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峰笑着说道：“重新调查，是给所有人当时一个重来的机会，也是为了告慰胡雅芳地下的亡灵，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如果能够查出来当然是最好的，如果查不出来，也算是给这个案子一个结局。”

其实高凌峰没有说吴老的病情，还牵挂这个案子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老了，几个关键人物甚至已经死了，等到吴老死了，这个案子就真的成了封存的案件了。

郭琪年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所以你现在是要按照之前的顺序，重新调查一遍吗？”

高凌峰点点头说道：“是的，重来一次，我觉得这样是很好的一个方法，也可以帮助我理清这个案子，毕竟三十年我还没记事呢。”

高凌峰说的没错，三十年前他还是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当然是什么都不清楚了。

这下子郭琪年窝在自己的摇摇椅上，晃了晃说道：“行吧，你要从什么地方开始问。”

“护厂队的事情吧。”

“哈，和当年一样，那我就把当时的话再说一遍吧，不过我年纪大了，记忆力也不好了，有些事情可能没以前记得那么清楚了，这点没关系吧？”

高凌峰笑着说道：“当然没关系，只要您能记起来一点就是一点好了。”

“护厂队的事情，你们要从哪里说起？李兴国和郭杰瑞是护厂队的人，他们一行四个男职工，护送6个女工回家，都是胡雅芳家附近那片区域的，老职工小区附近。”

那个时代的工人地位之所以比较高，是因为一个集资建房的政策。当时的政府允许一些效益比较好的厂自建房屋，然后作为福利分给自家员工。

而当时的政府单位，是没有资金自建房屋的，所以当时的工人要比公务员还要牛，收入也要远远高于当时的公务员。

所以在那个时代，做工人和做公务员那是真的差不多，工厂做到一个小领导，家里的物资都不缺，办事也很方便，做一个小公务员就连家里的房子都分不到，日子紧巴巴的，还不如去厂里做工人，掌握一门技术。

不过风水轮流转，现在的工厂工人地位已经不高了，而公务员成了求职热门。

“那当时护送胡雅芳回去的时候，这个护厂队还有几个人啊？”

“包括郭杰瑞和李兴国在内，还有五个人。”

“五个人？”

“嗯，整个护厂队一共有4个男职工，他们要把所有人的女职工护送回去之后，才会解散回家，而当时胡雅芳是他们护送回家的倒数第二个女工，在送完胡雅芳后，他们还送了最后一个女工回家。”

“原来是这样啊。”高凌峰这下子明白了李兴国和郭杰瑞为什么那么快就洗脱了嫌疑。

如果只有一两个证人，那自然可以收买，证词也没那么可靠，但是如果有五个互相作证的证人，那证词只要有一点纰漏，都会被当时的警察抓到，而郭杰瑞和李兴国能够过关，他们的证词肯定是没问题的。

五个职工互相作证，他们的证词如果都没有问题，那可以确实是没多少嫌疑了。

高凌峰沉默了下来，郭琪年继续说道：“其实你想想，李兴国和郭杰瑞，和胡雅芳都是一个厂的，就算是有什么说不开的事情，为什么需要绑架杀人呢？我觉得他们的关系不至于这样。”

郭琪年继续说道：“李兴国的长辈在厂里做领导，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那个年代的关系户和现代的不一样，大家也讲究一个互相的面子，如果李兴国丢人了，他亲戚也丢人了，所以平时他也是很普通的小伙子。”

“郭杰瑞和我有亲，所以我才安排他护送胡雅芳回家，这点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安排男女青年一起回家，也是解决他们的婚姻问题，只要不出乱子，厂里还是支持的。郭杰瑞现在逢年过节还到我家来拜年，他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一辈子也没怎么出息，你觉得他是杀人犯吗？”

高凌峰摇头说道：“我觉得不算，证据说了才算，他们五个人互相佐证，护送胡雅芳回到了家里，那他们是护送胡雅芳回到家里，还是护送她上楼呢？”

“当时家里楼下了，那时代筒子楼都是邻里邻居，送到楼下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