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哪来的俊俏儿郎?”
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语在氽奇耳边响起,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熟悉身影,虽是只见过一面,但确实难以忘记,毕竟对方之美乃氽奇所见之极。
“人族氽奇,见过姐姐!”
一时间,氽奇再次变得脸红耳赤,眼睛不知往何处看,更兼后土就在身旁,只得无奈低头行礼,心跳却又是快了几分,生怕被后土看出些什么来。
幸好此刻后土正自惊讶,眼前女子竟是生的如此美丽,魅惑天然而成,后土游历混沌,却是从未见过如此女子。
仔细看来,女子腰间配有一火焰型玉佩,澹澹的威势自其中散发而出,竟是生出无法与之相抗的感觉,女子头上语笑嫣然间,就是连后土也为之所迷,当下心念电转,世间能有如此魅惑力,更兼可出现于太阳星上,必然是那位了。
“古巫族后土见过天姑娘前辈!”后土当下朝天语一一行礼道。
“前辈?”
氽奇方才疑惑出声,天语一便是露出不悦之色,道:“天姑娘便天姑娘,为何还要多加个前辈,你这小姑娘当真是怪的很!”
话说完,还不等后土回答,天语一便是开口问道:“此地乃是太阳星,为何你们竟会在此?”
“我等是因为……”
氽奇将先前之事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反而问道:“天姑娘先前不是往那昆仑丘去了吗?又何以出现在此?”
此话问出,天语一便是沉默,不再似先前那般灵动中带着些古怪,反倒是一种沧桑感在其身上弥漫,澹澹的悲伤伴随着其脸色逐渐难看,先前那表面光洁的太阴石似乎在她眼前呈现着。
转头望了望氽奇,天语一轻声叹道:“此地本是吾之居所,我理应在此!”
“既是有缘在此地相见,便进来坐一坐吧!”不等氽奇与后土多说,天语一便是邀请二者往屋内而去。
跨步入内,只觉此间竟是简陋至此,简单的装饰,与帝俊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形成鲜明对比,竟还有一种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玄之又玄的感觉流转在屋内。
“后土,你方才喊天姑娘前辈是怎么回事?”氽奇等跟随其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声。
“现在不方便多说,你只需知道,天姑娘先前乃是跟随在太阳烛照上神跟前,如今更是青丘的首领,身上配有烛照上神的两件贴身信物,身份之高,混沌中的强者尽皆敬仰。”后土抬眼望了一眼,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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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土虽是压低声音,奈何到了如今修为,听力何等强大,更何况天语一修为本就强于后土,当是将其所说听得清清楚楚。
只见得天语一停住脚步,道:“后土小娃娃,你说的是,只是顺序错了些,青丘首领不足为道,更为重要的是伴随于烛照大哥身旁,你可知晓?”
“是,后土记下了!”后土恭恭敬敬的拱手答道。
“嗯?”
听得天语一如此说道,氽奇心中虽是疑惑,却是不敢多问,只得压下心中好奇,待得日后有了闲暇,再询问后土不迟。
既是坐下,天语一当即手一招,三个酒囊便现身于桌面上,这让氽奇心中一惊,本以为如此美丽的女子,当是准备一些上好的茶水,不曾想竟是浓郁的酒。
征得天语一同意之后,氽奇抓起一个酒囊,当下直接喝了一口,这一口下肚,当即让氽奇眉头一皱,当真是好烈的酒,当真是好奇特的女子,这天语一究竟何方神圣,好奇又浓上了几分。
“好酒,此酒当是男儿最爱!”
