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米饭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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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代数课,同学们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周老师也兴致盎然,师生一起将奇数、偶数、质数、最大公约数、最小公倍数等等数学家族的“明星们”一一剖析,甚至还讲到了大学里面的微积分、拉格朗日定理等等,一番“数学深度启蒙和探索”运动拖堂了近十分钟。

其中,大家最感兴趣的是许玉临冒出来的疑问,即“为什么诺贝尔奖项里面没有数学奖?”惹得周老师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及时制止了王朔、风雅存他们不知从哪里听来或看来的原因和传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拉回了正题。呵呵,看来人类的八卦趣味是非常浓厚的,哪怕是学霸也是如此。

虽然拖堂影响了大家的午饭,特别是错过了美味蒸大米饭的排队时间,但是每个人显然不为“N分之一斗米而折腰”,数学讨论的兴趣让每个人甘之若饴、绕梁不绝、不识肉味。

当97-5班的同学们姗姗来迟的时候,食堂里米饭窗口已经排成了长长的队伍,足足是馒头窗口的五倍多。这里需要说的是,常山县是典型的华北平原地区,盛产小麦和玉米。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随着地下水位的逐年下降,原本就不多的水稻种植业也“枯竭”了。这里人们所吃的大米多是从天津、东北等地区运来的。可能是物以稀为贵,也可能是食堂大师傅不善于或不喜欢做蒸米饭,所以每周仅有一天中午提供。以至于每次打米饭的日子,都是“火爆”的景象。有些执着、热情的米饭爱好者,甚至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的提前一两分钟溜出来,以坐在教室后门处的男生为甚,以百米飞人的速度奔向食堂。

运打到米饭的兄弟,高昂着头、目不斜视、踱着四方步,把饭盆抬着高高的,在一道道锐利的羡慕嫉妒的眼光中缓缓走过,迎接他的往往是其他饭友的“捏肩捶背”和大声夸赞。偶尔也会发现有几个端着印有卡通图案、粉色小花等“超高颜值”饭盆的男生,欢呼雀跃着快步走到食堂门口,带着一丝“谄媚”的表情,交给翘首以待的女生们,得到微笑的回报或几句夸赞后,咧开大嘴傻傻地笑起来。

突然地,“米饭”队伍发生了一点不和谐的音符,开始躁动起来,两个身体高大的男生怒目相对,展开了对峙,他们手中各自托着三四个饭盆。他俩一个叫陈一健、高三六班,另一个叫付楠浩、高三七班。起因很简单,陈一健的饭友走到队伍中跟前塞给了他两个饭盆,然后转身离开、等候。而付楠浩正好排在陈一健身后,利用有限的时间“过电影”复习今天上午的物理课,对其中的一道物理题目苦思冥想,却还是没有任何思路,极为懊恼,猛然看到这一幕,情绪爆发了,说了一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同时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素质,没吃过东西一样”。正巧,正在认真“兼职”背单词的陈一健思绪被打断了,脸色微微一红,回头看到同样拿着多个饭盆的付楠浩,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回复:“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同时显露出“多管闲事”的嘴型。

一时间,剑拔弩张!

他们两人的饭友发现后,迅速围拢过来,其他同班同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赶过来。人,越积越多;当中的两人一下子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青年男孩的荷尔蒙瞬间点燃,互不相

让。所有人似乎也是在通过这种方式释放、疏解一下初进高三后的紧张情绪和神经。值周生们看到这个情况,赶紧过来,努力分散人群。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学校太过安静或者太有秩序的缘故,任凭值周生们拼尽全力,人还是越围越多。中间,双方各四个饭友圆瞪着双眼、攥紧拳头,丝毫不相让。

王朔和他的饭友郭轶斌等几个人也围在一旁。王朔手里捧着几个馒头,刚出锅、紧紧粘连在一起、热热乎乎的、有一点儿烫手。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里面对阵的双方还是静静地对峙着,王朔心里却着急了,暗道:真没劲,唉,一点儿都不爽快,要不打一架、要不赶紧散伙,大家好吃饭。这时候,手有点后知后觉地疼了。王朔心一横,左手托起馒头,右手拿起一个,朝人群中间扔去……

其实对峙的双方,也很为难:冲突起来的话,严厉的校规肯定轻饶不了自己;退缩吧,四周这么多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忒丢人,唉。

人群中的陈一健正陷入进退维谷、矛盾至极的时候,突然发现一发白色“炮弹”袭来,赶紧伸手阻拦,但为时已晚,馒头正中眉眼鼻三角区,顿时一阵酸疼袭来,彻底激怒了他。“不管了,兄弟们,打他们。”边说边挥起了拳头,猛地打向付楠浩。其他饭友们也纷纷挥拳……

“住手,都给我住手!”一声呵斥,如炸雷惊天。

说时迟那时快,陈一健挥起右臂的拳头就要和付楠浩迎上的拳头“亲密接触”瞬间,两人的手腕分别被一双大手握住,顺势向前一带、势减力消,两人向前一个趔趄,弯曲了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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