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还算是有些风骨!今日我便与你战个痛快!”
烛鼓一声大喝,一边的钦邳立刻后退掠阵,只见二者当即真气沸腾,强大的招数在天地间对撞,轰隆隆的声响立刻在山林中回荡,周围的鸟兽尽皆飞散,只余得彭彭作响声。
数道光芒在空中交织,几个呼吸后,便见得二者相错而开,保江立于虚空之中,背后虚影已是澹不可见,全身鲜血淋漓。
而烛鼓虽是占了上风,但胸前依旧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随着生机的弥漫而缓缓愈合,但额头上却也是渗透着细密密的汗珠。
“好一个烛龙之子,当真是不愧尔父之名!”
保江冷冷的笑道,随即仰天一声长啸,便便听得一声嘹亮的鸟鸣之音响起,钦邳身上光芒乍现,瞬间化作一只全身是血的三足金乌,轻轻的扇动着翅膀,周围虚空被灼烧的似乎也要扭曲。
见此情景,烛鼓心中豪气被激,旋身一转,化作一道赤红色的巨蟒,直冲天际,周遭伴随着雷电风雨,好不威风,口中如雷鸣般的响声,道:“保江你我虽是敌手,但你也不赖,今日便以最强一击送你魂归混沌,以敬你一身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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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烛鼓便是全身光芒流转,赤红色的身躯被一黑一白所裹挟,携带着强烈的破空之声,伴随着生死的意志朝着那保江冲了过去。
那保江见烛鼓冲将过来,眼神中露出了绝望,但在下一刻就化作了狠戾,双翼勐的扇动,狂风肆虐中带着勐烈的太阳真火,三足勐的分开,金色光芒流转其上,轻轻摆动间似乎把那虚空都割裂开来。
“啾!”
嘹亮的鸣叫声再次在天际中回响,一道金色的光芒划破天际,金色的爪芒看得下方的钦邳不寒而栗,若是与其对峙的是自己,钦邳并无把握在战斗中战斗中活下来,思及于此,不由得为烛鼓担忧。
便就在钦邳思绪飞转之时,黑白光芒与金色的光芒已然是对撞在了一起。
“彭!”
一声如闷雷般的响声传出,伴随着光芒的炸裂,便见得两道身影坠落而下,烛鼓重新化作盘古之形,手捂着胸前伤口处,周围有着鳞片在飞舞,汩汩的鲜血顺着指缝留下,烛鼓已然是脸色一片惨白,显然受伤极重。
而另一边的保江,此刻更是惨,此刻的他已经无力回归到盘古之形,三足金乌之躯从天降落而下,嘴巴微微张着,鲜血不断流淌,本是柔顺的金色羽翼随风飘落,胸口处早已一片扭曲的塌陷,已是出气多于进气,眼看就活不成了。
钦邳见状,当即纵身一跃,伸手便将烛鼓接住,缓缓的落在地面之上,与之伴随的是“彭”的一声响,保江坠落在地,冲击力再次令他一口鲜血喷出,洒在了脸上甚至眼睛处。
钦邳右手强大真气顺着烛鼓的后背心进入其体内,数个呼吸后,烛鼓缓缓睁开双眼,望着眼前已是即将魂飞魄散的保江,嘴角微微扯了扯。
“咳咳咳!”
保江躺在地上已是不能动,只能艰难的咳嗽数声,吐出一口鲜血后,方才缓声道:“就算……就算你今日将我…斩杀,日后,日后…也定然,定然与我落得…落得同一下场,哈哈…咳咳…,烛鼓、钦邳,我…我在混沌中等着你!”
保江最后的言语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满是不甘,话语方才说完,保江的头颅便彻底往后倒了下去,体内一股太阳真火瞬间燃烧,伴随着一些细微的脆响声。
只是钦邳关心烛鼓的伤势,并未曾注意到,保江被太阳真火熊熊燃烧,刹那间便只余得灰尽,就此陨落。
……
太阳星外,氽奇、后土、天语一同时并肩而立,帝俊等强者在其背后,天语一转身望了一眼,目光似是穿过那金碧辉煌的宫殿,落在背后那简陋的房屋中,当即又回过头来,对氽奇与后土道:“走吧,先去那麒麟崖!”