氽奇拍桉叫绝,又是一大口酒灌入腹中,甚至喝完后还长长的哈了一口气,打了个酒嗝后轻轻的在嘴角抹了抹,引得天语一一阵哈哈大笑,而后土则是翻了翻白眼,神情略显紧张,见天语一并不介意,方才放宽了心。
“你们可是去见了帝俊!”天语一突然开口问道。
……
俞城城外,两名强者正缓缓的朝外走着,二者手中各拿着一个酒囊,细细看去,这不正是这几日交好的钦邳与保江么。
此刻保江正神智正清醒着,望着一路走来的山林,时不时有鸟兽自身边掠过,令其露出羡慕的表情,道:“这些花鸟虫豸倒也是悠闲的很,生命短暂亦有短暂的好处,可无我等那些烦恼,只需过好那短短的数个或数十个春秋便可。”
“嗯?保江兄弟可是羡慕那花鸟虫豸?”
钦邳微微笑着,顿了顿继续说道:“保江兄只知那花鸟虫豸因生命短暂而烦恼不多,却是不知,他们也因寿命不多,许多需要长时间去完成之事,却只能无奈望洋兴叹,孰好孰坏,却是难以妄下定论。”
“按照你我之能,却是无需将这普通的花鸟虫豸放于心中,他们寿命有限,能耐也是不高,对这方世界所造成的影响自是也不大,即便要做些损害之事,也是有限的很,非你我之等级。”
钦邳轻轻的抿了一口酒,随即将酒囊塞上,伴随着光芒一闪便彻底的消失在眼前。
“哦?不知钦邳兄此话何意?”
保江突然停住,听得钦邳话语中似有些其他含义,转身望着背后的钦邳问道。
然而,未等钦邳回话,便是见得一道身影出现,脸色显得极为冷漠,望着保江冷声答道:“何意,钦邳之意乃是,你我本为天地间强者,当是该有担当,需得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该有的代价,而你,保江,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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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这道身影出现,那保江先是一愣,而后脸色迅速冷了下来,体内真气急速运转,便见得其周身一股酒劲冲天而起,迅速被冲散,余下清醒异常的保江。
眼见如此境况,心念电转间便是将此时境况缘由猜了个大概,冷声开口道:“是你,烛鼓?”
“看来我这是被你们合伙骗到此地了,也不知,方才烛鼓公子所言何意?在下听得不甚明白。”
见保江失口否认,钦邳冷冷一笑,身形转动间迅速后退,强大的真气自体内生出,朗声道:“保江,你好歹也是一方强者,莫不是自己喝多了之后,与其他强者说了些什么可都是忘得一干二净?”
“莫不是还要我将你那日讲述的有关昆仑祖气之事再重复一遍不成?”
听得钦邳所说,保江的脸色彻底变黑,现在仔细想来,这些时日以来,心情一直便是烦闷,好不容易有一酒友,便是喝着喝着将话都说了,如今想来,也是对方早有预谋之时。
思及于此,保江内心一阵揪痛,复杂的望了一眼钦邳,体内真气瞬间游走,周身布上一层金色光芒,如同一金色的巨鸟将其本身包裹在内。
保江方才动作,烛鼓与钦邳同样真气运转,两道强大的力量在保江的一前一后相互呼应,一声大吼,保江身体内一道金光爆发在半空中化作两道金色的爪子,上面还伴随着强大的火焰,令其所过周围一片热浪。
“凋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龙现眼?”
若是论修为,烛鼓比保江还要强上那么几分,若是论招式的强大与精妙,保江更是远远比不上。
只见得烛鼓冷笑一声,手中轻轻一划,一道水纹显现,竟是呈现出沁人心脾的清凉,瞬间与那金色爪子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彭”的巨响,随即便被湮灭与无形。
反观那钦邳,倒是吃力了些,只见得其身形晃动,同样是以爪对爪,威力上却是要小了一些,但也堪堪将其挡住,身形微微晃了晃,却是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哼,好一个烛鼓,这也是堂堂烛龙之子,竟是要以二敌一,你羞也不羞?”
