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纷纷驻足,望着前方巍峨的歌剧院,目光落在大门旁边几乎与之等高的画报上面。
漫天洒落的花雨,宁静悠远的街道,并肩前行的少女。
一切都给人一种时光静慢的美好。
漂亮女孩子之间的故事总能让人情不自禁的露出会心微笑。
“这是……新电影?”有人怀疑自己的眼睛。
“从眼下的场景来看,应该是这样的。”有人摸着下巴,模仿着福尔摩斯分析的习惯。
“好像又是两个女孩子之间的故事,我喜欢!歌剧就从来没有这样的故事。”
“秒速五厘米,好奇怪的名字,这什么意思?”
“管它什么意思,先买了票再说!”
“诶,等等我……”
短暂的沉寂过后,人们几乎是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朝着售票处冲了过去,仿佛下一秒就抢不到似的。
“安诺,晚上去看电影吧。”
妖紫烟将茶水递给了精灵姑娘,向她提着建议。
“晚上?可是我还要主持故事之声。”安诺神色纠结。
一方面是自己无比期待的电影,另一方面是自己的本职工作。
当这两者产生冲突的时候,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决定。
“那就请一个假好了。”妖紫烟理所当然地说道。
安诺眨眨眼睛,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妖紫烟对此似乎特别熟练的样子,难道是经常这么做的缘故?
“这……有点不太好吧?”安诺犹豫着。
没有直接拒绝,就代表心中意动。
“没事没事。”妖紫烟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就一天而已,你就说自己生病了,相信大家会理解的。”
“这真的可以吗?”安诺的良心不允许她这么做。
“那干脆就说实话算了,顺便再给新海的电影打个广告怎么样?”妖紫烟再次提出了建议。
安诺最后采纳了第二个建议。
她通过魔法将要说的话语录制下来,并且设置了固定时间开始播放。
安诺期待着夜晚的到来。
相较于明显热闹起来的钢铁之城,炉石酒馆却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巨斧绝对能够代表绝大多数的矮人,对他们来说,看两个人类小丫头的故事,还不如喝杯麦酒、来一局炉石对局有意思,或者干脆回到矿洞里去挖矿。
而店里的那些法师学者,对此则同样没多少兴趣。
炉石设备的构造,卡盒的原理,酒馆商品的制成方式……
这才是他们想要探寻的真理。
至于电影,不过是存储魔法与影像魔法的结合。
就算其中有各种各样技术以及拍摄方式的加持,对他们也没有多少吸引力。
……
厚重的云层幕布般遮蔽了苍穹,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近乎黑色的林地静默的矗立着,如同一座座墓碑,充斥着无尽的死亡气息。
嘎嘎嘎……
怪异的鸟鸣从林地深处传出,腐烂的仅剩骨骼的怪鸟振翅而起,爪子下面抓着一个还在不断挣扎的骷髅,锋利的鸟喙直接将头骨咬碎吞下。
又有着沉闷如雷的轰鸣响起,一团像是由腐烂的血肉以及无数尸骸融合而成的庞大肉球缓缓的从林木的缝隙中滚动而过。
肉球像是融化流淌的蜡烛,侵蚀吞没着沿途接触到的一切,无论生物还是死物,都变成了它的一部分。
诅咒之种,高阶亡灵。
它停了下来。
身躯表面每一个挥动的手掌也凝滞了下来,仿佛时间就此定格。
整个黑暗的林地也彻底变得死寂,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传出,就连空中的死灵飞鸟也凭空坠落,像是失去了飞行的能力。
空间被撕裂了,如同一张白纸中间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隙。
黑暗的裂缝凭空出现在了半空,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不知通往何处。
而后,一颗狰狞硕大的头颅从中探出,森白的骸骨,狰狞的利齿,散发着幽蓝火焰的瞳孔,口鼻中喷吐着白色的寒雾。
然后是修长的脖颈,庞然的身躯,彻底骨化的白色双翼。
根根肋骨环抱,无数细小的蝰蛇于其中游曳徘徊,那是早已死去的灵。
死灵龙跨越了时空的界限,彻底抵达此世,张开双翼发出了一道无声的嘶吼,无形的冲击宛若掷入水面石子激起的涟漪朝着周围扩散。
连绵不息,无可阻挡。
死灵龙落在地面,溅起一圈灰白色的烟尘,周围的树木亦随之纷纷倾倒。
它低下头,将面前的一个肉球咬住,咀嚼了几下便吞了进去。
以它的身躯为巢穴的蝰蛇纷纷游走而出,在短短数秒内将肉球彻底吞噬分解,转化为纯粹的能量交给了它。
吼!
死灵龙发出了开心的吼叫,它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吃到过如此美味的食物了。
在它的头顶上,站着一道相较于那庞然身躯而言无比渺小的身影。
身影即便只是站在那里,却像是整个天地的中心。
伊丽莎白从死灵龙的脑门跳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空,死亡林地的气候还是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亡灵最喜欢就是阴沉的天气。
和那些腐化的怪物不同,亡灵是生者转化来的没错,在寻常人的眼中与怪物没有多少区别。
但是就本质而言,亡灵依旧是尘世众生的一部分。
伊丽莎白感受着脚踏实地的感觉。
周围的林木在微风中簌簌晃动着,似乎在欢迎主人的到来。
“好了,先回来了。”
伊丽莎白拍了拍死灵龙的脚趾,后者低吼了一声,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转瞬间便化作了铭刻在她臂骨上的龙形纹路。
简单辨别了一下距离,手指凌空写下道道玄奥的魔法符文。
幽蓝色的火焰燃起后并未熄灭,以某种特殊的力量固定在了半空,最终化作了一道圆环形态的特殊魔法阵。
随着最后缺口的补全,火焰燃烧的更胜。
魔法阵面前的空间逐渐发生了变化,逐渐变得透明,成为了类似水面般的形态,隐隐可见对面矗立的黑色古堡。
伊丽莎白走了进去,像是跨越了无形的屏障,身躯随之消失不见。
许久之后,沉寂的氛围才再次被沙沙声打破。
一只尚且挂着腐肉的手臂伸出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