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商鹤所说的,沈庆祥也只敢对沈枝进行口头威胁。
而等不到沈枝主动上的沈庆祥在第二天一大早便出现在了客厅里。
见沈枝下来,沈庆祥恨不得冲到沈枝面前来,强行将她带走。
但是碍于商鹤在,沈庆祥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朝沈枝露出为难的神情。
沈枝直接连眼神都不给沈庆祥,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商鹤身边坐下。
商鹤放下手里的文件,瞥向沈庆祥,“岳父一大早上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商鹤难得喊沈庆祥作岳父,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他耐住心里的躁动,低叹,“商总啊……”
“都是一家人,您叫我小商就行。”商鹤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主动让沈庆祥改口。
沈庆祥心里一喜,道出了来意,“小商啊,你也知道,欧阳家和宋家正因小慧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说不管我用什么办法,都要把枝枝还回去。”
“那两家人居然说出这种炸裂三观的话,简直不是人啊。”
说着,沈庆祥继续捶胸顿足卖惨,“所以前两天我才想着,先假装让小慧带话应付一下那两家,寻个清净。”
“今天我是特意过来给枝枝道歉的。”沈庆祥捏了捏眉心,做出一副非常头疼的模样。
“小商,枝枝,你们知道欧阳家的手很长,随随便便就能压我好几头,加上宋家的施压,我现在圈子里可谓举步维艰啊。”
商鹤点头,表示理解,转后故问,“所以岳父今天来,只是简单地向枝枝道歉的?”
不给沈庆祥继续哭诉的机会,沈枝开口接下了沈庆祥的歉意。
这让沈庆祥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却无处使。
见话题即将结束,沈庆祥转溜着眼珠子,又耐着脸皮唉声叹气,“小商啊,其实我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
“岳父,工作上的事情,我应该已经帮了你不少了。”商鹤语气慵懒,完全没有再帮沈庆祥的打算,“只是你抓不住机会,我也没办法。”
商鹤的确给了沈庆祥几个生意,只是都被他自己给搅黄了。
被商鹤这么一揭,沈庆祥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尬笑,“我感谢小商的举荐还来不及呢,怎么还好意思厚着脸皮上门讨好处。”
“你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坐在一旁的沈枝不想听沈庆祥继续绕圈子。
本来准备了一大段说辞的沈庆祥立马顺着沈枝给的台阶下,他道:“小商,其实宋家的‘物归原主’我有一个计策,但是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商鹤挑眉,唇畔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我们枝枝恰好因为这件事而被岳父威胁烦恼呢,岳父这么快就想到对策了?”
“说来听听。”商鹤示意沈庆祥说。
随后抬起手臂搭在沈枝肩膀上,有意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沈枝也习惯性地靠上去,窝在商鹤臂弯里安静倾听沈庆祥的对策。
得到商鹤的应允,沈庆祥出声侃侃而谈,“他们欧阳家家大业大,影响力自然也在,我沈家想要与之抗衡,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但是如果沈家背后站着商家,他们欧阳家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更别说宋家了。”
“所以我的对策是,把枝枝是沈家女儿的身份对外宣称。”
沈庆祥的好算盘打得叮当响,“这样一来,欧阳家和宋家即便继续打压我沈家,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我沈家有一丝喘息的机会……”话锋一转,沈庆祥话中透着浓浓的威胁,“枝枝奶奶的身体也可以得到更好的保障。”
表面是沈庆祥为沈枝想出对抗宋家‘物归原主’的对。
实则是沈庆祥趁机借用有强大背景的商家上位。
同时还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免去欧阳家和宋家的打压。
不仅如此,其他人也会因为沈家是如今商氏集团掌权人商鹤的亲家,而对沈庆祥抛橄榄枝。
说来说去,这件事的最大收益者,是沈庆祥。
真是个好算盘!
“我不同意!”
垂头沉默不语的沈枝开口拒绝了沈庆祥的计策,“明明是你自己贪心,凭什么要商鹤替你收拾烂摊子,自己则坐享其成?”
“你也别想拿奶奶来威胁我。”
沈枝看向沈庆祥的眼神极其坚定。
她第一次称呼沈庆祥的全名,“沈庆祥,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奶奶在家里出现任何事情,你就等着警方的传唤!”
“你也知道,我背后是整个商家,如果你想自断财路的话,大可以试试!”
沈庆祥没料到沈枝会此般坚定地拒绝他,这让他脸上没有一点面子。
他压下心底的愤怒,尽量压低声音,“沈枝,你到底是谁的女儿?”
“那你呢,到底是谁的儿子?”沈枝直面沈庆祥无声的怒火,回怼,“既然你自己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好对我奶奶。”
“现在,滚出我家!”沈枝硬着语气下逐客令。
沈庆祥一口气堵在胸腔里,却碍于商鹤在而无法发作,只得撂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小商,这件事我也是为枝枝好,枝枝任性也就算了,你这个做丈夫的,好好想清楚。”
沈枝气得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度,“他沈庆祥要是为我好,从一开始就不会把我逼到那种境界!”
“枝枝别生气。”商鹤大掌落在沈枝脑袋上,轻轻揉着,“不过我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哪里有道理了?”沈枝完全不理解商鹤的脑回路。
她屈指戳着商鹤的脑门,骂道:“商鹤,我怎么不知道你除了脾气暴躁,还是个慈善家?”
“秦家吸了你好几年的血就算了,现在沈庆祥明目张胆地告诉你,他要吸你的血,你却说他的话有道理?”
“你是被吸血吸傻了吗?”沈枝越说越气,眉头也拧得紧紧的。
商鹤伸手抚平沈枝的眉心,凑近和她近距离亲昵,“如果能够让我家枝枝远离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我还真愿意当这个慈善家。”
沈枝对此无可奈何,叹声,“商鹤,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可谁他们的恩怨牵扯到了枝枝呢。”商鹤露出无奈的神情。
“你也说了,那是他们自己的恩怨。即便扯上我,只要我不松口,他们又能怎么办?”
她捏住商鹤的脸,想要骂醒商鹤,“难不成他们还要明抢?那他们把法律放在了哪里?”
沈枝的身份是通过法律保护的,谁也无法强行解开她和商鹤的夫妻关系。
商鹤往后仰开,抬头望着吊灯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枝枝不是说过,很讨厌我的世界吗?”
他侧眸和沈枝四目相对,苦笑,“我何曾不讨厌这个处处充满不公的世界呢。”
“枝枝,有些人天生就是破坏者,而这些人,你是亲眼见证过的。”
欧阳家!
宋家!
以及沈家!
谁和沈枝平等地讲过道理?
不都是直接用身份权利威压!
商鹤托起沈枝的手,放在唇边啄吻,“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到时候做出什么伤害枝枝的事情,我怎么办?”
“既然我是枝枝的丈夫,那就要为枝枝撑起一片天,做枝枝转身就能躲雨的避风港。”
话落,两人再无话,默默依偎着。
良久,沈枝才有了动作。
她轻轻抬头,妥协地在商鹤唇上亲了一下,“早餐要吃什么,我去做。”
“这几天,天天喝粥吃面包,都腻了,想吃碗面。”商鹤也垂下头,有以下没一下地啄着沈枝的柔软的唇。
“好,那你坐着等我一会儿。”沈枝起身朝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