:“确定查清楚了,怎么回事?”
傅林洲说当然:“说起来,这次老三做的也过分了,他在私下里勾结了一个股东,想要摆林观一道,那股东平常跟林观走的近,自己人最知道自己人的弱点,林观知道之后,想给他一个教训。”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又说:“不过,林观说的也没错,他的确没想着从自家人下手,本来是冲着那个叫南意的女人去的。谁知道老三自己扑了上去,帮那个女人挡了灾。”
傅林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最后又下了定论:“这次,老三真的过分了,都是自家兄弟,下那么重的狠手,也不怪林观要教训他了。只不过,林观也是,给点教训也不用闹得这么大,现在成这样,收场都麻烦。”
听到傅林洲说完,傅沧的神情若有所思。
好一会儿,才说:“只是这样?”
傅林洲觑着他的脸色,轻轻点头:“是。”
傅沧无声出了口气,慢慢说:“要只是这样,倒也好解决——司机那边让人处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