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陈海华露出回忆的表情，当年吴桦曾经带给她希望，但现实又把她拖回了绝望的泥潭。

自从那次出走之后，红姐虽然重新接纳了她们，却对待她们更加苛刻，彩云会也放出话来，还有哪个场子接受出来单干的，一律被视为彩云会的敌人。

陈海华就只能死心塌地的在月亮湾做到了今天，如今她的年纪越来越大，皮肤越来越松弛，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难以用化妆品遮住，所以她的生意越来越差。这些年来，陈海华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平时又喜欢打个麻将，也没能攒下什么积蓄，现在的日子越发紧巴巴了起来，也就更加怀念过去的事情。

高凌峰等她回忆的神色过去，接着问道：“和我们说说那个楚向军的事情吧，听说他和吴桦关系不浅？”

听到楚向军这个名字，陈海华的脸色一变，她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知道知道，楚老板和吴桦关系挺好的，不过楚老板也只是客户而已，和吴桦没其他关系。”

看到陈海华明显撒谎的样子，简夏拍了一下本子说道：“陈海华，有什么说什么，你这样藏着掖着对大家都没好处。”

陈海华还是畏惧的低着头，高凌峰阻止了简夏进一步施压，而是温和的说道：“陈小姐，你有什么说什么吧， 我们这不是审讯，你说的话我们也不会透露出去，再说了，楚向军这么大的老板，也不会因为你说几句话就把你怎么样吧？”

听了高凌峰的话，陈海华总算是放松了一些，高凌峰继续说道：“吴桦的失踪案是一切的开始，我们只有摸清楚了这个案件，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陈小姐，你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吧。”

陈海华这才下了决心，她抬起头说道：“你们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啊。”

高凌峰和简夏立刻点头，这下陈海华才说道：“吴桦这个人，说的好听一点叫聪明，说的难听一点是狡诈，以前我不知道，现在年纪大了，才觉得她这个人是真的可怕。”

“怎么说？”高凌峰询问道。

“吴桦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她会把自己和客人的谈话都纪录在本子上。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一行的人，很多时候就是陪客人说话，甚至有些客人就是来找我们说话的。一些不方便和家里人说的，不方便和熟人说的话，老板都会和我们说，大概他们是觉得我们这些人没文化什么都不懂，也不怕我们说出去吧。”

高凌峰点头示意陈海华继续说下去。

“吴桦和我们不一样，她每天都会把我老板的谈话记录下来，据说她有个小小的笔记本，上面都是有价值的信息，而我听说，楚老板就被吴桦给威胁了，所以这才给她出钱联系场子，就是为了换回吴桦手里的秘密。”

“反正，反正吴桦后来失踪了，很多姐妹都说是楚老板找人干的，那个时候楚向军的生意还没这么大，他也会做一些半黑半白的活儿，大家都挺怕他的，所以慢慢没人再说这件事，吴桦失踪的事情也没人讨论了。”

高凌峰突然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吴桦是失踪了？当时警方的结论是恶作剧，但是吴桦也可能是自己回家了或者离开这个城市吧？”

陈海华这才抬起头说道：“原来你们不知道后面的事情啊？”

简夏连忙说道：“什么事？”

陈海华这才说道：“你们不知道啊，吴桦曾经打过电话出来，说她被人绑架了，不过电话很快被挂断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大家都说吴桦肯定是被绑架的人杀了。”

高凌峰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他详细问道：“吴桦的求救电话是打给谁的？”

陈海华低头思考了一下，立刻抬头说道：“不就是那个张莉吗？她在吴桦失踪的三天后接到电话，不过那个时候这个丫头已经被吓破胆了，她没有敢报警，而是自己把这件事吞了下去。不过这丫头憋不住事，没多久就受不了把事情说了出来。不过大家都是小人物，哪有空管吴桦的死活啊，大家都传说是楚老板干的，这件事就更没人敢多管闲事了。”

高凌峰和简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问，高凌峰追问道：“这个张莉有没有说过，吴桦在求救电话里说了什么？”

陈海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有当面问过张莉，她只是说接到了电话，也没和人说到底听到了什么。”

陈海华叹了一口气说道：“吴桦这也是自己作的，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no作no die，楚老板和红姐那是她能惹的吗？她非要骑在老虎头上拔牙，把自己搭了进去，这件事后，我算是明白了，我们这些普通人就老老实实的过日子，要是想的太多，这日子都过不下去。”

显然，陈海华回忆过后，有些心灰意冷，吴桦这个曾经给过她希望的人，像是彗星一样消失，也带走了陈海华对人生的全部希望。

高凌峰最后问道：“那么，我们可以在哪里找到这个红姐，还有李顺呢？”

陈海华看了看手表说道：“李顺会在下午3点接我去化妆，你们可以在这里等着，红姐有的时候会去月亮湾，不过现在一周只会去个一两次吧，如果你们运气好，可以在月亮湾的包房里看到她。”

高凌峰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等李顺过来吧，‘接货人’一直都是他吗？”

陈海华摇头说道：“接货人这活儿可不轻松，你别看就是接送，有的时候接人的时候要等很久，特别是寒冬腊月的时候，这活儿干的类，一般人不愿意干。我们的接货人应该有两个人轮班，只是这个李顺比较缺钱，他老婆好像身体不太好，而他自己的身体也不行，所以他赚钱比较拼命，有的时候会帮另外一个人带班，反正这个月都是李顺来接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