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城外突然之间,一阵劲急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张秉文心中的悲愤。
放眼望去,却见建奴清军大阵中上窜出了大约数十骑铁甲建奴,正朝济南城飞驰而来。
这疾驰而来的数十骑,盔甲鲜明,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当头压来,叫人呼吸不畅。
“建奴鞑子进攻了!”
“准备,快准备!”
“所有人都站起来准备了,弓上弦。”
城头上或坐或卧在一旁歇息的守城军民,都急忙站了起来,弓箭手从箭壶里抽出羽箭搭在弓上,还有人给装着火油的瓦灌点上火,有人则飞快地给弩机上着弦。
“这队鞑子是这是要干什么,难得还准备用骑兵攻城?这是想骑着马插上翅膀飞进来不成?”有个官员大声喝骂:“镇定,镇定!”
听见这名官员这么一声大喝,大家这才停下来。
建奴鞑子的骑兵还在飞快冲来,为首一人头带金冠金甲,看起来异常醒目。
而在他的身后,一面镶着红边的金色龙纛猎猎招展。
“这定然是鞑子那边的大人物!”看到这声势,立即就有人叫出声来。
“大人物又如何,照样是鞑子蛮夷。”有名士兵冷笑一声,然后将手中的箭点上了火,拉圆了弓,觅着方向,朝那群人一箭射出。
这人曾经是卫所指挥所的家丁,战力较其他兵士青壮要强上许多。自济南攻防战开始,此人便一直在城头,还一直活到现在。他将爷和其他人都已死了个干净,现在已是这附近防守军民的头儿。
这一箭之所以用火箭,这其中是有原因的,是用来给其他弓手测算射程和方位的。
只见,那射出去火箭的箭头之上的黑烟,在空中拖曳出一道长长的弧线,落到距离那群建奴骑兵前面数十步的地方。
“弓箭手准备,满弓抬高两指。”那人再次搭上一支羽箭,大声报告。
“咻咻!”上百支箭同时从城头之上腾空而出。
可就在这个时候,为首那个似是大人物建奴鞑子突然将马头一转,平行地从济南城墙边上掠过。
紧接着跟着他身后的数十骑,全部整齐的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射出去的那一百多支羽箭同时落空,插在地上。
这一刻,体现出了这群建奴鞑子精锐程度,以及他们高妙的骑术。
张秉文看到这景象也是目瞪口呆手心流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队建奴鞑子骑兵,顺着城墙,跑出去几百来步之后,又再次调头跑来,齐齐抬头朝城墙上看来,目光中尽是挑衅。
更有个高大的建奴鞑子有心炫耀,竟直接站立在颠簸的马背上,朝济南的方向撒了一泡尿。
城头上的守城军民,看见城外的建奴鞑子这般肆无忌惮的挑衅,一时间,弓弩齐发,大片的箭雨飞了过来。
可惜,距离太远全部都落了空。
那队建奴鞑子骑兵,还是在城外不紧不慢的跑着,就这样在他们眼皮底下这么来来回回。
突然,有一名官员叫道:“大人,下官觉的这建奴大将……如果没想错的话,定然是岳托那贼怒。你看他们的旗帜,是镶红龙旗。岳托正正是镶红旗旗主。”
“岳托,伪清鞑子的成亲王。”张秉文一凛,忙收摄心神看过去。
果然,外面的建奴还在大声呼啸。,
今日的济南、山东各地所遭之灾祸皆是此人所为。张秉文看着城头淋漓的血肉,想起城门楼子里满满一屋的骨灰罐,眼睛都红了。
此时心中突然想法冉冉升起,竟道了不可遏制的地步,若是在往常,像岳拖这般建奴主将,根本那是看不见的。而今日若是趁着此獠出现,将其一举射杀,建奴鞑子必然军心混乱,济南之围不就解了?
他猛然回头问刚才那个射箭的兵士,开口道:“你可有法子射杀岳托?”
“大人,这不太怎么可能?”那个兵士先是一呆,然后猛地摇头道:“莫说弓弩的射程不够,就算有五石大弓在此,隔这么远的距离,要想射中岳托,并一击毙命,非是飞将军李广在世不可。”
“看来,用弓弩那是定然不行了。那么……”张秉文的目光落到城头一架小型投石机上:“能不能用霹雳车?”
“大人,用投石车怕是也不成的。”士兵摇头:“这东西和弓的射程也远不了多少,而且速度太慢,不是打人的。若真想要击杀岳托,除非……”
“除非什么?”张秉文急切问道。
那兵士道:“除非用红夷大炮。听说哪炮不但射程远,而且威力巨大,一炮出去,糜烂十里。”
“红夷大炮,现在这时候到哪里去弄红夷大炮?”张秉文也是急的直摇头。而且这个一炮出去,糜烂十里,可能吗?能打个一两里路,已算是军国利器了。镇要是有十里……又不是仙家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