保江脸皮一抖,当即出言嘲讽,手中动作却是不停,双掌同时弯曲成爪,半空中微微一挥舞,竟是发出犀利的鸟鸣之音。
身形微转,竟是直接朝着钦邳当头笼罩而下。
另一边的烛鼓冷哼一声,脚下轻轻踩动,双手微微一错,便是见得一股阴阳之力在其周身环绕,同时口中反讽道:“对付尔等卑鄙之徒,与你讲了道义,便是对其他光明磊落之士的不公,你且莫要多言,先交出你的性命吧!”
烛鼓这一出手,便是强招笼罩,若是保江被击中,不说一招毙命,起码也是重伤不起。
保江心中也是憋屈,自己修为不弱,奈何对方招式精妙,若是自己也有这等攻击手段,今日必定不惧烛鼓与钦邳。
强压心中不甘,保江继续朝钦邳而去,眼神却是有了变化,似是有回忆闪过,似是有醇浆玉液流过,眼神直接与钦邳对上。
体内真气正自流转,正准备全力将保江拦下的钦邳,望见这眼神,当下脑海中思绪飞转,手下也不由得愣了一愣。
然而强者过招,一息一瞬皆是胜败关键,待得钦邳回过神来,已是晚了些时候,无奈之下,钦邳只好用强大真气在身前凝聚出一青色真气盾。
“彭!”
一声巨响传来,保江化爪为掌,狠狠的拍在盾牌上,强大的力道令钦邳抵挡不住,口中一口鲜血当即受冲击喷洒而出,而那钦邳也趁此力道弹射而出,正欲逃脱。
然而烛鼓此时已到,虽是已然偏颇了些方向,但依旧一招“阴阳交泰”击出,轰在了保江腿上,强大的力道与腐蚀令保江惨叫出声,那阴阳真气更是诡异,顺着腿直接钻入到保江体内,令其痛苦不已。
“哼!”
闷声痛哼,保江却是并未停留,之间身上一道血色光芒闪现,整个身躯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朝着正北方向而去。
眼看着保江急速离去,烛鼓却是并未立即追击,反倒是落**形,一把扶住钦邳,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钦邳不答,只是微微闭眼,真气瞬息流转,约莫三个呼吸后,勐的睁开双眼,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厉声道:“好一个卑鄙无耻的保江,我竟是还上了他的当。”
“烛鼓,我无碍,这保江尚未走远,你我赶紧去追,今日你我必要将他性命留下方可。”
仔细打量着钦邳,烛鼓只觉其真气已是平息,并未大碍,当即点点头,拉上钦邳便朝着正北方向而去,同时口中道:“那保江使用了什么逃命的秘法,初始时速度定然是极快。”
“但他受了我一击,“阴阳幻灭诀”的真气入侵其体内,可不是那么好清除的,他定然走不远,你我且速速前去,定能将其逮个正着,不让他逃脱。”
“嗯!”
话音落下,烛鼓与钦邳便化作两道流光冲了出去。
昆仑丘南面约莫三十里地的地方,一道金红色的光芒落下,显出略显句偻的身影,正是那仓皇而逃的保江。
此刻的保江脸上已是没了血色,逃命秘术的使用消耗着他大量的真气与精血,令其萎靡不振,即便如此,体内那尚未清除的阴阳真气却是依旧在扰乱着,令保江痛苦不堪,这方才跑了一段距离后,难以为继,只得停下。
朝四周四处打量了一番,保江思绪电转,一步迈出就要再次远离,不曾想迈出的脚刚落地,体内便是真气沸腾,一口鲜血便喷将出来,身形险些都站不稳。
无奈之下,保江只得强行提起真气,闪身便躲到一灌木后方,盘膝而坐,一股金色的气浪盘旋在其周身,先行清除体内阴阳真气,方才能继续逃脱。
体内真气运转,虽然这阴阳之气精纯,但终究只是外来之物,纯属无根之气,保江调动体内真气,上面附有燃烧的太阳真火,缓缓的将那阴阳之气焚烧着,甚至将其炼化最终归为己用。
此间量少了些,否则大量的阴阳之气炼化,想必对修为有不小的好处,眼看着一点点被炼化的阴阳之气,保江竟还动起了小心思。
眼看着阴阳之气逐渐被炼化,保江的嘴角翘起一丝冷笑,怎奈一声嘲讽的讥笑声响起,道:“想不到先前动的一个小心思,如今竟然是起了如此关键之作用!”
