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寇准身边。
只见他已经逐渐缓过情绪,又恢复了往日威严。
吩咐道:“速去查点随行大臣,嫔妃以及太监等人,看可还有人缺失。”
王应昌应声而去,不大一会儿,他回来禀告:“查点了一下,王钦若大人和太监郭恩也不见了!”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纷纷看向寇准。
寇准脸色稍缓,道:“大家不必惊慌,官家暂时无恙,多半是带着王钦若大人和郭恩微服私访去了。”
“估计是害怕众位大臣阻拦,所以才悄悄离去。”
此言一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寇准突然脸一沉,道:“既然官家是悄悄离去,那就是不想让大家知道他的行踪。”
“所以大家还要当做官家还在一样,千万不要自乱阵脚,更不要私下议论此事。”
“有谁敢不守号令,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大家都散去吧!”
众人见寇准镇定自若,心里也不再惊慌,各回原位。
冯拯没有走,低声问寇准:“寇大人,我们不日就要到达汴梁,到时候官家不在……”
寇准微微一笑,道:“冯大人多虑了,想必是官家看到辽兵败退,一时兴奋,便偷偷出去玩几天。”
“我们只需要放慢行进速度,缓缓归京,到时候官家玩腻了,自然也就会回来了。”
冯拯大悟道:“寇大人所言极是!”随即离去。
寇准见四下无人,伸手招呼高琼近前。
“官家失踪,此事非同小可,你和王应昌赶紧乔装改扮,即刻出发,赶紧把官家找回来!”
“是!”高琼道。
寇准又道:“另外,如果遇到官家,千万不可泄漏他的身份。”
“现在辽国萧恒德手下人一心想要官家的命,万一有个闪失,那就麻烦了!”
“在下明白!”高琼说着转身离去。
寇准又把程文才喊过来,道:“吩咐车马向滑州方向开进。”
程文才一时有些发懵。
按照原本行程,大队人马的下一站应该是韦城,其正好在澶州城和东京汴梁的行程中间。
如果前往滑州的话,相当于路线向西绕了一大圈,白耽误功夫。
寇准看出了程文才的疑惑。
不过他并没有解释,只是澹澹道:“快去执行吧,一路上务必保证官家銮舆的安全!”
“遵命!”程文才道。
寇准望着远去的高琼和王应昌,喃喃道:“希望他们早日把官家找回来吧。”
且说当天澶州城大小官员送别銮驾后,高定知道韩业也要离开,故而说当天晚上要和韩业找个地方一醉方休。
韩业说:“不用找地方了,我住的那个客栈就不错。”
“好!”高定抚掌道。
白天里高定还有事情要忙。
到了晚上,他带着两坛中和堂的美酒,来到韩业所住客栈。
两人在一楼寻了一个座位,韩业吩咐店小二准备了一桌上好酒菜。
店小二满口答应,立刻便跑了下去。
之前韩业回到店里,就会被店小二缠着叙说抗击辽人的事情。
韩业一开始还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后来发现店小二缠着自己不依不饶。
于是便吓唬道:“这都是国家大事,岂可对你们轻言?!”
“万一出了岔子,不要说你们这店开不了,就连你们的小命都可能不保!”
这一番话效果异常明显,此后店小二再也没有缠着韩业问。
但同时这也让他对韩业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每当韩业有什么吩咐,他便会跑着优先去办。
如果其他客人有意见,他便会反驳道:“你可知道那位是谁?!乃是保护澶州城,抗击辽兵的大英雄,如果不是他,现在辽兵早就进城了!”
这话唬得店里其他客人一愣一愣的。
韩业看到此景,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曾嘱咐他不要这样说自己。
店小二口头上答应很好,但是依旧管不住自己的嘴。
韩业对自己如此热情,也不好意思责备他,也只好由他去了。
店里其他客人听到店小二如此说,也变得对韩业十分客气。
这次高定身着戎装来到店里,和韩业坐在一起饮酒。
这让店小二更加仰慕!
能和军爷平起平坐,称兄道弟,这位韩爷果然不是普通人!
于是倍加殷勤。
韩业和高定则痛快畅饮,酣畅淋漓。
一开始还思维正常,后来当两坛子酒快要喝完的时候。
桌子上杯盘狼藉,两人也已经烂醉如泥。
此时店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就连后厨的大师傅也下班休息了。
店里老板吩咐店小二照顾着两个人,随即自己也去歇息了。
店小二闲来无聊,坐在门口的门槛上,自顾自的打盹。
脑袋勐然耷拉一下,反倒是把自己惊醒了。
他看了一眼韩业和高定,两人一个趴在桌子上,一个则已经滑落坐在地上,背靠着桌子腿呼呼大睡。
店小二见此,知道也差不多了。
走过去想要叫醒两人,折腾半天也没啥反应。
无奈之下,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个人搭进韩业的屋子里。
第二日晨光熹微,韩业从梦中醒来,看到自己和高定睡在一个床上。
他坐起来,拍了拍脑门,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和高定的喝酒的场景。
他打开门,让店小二准备了热水,自己洗漱一番。
随即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成一个包裹,来到一楼算清店钱。
这时候店老板从一旁出来,推辞道:“这位韩英雄,你是帮助我们宋军抗击辽兵的。”
“如今辽兵已退,你住在我们这里,是我们的荣幸,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韩业却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住在你店里,便是你的客人,既然如此,又怎能住店不负店钱呢!”
店老板依然拒绝。
韩业道:“你不收我的店钱,是不是看不起我!如此,我以后再来澶州城,不再住你的店了!”
话已至此,店老板也只好作罢。
韩业又花钱买了店里一匹马,出行时,交代店小二:“我房间里那位军爷,不要打扰他,让他自然醒即可。”
说着他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店小二。
“如果影响了你们生意,这些银子算作补偿,其余的你就自己留着吧。”
二两银子可不算小数目,就算是扣出来一天的店钱,也剩余不少。
店小二拿着二两银子,有些眩晕。
喃喃道:“韩爷,这……多了多了……”
韩业翻身上马,笑道:“无论多少,现在都是你的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