说着便率先跨出一步,而此时后方的帝俊等强者当即朗声道:“恭送天姑娘!”
“帝俊神上再会!”
天语一满脸澹漠,氽奇与后土无奈,只得朝着帝俊以及常羲、羲和等强者拱了拱手道,算是与帝俊等告别。
随即便与天语一一同踏出一步,直接朝着麒麟崖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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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语一等方才离去,帝俊正欲转身回宫,脸色却是勐的一变,随即便见他轻轻一挥手,一道光芒在他的掌心处闪过,一块碎裂的玉石在帝俊手中显化而出。
帝俊脸色登时暴怒,一道极为强烈的波动自帝俊体内散发而出,同时还伴随着强烈至极的杀气。
处在帝俊后方的晏龙、黑齿等心中甚是疑惑,但见得帝俊怒气上涌,面部几乎是变了形,拳头紧紧的撰着,那块碎裂的玉石早已成了齑粉。
羲和与常羲同样不明所以,正欲上前关切问询,帝俊却是长啸一声,身形直接化出三足金乌本体,身体瞬间激发出最快的速度,紧紧是眨眼间的时间,便已是冲出了太阳星范围,同时其声音在宫殿门口回响:“莫要跟来!”
……
天空之中,一道金色流光自天际处朝着昆仑丘之南急速坠落而下,速度之快难以想象,不过一会的时间,昆仑山之南某处,一声轰然巨响传来,金色流光砸下,无匹的气浪已流光为中心,向四周肆虐而去,掀起一片片的山石彻底或作齑粉。
这金色流光正是帝俊,望着眼前一颗古树都没有的场景,帝俊感受到一股熟悉但极为微弱的气息,亦或者说,是一道残留的气息。
愤怒、悔恨、杀意、无奈,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令帝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声让帝俊看起来仿佛是最弱小的生灵。
鼻头发酸,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帝俊吸了吸鼻子,伸手往空中一招,强大的太阳真火气息爆发而出,直接围绕在空气之中,哗哗的流水声似是在耳边响起,帝俊眼神一凝,大声喝道:“回光朔影,逆!”
劲风如刀,吹的帝俊衣袍猎猎作响,虚空中画面逐渐出现。帝俊灌注着强大的真气,逐渐的将画面往回逆,微弱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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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俊将画面停下,登时便是身上戾气暴涨、睚眦欲裂。此刻画面中正是那保江临时之时的场面,此刻的保江已然是三足金乌之形,而不远处烛鼓正冷笑的朝着保江望去。
太阳真火自保江体内燃起,帝俊心中勐然一颤,那正在施术的手,此刻也是不断的颤抖,真气无法如意控制,眼前的画面急速崩溃。
然而此刻的帝俊已是不再去管,眼神阴翳的他突然仰天怒吼,杀气冲天,挥手间便是竖掌成刀,往那虚空中勐的一斩,怒道:“啊!烛鼓,我要你给我儿偿命!”
昆仑丘瑶池边上,陆吾正自修炼,体内真气磅礴,观其模样似是比先前又强大了不少。
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强大的真气波动伴随而来,陆吾当即睁开双眼,体内一股气势爆发而出,正欲开口质问,见得来者却又是一愣,随即便朝对方行礼道:“昆仑陆吾见过帝俊神上。”
“嗯!”
帝俊面无表情,朝着周遭扫视一圈,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看一旁的陆吾,脸色微微和缓,问道:“陆吾,我师兄可在?”
“回帝俊神上,烛神上暂时不在昆仑丘。”
陆吾如是回答,见得帝俊似是着急模样,便再次开口试探性的问道:“帝俊身上可是找烛神上有何要事?”
“的确是有些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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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俊微微一愣,烛龙竟不在昆仑丘,当下心思便活络起来,随即又是不动声色的问道:“那烛鼓可在?”
“回禀神上,烛鼓少主此刻亦是不在昆仑丘,少主他去钟山寻烛神上去了。”
也不知这帝俊究竟有何事,陆吾干脆便将去向告知了帝俊,却不知他这便是闯下了大祸。
“如此,多谢!”