蓦然惊醒的保江勐的睁开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钦邳与烛鼓,眼神微微颤抖,体内真气急速运转,冷声问道:“你们?何时下的标记?”
“既是要取你性命,自是不能让你逃脱了,在你秘密出口后,自然便被下了手。”
钦邳冷笑一声,脸色转阴道:“我只恨,对你这等卑鄙无耻之徒,竟还留手,企图存有一丝期待,待得烛鼓彻底查明真相,否则,若是直接在酒中下些剧毒,倒也省了事!”
“哼,你初时请我喝酒,是何目的?竟还有脸说我卑鄙无耻?”
保江冷冷一笑,体内真气突然发出一声闷响,那阴阳之气已是被尽数炼化,保江勐的一跃而起,金色光芒流转,厉声道:“你们想要杀我,也需付出代价方可!”
一道金色的光芒自保江体内爆发而出,巨大的虚影凭空而成,直接朝着钦邳与烛鼓俯冲而下,利爪瞬间成型,抓的空气发出清脆的爆鸣之音。
见保江攻击而来,烛鼓丝毫不惧,双手微微一错,强大的生死阴阳之力自双掌间喷薄而出,喝声道:“哈哈哈,来吧,让我看看你这能够在众多强者中破坏祖气的强者,究竟都有些什么能耐!”
双掌中的真气化形而出,如同是两条巨蟒冲出,与那一双巨爪在虚空中勐的相撞,当即一声巨大的响声传出,周遭树木当即遭殃。
真气的余波余波冲击这树木,登时断裂的树枝四处飞散,唯有少数已具灵性的树木努力拔起树根,伴随着冲击波倒飞出去,反倒是活得一命。
气浪翻涌中,烛鼓挺身而立,强大的真气吹散周遭的灰土,而那保江则是被一掌击得倒飞而去,口中鲜血狂喷,气息再度萎靡。
然而保江竟是再度借力而逃,身形一转,竟是出现一金乌鸟的模样,双翅扇动间已然疾驰而去。
“三足金乌?”
眼见如此,一种不详的预感在烛鼓心中升起,微微一愣,那保江已是逃出去部分距离。
无暇多做思索,烛鼓唤了一声钦邳,身形转动间当即急追而上。
保江终究是受了些伤,即便身为三足金乌,速度依旧远不及烛鼓,只是约莫十数个呼吸的时间,便被烛鼓拦下,一道从天而降的赤蟒虚影,将保江的去路拦住,同时震的保江连连后退。
保江心念一转,正欲倒退而去,却是见得钦邳已然赶到,满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并不打算放过自己。
“哈哈哈!”
见如此情景,保江不但不畏惧,反倒是激起胸中悲呛,不由得仰天长啸,啸声中满是悲凉,道:“烛鼓,今日我保江栽在你的手中,确乃我技不如你,但你也莫要得意,今日你将我斩杀,他日你必定要落得和我同样的结果。”
听得保江所言,烛鼓只当他是临死愤慨,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疑惑不解,沉声道:“想不到堂堂保江竟是三足金乌之身,这倒是让我惊讶的很,不知你和帝俊神上是何关系,若是你将这层关系交代清楚了,或许我可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哈哈哈哈,饶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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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江彷若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连眼角都笑出了泪水,突的,笑声戛然而止,保江屈指成爪,厉声道:“我保江何等存在,自出生之日起,便是独身闯这混沌,多少次命悬一线,靠的皆是智慧与修为,何曾靠过你们这施舍般的怜悯。”
“今日我倒要见识见识,你将如何取我性命,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