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去年北方几省接连大旱,百姓流离失所,下了罪已诏的皇帝,更是不停地减膳撤乐,这日常生活,估计连京城的中等富户也是不如了。
只是,饶是皇帝如此生活节俭,大明帝国却依然穷困不堪,财政濒于崩溃,两相对比,朱尽忠不胜唏嘘。
这时,曹化淳替崇祯,将酒杯满斟。另有一名小太监,给朱尽忠满上。
朱尽忠注意到,小太监倒入酒杯中的酒水,竟是高度数的烧酒,而不是普通米酒。而且,他偷眼看到,崇祯面前的,是个小杯,而朱尽忠面前的,则是个大杯。
他心下不觉一紧,崇祯此举,到底是何意?
莫非。。。。。。
“朱爱卿,请满饮此杯!这杯酒,朕替天下百姓,谢过朱爱卿。”
崇祯在上首,向正沉吟着的朱尽忠,举杯致意。
朱尽忠连忙起身,然后举杯向崇祯躬身致意,再将这满杯烧酒,以一种恭敬的姿态,灌入口中。
烧酒度数不低,入喉后有如火烧,朱尽忠强忍着没有咳嗽,这一大杯下肚后,能明显感觉脸上发烫。
他举着饮尽的空杯,向崇祯一示杯底后,这再恭敬坐下。
而上首的崇祯,只是举杯微笑着轻舐了一口。
这时一旁的小太监,又赶紧给朱尽忠满上。
朱尽忠还未来得及夹菜,崇祯的话语便又在他耳边响起。
“朱爱卿,请再饮一杯!这杯酒,朕替祖宗社禝,谢过朱爱卿。”
朱尽忠闻言,又急急起身,再将这满杯烧酒,一口饮尽。
又是一大杯下去,在烧酒的强力作用下,朱尽忠感觉眼前已开始模糊,喉中刺痛得难受,头脑一时竟有些发懞。
上首的崇祯,则再次微笑着只是小舐了一口。
朱尽忠重新坐下,在吃了几口菜后,崇祯劝酒的话语,再度在他耳边响起。
“朱爱卿,这第三杯酒,是朕替吾皇家宗族,谢过朱爱卿。“
头脑有明显有点晕乎的朱尽忠,很想拒绝崇祯这次劝酒,只不过,他迅速想了想,还是起身再恭敬地一饮而尽。
第三次大杯烧酒喝完之后,朱尽忠已感觉头脑晕乎乎的,眼前景物一片朦胧,喉头里几乎感觉就要烧起来了一般,额头上的青筋都在剧烈地弹跳,有些站不稳的他,一下子便瘫坐在椅子上了。
见到连饮三大杯烧酒的朱尽忠,脸红眼惺,醉态明显,崇祯脸上的笑容却愈加灿烂,他挥了挥手,曹化淳会其意,领着所有的太监悄然退出亭外。
只不过,给朱尽忠倒酒的小太监,在退出亭外之前,却换了一大壶茶过来,重新用杯子给朱尽忠满上,以让他醒醒酒,不致于醉得太厉害。
朱尽忠给自已连倒了三杯茶水,全部喝尽后,才感觉喉咙与胃肠稍微好受了些。
这时朱尽忠抬起头,正碰上崇祯迎过来的目光,君臣二人,目光中皆满是深意。
“爱卿,你可知,朕为何要令你连喝三大杯烧酒吗?“崇祯脸色渐渐肃然,他直视着朱尽忠,缓缓说道。
崇祯这般问话,朱尽忠不是笨蛋,心下其实大致已然明了。
早在喝第二杯时,他便已猜道崇祯令自已接连饮下几杯烧酒,是何用意了。
只是,他在嘴上却缓缓说道:“微臣愚钝,实在是猜测不到是何圣意。”
“咳,爱卿啊!现如今这亭中,只有你我君臣二人,再无六耳,难道还有甚话,不能倾心而谈的吗?”崇祯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