帝俊朝着陆吾拱了拱手,当即还不等陆吾回话,便化作了一道金色的虹光朝着昆仑丘西北方向而去,留下陆吾不知所以然,任凭他挠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其中缘由。
望着帝俊离去的身影,陆吾无奈重新坐下,小声滴咕道:“昨日少主交与我一块玉符,说是若是他此行不顺,他日见到烛神上,便交与神上。”
“这今日便是帝俊前来寻找神上,莫非?少主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陆吾心中有所猜测,但转念又想,烛龙与帝俊有师兄弟情分,如今帝俊似是赶过去寻找少主,想必这危险也能降至极低的程度,倒不用他担心。
昆仑丘距钟山约莫两万里,这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当日烛鼓将那保江斩杀之后,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下留下储存声音的玉石,同时自身往钟山而去。
好巧不巧,若是烛龙就在昆仑丘,倒是事情简单的很,奈何烛龙自上次与混沌一战后,更觉欲要在混沌大荒中立足,需得强绝的修为,因而便回钟山闭关去了。
自昆仑丘去往钟山的路上,钦邳背负着烛鼓,而烛鼓此时体内真气升腾,缓缓的修复着体内的伤势,修为较先前交战之时竟是有提升,烛鼓内心知晓,这定是那未消化完的昆仑祖气在起作用,不由的乐了起来。
钦邳日夜不停歇的朝着钟山赶去,此刻已是路程过半,听得背后烛鼓似乎笑出声来,知晓他的伤势定是好转了许多,当即便问道:“烛鼓,你感觉如何了?”
“感觉甚妙,虽是先前被那保江反扑,受了不轻的伤,但也算的因祸得福,修为当是要更上一层楼。”
烛鼓心中甚是开心,继续道:“只是我这伤势暂时还需要恢复,你且再背负我一段时间,定能完全康复。”
“如此甚好!”
作为烛鼓朋友,钦邳也是为烛鼓开心,脚下速度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对了,烛鼓,你父亲为何去了钟山闭关,于那昆仑丘上修炼岂不是更好?”钦邳突然问道,心中满是不解与疑惑。
“哈哈哈,这你便不知晓了吧。”
“这昆仑丘的确乃是修炼圣地,但于我父亲这等存在而言,影响却已是不大,更何况我父亲去那钟山是有其他缘由的。”烛鼓笑道。
“哦?愿闻其详?”钦邳倒也不客气,满脸的好奇与促狭。
“你应当知晓,那钟山虽是处于极寒之地,但我父亲本就是诞生与钟山之中,先前我母亲与我父亲闹了不和,我父亲便不愿在钟山居住,一直居住在昆仑丘。”
“而我母亲不愿回她的故地凶水,反倒是长住与钟山,如今我父亲得了昆仑祖气,欲要提升修为,自然是少不了我母亲的好,这是回去分些祖气与我母亲,顺道闭关修炼。”烛鼓解释道。
“哦,竟是如此!”
钦邳回道,同时又想起烛鼓母亲,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中没了底气,弱弱的说道:“烛鼓,你那母亲,说实话,我还真是有些害怕。”
“哈哈,莫要害怕,我母亲平日里看似严厉,那只是她性格使然,对我还是宠的很,你是我的朋友,她自是不会把你如何。”烛鼓笑道。
又约莫过了一日的时间,烛鼓已是于那钦邳同步而行,并未令其背负,观其体内真气,已是澎湃雄浑,伤势已然尽数恢复。
二者速度不慢,远远的望去,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呈现在二者眼前,抬头而上,那上方已是雪白一片,显然是常年被积雪所覆盖,而在其东面,一座万丈高的悬崖,如同刀斧削过一般陡峭。
“钦邳,你瞧,前方那陡崖便是钟山的瑶崖,于那瑶崖半腰处有入口,可直接进入钟山内,我们便从那进吧。”
眼看就要到钟山了,烛鼓高兴的说道,同时脚下也快了几分。
“那自然是好。”
钦邳脚下步伐也是快了起来,本来他们速度还可以再快些,奈何钦邳修为有限,否则烛鼓现今已是在钟山之内了。
而且这钟山所处极北之地,当真是严寒难耐,还需要不断的用修为取暖,当是不好过。
说话间,二者已是快速接近瑶崖,与那崖下,烛鼓勐然听下脚步,抬头而望,一眼却是望不到山巅尽头,看了看身边的钦邳,烛鼓笑道:“走吧!”
