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身后的那数十骑瞬间石化,没有一个人说话。
发现阵前岳托等人的异样,先前还欢声震天的建奴清兵都逐渐安静下来。
之后便听见早已脸色苍白的岳托,歇斯底里地大叫:“天花,我还没得过,我还没得过!”
然后立刻拉转马头,拼命的往本阵方向逃去。
数十骑也同样发出各种惨叫声,跌跌撞撞地乱跑乱叫。
慌乱之中居然有一面镶红旗落到地上,像垃圾一般被马蹄踩进烂泥里。
“快跑啊!”
“快跑啊!”也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一声大喊。
之后,这突如其来的骚乱,在偌大的战场上扩散开去,一圈圈如同涟漪般朝任何一个角落蔓延。
然后就是千上万的人都在疯狂的奔逃,到出都是被人马践踏在地的建奴清兵的惨叫声、咒骂声、哀号声……
看到城外的建奴清兵大阵竟然被这样一具尸体吓成这样,城头的守城军民都是目瞪口呆。良久才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
有的人高兴的竟然将火药罐子点燃了扔下城去,阴暗的天空中,有朵朵烟火腾起,然后是阵阵鞭炮。这情形,竟比春节还热闹些。
顿时,济南守城军民军心士气大振。
“想不到张大人竟然能想出这等退敌良策,我等是在佩服的紧!”
城头诸人纷纷拜了下去,张秉文此时心中也是颇为得意,抚摩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有人提议,不如派一支兵马出城追杀,说不定还能取得不错的战果。
张秉文听着心中也是极为赞同,可转头一看,城头的守城军民多是衣衫褴褛,几乎人人身上带伤。都因为许多没有睡上一觉,处在了崩溃的边沿。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可能反击。现在杀出城去,只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会中鞑子的伏击。
叹了一息后,摇头道:“建奴鞑子的骚乱要不了多久便会恢复过来,守城军民还是抓紧休息吧!还有,弄些生石灰上城,放过死人的地方得仔细消毒。”
果然,慌乱的建奴各旗兵马,没用一个时辰便彻底地恢复过来了。
然后又开始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而在此攻城,建奴鞑子如发疯了一般,比之前几日更加凶猛,参将攻城的不但有俘虏的百姓,还出动了大批的八旗鞑子和精锐的巴牙喇白甲。
济南城的四面城墙同时受到猛烈的攻击,墙头之上已经数此易手。好几次都是靠着张秉文亲率精锐反扑,才艰难的重新夺了回来。
慢慢的身边的宾士越来越少,那些熟悉的面孔也一个接一个消失了。
不但身边的士兵已全然都不认识。就连兵士的年纪也越来越小,最小的一个竟只有十二岁,说起话来还奶声奶气的。
他额上突然便渗出许多汗水,心道:“难道……难道这济南的已经消耗到已没有青壮可上阵了吗,连小孩子都被征发上了城墙?”
“或许,现在就已到了最后关头。或许,也许下一波攻城济南城就会陷落了……”
看着城里城外随处被燃起的熊熊大火,张秉文心中产生了一阵悲凉。
……
“两天,最多只要两天!”建奴清军中军节帐中,蒸汽腾腾而起,如同起了一场弥天大雾。
岳托此时整个身子都泡在热水中,并从澡桶内伸出两根手指对杜度狠狠道:“明日,我便亲率兵马迎战洪承畴和高起潜的德州援军。此战虽说不易。可最多不过二日,待到我回师济南之后,本王要看到济南洞开的城门。”
杜度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成亲王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岳托用一张湿巾不停使劲的擦着脸上,由于不断的使劲搓擦。整张脸都开始发红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涂上了一层辣子:“杜度,本王特许你部在打开济南城之后三日不封刀。”
“是!”杜度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突然笑起来:“有成亲王这句话就足够了,我建州勇士手中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中军大帐厚实的门帘子突然被人掀开,一名镶红旗将领带着雪花走了进来:“主子爷,德州明狗援军主力动了,明日一早就能与我军接触。”
“来得好,又多了几万给我陪葬的狗奴才!”岳托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就猛烈地打了个喷嚏。
好冷啊……济南的冬天真的好冷,感觉都能冷进人骨髓里去。
当夜,崇祯十一年破关的建奴八旗右路大军统帅,镶红旗旗主成亲王岳托风邪入体,发起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