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
李勒优不知所措。
“妈,这是金家给我们的补偿,金家俊死了,我也认了,你……”
温馨抬起头来,叹了一声:“这张银行卡你收着,我无话可说。”
“妈,你不满意吗?”
“优优,你问下金云飞,他爸的墓地在哪儿,我们去祭拜一下。”
李勒优一惊:“妈,你怎么了?凭什么要去祭拜他,我和他的仇恨不共戴天。”
“优优,你逼死了他,这还不够吗?”
“不够。”李勒优擦了下满脸的泪水,“我失去所有的欢乐、承受的所有苦难还有种种,是一百万能买回来的吗……”
这一次,哭泣的人是李勒优。
“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优优,妈求你了,我们去给他鞠一躬,了却我们之间的恩怨吧?”
温馨说着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妈,你这是干吗?”
“你不听我的,我就不起来。”
看着温馨决绝的样子,李勒优沉默了一刻,点头答应。
南山龙园。
金云飞一脸忧伤,李勒优扶着温馨站在金家俊墓地前。
“优优,给金总磕个头。”
温馨将一束花放在墓碑前,对李勒优说。
“这……”
李勒优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快点,让金总原谅你。”
“原谅?”
李勒优眼中差点喷出火来。
“跪下,我的话你也不听?”
温馨从未有过的严厉。
“妈……”
“跪下!”
温馨声音变的更加不容置疑。
她怎么了?她在怕什么?
李勒优看着温馨,又看了看墓碑上金家俊微笑的照片,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车上,李勒优一直没说话。
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金家俊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可温馨却要以这样的形式来对他?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母女俩下了车。
“金公子,到家中喝杯茶吧?”
温馨客气地说。
“不了,阿姨,谢谢你。”
金云飞两眼通红,看也没看李勒优一眼,调头离去。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偏要这样?你能告诉我事实吗?”
李勒优两眼直视着温馨说。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不,今天的事你必须让我当个明白鬼。”
李勒优变十分强硬的说。
“优优,金公子他……唉,不说了,折腾了这么久你应该好好歇歇了。有些事最好能忘记的好。”
温馨说完上了楼。
李勒优一脸迷雾,温馨不愿意说,她也勉强她不得。她隐约觉得,她和金家俊之间应该是有纠葛的。
“李姐,凯瑞来找你你不在,说你一回来就让我们告诉他。”
童昕和宋佳迎了过来。
“让他省省吧,我头痛的厉害。”
“可是,他很着急的样子。问我们替他写的诉状写好了没有?”
看来,凯瑞确实是等的耐烦了。
“好吧,你让他来一趟,另外,你替他写的诉状写好了没有?”
“写好了,可是你还没过目。”
童昕说着从文件盒中拿出一沓诉状。
李勒优感到浑身无力,还是强撑着说:“稍等,我看看再说。”
金家俊还没等到开庭就去世了,关于金龙这个恶棍,一定要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否则难以向死去的李子文交代。
公道良心,作恶的人总归是要接受惩罚的。
凯瑞的证据比较充分,他说的证人张安,是最重要的人证。靯印就是物证了。
李勒优将童昕写的诉状详细看了下,感觉还是比较好。
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心,南希的案子上一次警察给的结论是自杀,自杀意味着不予立案。
如今,凯瑞找到了证据,聘请了她为律师,要诉至法院,这中间的环节不是简单的,至少还得一两个月才能立案开庭。
这么长的时间,金龙会不会再出事端?
金家俊的死难道他会无动于衷?
金云飞和他的关系会崩吗?
还有那个洛家慧,她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无论她做了什么对不起金家俊的事,可她的名义上是金家俊的第一遗产继承人。
“李姐,诉状有问题吗?”
童昕第一次写诉状,心中还是不安的。
“诉状没问题,我就是没有信心。你说,凯瑞能斗得过金龙那条地头蛇吗?”
“李姐,这案子不是铁板钉子的事吗?这可我们事务所接的第一个案子啊。”
童昕满脸的自信。
“理是这个理,法律是讲公平正义的,问题是遇到了金龙这样坏事做尽的人,我们还是要多一分谨慎的好。”
“不可以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噢。如果没有问题,我马上通知凯瑞来?”
李勒优沉思了片刻,说:“不用,还是等他来找我们的好。”
“可是,这会不会太拖了?他可是着急的不行?”
“李律师在吗?”
从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声,接着门也开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穿着件白色连衣裙,头发在头上挽了个髻,眼睛红肿着,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
童昕立即迎上前去,笑问:“在,你有事吗?”
“李律师,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请你打官司,我,我实在受不了了……”
女孩子话未说完,人已经哭了。
“我不是李律师,她在那里。”
童昕见她认错人了,指了指坐在远处正看诉状的李勒优说。
“不对吧?她那么年轻?”
“这和你请律师有关吗?”
童昕好奇的问。
请律师打官司还要看年龄吗?
“没关系,我听李律师特别厉害,想着她一定年纪不小了,没想到和我差不多大。”
女子擦下了眼泪,正要往李勒优跟前走,李勒优已经迎了过来。
眼前的女孩子应该是事务所开关的第二位顾客了。
“你是李勒优律师?”
女子半信半疑地问。
“是啊,你遇到了什么事?需要打官司吗?”
李勒优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女孩子,心中已经在嘀咕了,一定是个与婚姻有关案子。
“李律师,你一定要帮我啊。”
女孩子的泪腺相当的发达,刚刚才擦干泪水的脸上,又一次大雨滂沱。
“有事慢慢说,只要你有证据,能证明你是受害者一方,法律在人人面前是平等的。”
李勒优说着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来。
“嗯。我是一位朋友介绍来的,我朋友以前请你当过代理人,说你一直都在为普通的劳苦大众辩护,而且代理费也不高。”
李勒优听了,心想,一定是与钱有关的案子。
“不提费用的事,先说说你的案子关乎什么。小念,开录音笔,做好记录。”
童昕答应着打开了录音笔,又拿了一本笔录纸坐在她对面。
“呜……”女孩子未开口就伤心的哭了。
“哭能解决问题吗?”
李勒优严肃地问,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在这个世上只有自己是自己的救世主,这个女孩子一定被伤的不轻。
可是,比起她自己受过的磨难呢?
女孩子的哭戛然而止。
“说吧,在事务所只需要陈述事实。你得保证你说的全是事实才行。”
童昕早已看出了李勒优的表情。
面对每一个前来代理案件的人,一定要严肃。
这一件,李勒优就是她最好的表率。
“李律师,你说这世上还有最起码的信任吗?”
女孩子一双漂亮的眼睛中充满了无助。
“这个我也说不好。律师的职责是为人们解决问题,毕竟这个社会是复杂的,人心是多变的。我重申一遍,这里是律师事务所,我们都很忙。”
“嗯。”
女孩子应答一声,却又抽泣起来。
“这样好了,等你情绪稳定了再来和我的助理谈。”
李勒优最讨厌这种人了,她把别人当成自己排解苦恼的对象了,岂不知任何人都不是吃白饭的。
“不,我和你讲才放心。”
女孩子磨叽了半天,说道。
“那你说吧,我感谢你的信任,可你也得理解我们作律师的,我们都很忙。”
“我被闺蜜给骗了!”
又一个冤大头,李勒优皱了下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