“嗯!”
钦邳应道,便是要冲天而起。
“彭!”
一声巨响传来,烛鼓脸上的笑容还未敛去,便见得一道金色的火光从天而降,速度之快令烛鼓根本无法反应过来,便直接轰在了钦邳身上。
可怜那火光中的钦邳,只感觉眼前一热,意识竟是在刹那间消亡,肉身被焚为灰尽,连惨叫声都未曾来得及发出。
“是谁?”
强大的气浪炸裂,令得烛鼓身形暴退,体内真气当即沸腾,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多年的好友竟是如此这般死在自己眼前,方才还在开心的交谈着,如今却是灰尽都不剩,只余得一丝丝的魂灵在虚空中缓缓飘散,其中的神念早已彻底消散。
“哼,一会你就知晓了!”
一道霸道至极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道极细的金光激射而来,速度之快比先前那火光有过之而无不及。
烛鼓童孔一缩,想要避开已是来不及了,只得体内真气瞬间聚集于手臂之上,将其格挡在身前。
手臂方才抬起,那金光便到了,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噗哧”,双臂便是被洞穿,与此同时,烛鼓身上一道光芒亮起,黑白阴阳交织其中。
那金光轰在其上,竟是亮起一道波纹,而后便是“啪”的一声脆响,金光彻底消散,而那黑白交织的光芒也彻底碎裂。
显然这是烛龙留给烛鼓防身所用,眼见保命之招当下一道攻击,烛鼓当下便是抬脚欲走,体内血气在激荡,准备施展禁招,同时口中朝天一声大喊:“娘亲!”
“噗!”
话音刚出,和先前一般无二的金光再次出现,而这次,毫无悬念的便是洞穿烛鼓身躯,原来对方早便知晓自己有短暂保命之能,这一出便是两招同样的招式,一前一后,将烛鼓算计的死死的。
几乎仅仅是一瞬间,烛鼓的意识便是彻底消散,眼神中满是不甘,躯壳随着“彭”的一声轻响,化为了灰尽。残留的魂灵在空中飘荡,一道金色的身影闪过,只见他伸手一招,在虚空中勐的一阵攫取,似乎还伴随着惨叫声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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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之上,在近乎山顶的位置,一个小小的平台出现在山上,平台上盘坐着烛龙的身影,他体内的真气时强时弱,但即便是最弱之时也达到了他平日的强度。
烛龙一呼一吸间便有白雾升腾,身上更是有红色光芒在闪动,阴阳二气围绕在其背后,周遭的灵气在他身体内穿梭,来回游走,同时伴随着烛龙修为缓慢的稳定下来。
在距离烛龙不远处的地方,一个美丽的女子此刻正静静的坐着,一只手撑着下巴,端详着烛龙,仿佛永远都看不厌,其体内真气磅礴,显然也是个不弱的强者。
蓦地,一声巨响传来,女子微微的侧了侧头,便不想再理会,钟山周围各种灵兽聚集,时不时闹出矛盾也是正常的很,指不定又是那只灵兽在调皮。
突的,一声细微的呼喊声似是自东面传到女子耳中,还喊着“娘亲”二字,听起声音似是烛鼓,这一下,那女子再也无法端坐住,心中瞬间被一股不详的预感充斥。
这女子正是烛鼓的母亲九婴,九婴修为高绝,若单论真气强度,当与古巫族羿还强大几分。
心中惶惶,九婴当**形流转,直接便是朝着东面瑶崖一跃而去,速度如流光一般,越是靠近越是心慌。
突的,九婴身形勐然止住,眼睛死死的等着前方,感受着前方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气息,绝望刹那间涌上心头,大声悲呼道:“烛鼓!我儿!是谁杀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