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位老兄以极快的速度,一下子卖出去十多副扑克。然后有人陆陆续续上门,一共收了十多块钱。
看着他背包里憋下去大半,沉长青注意到里面全是扑克牌,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路上都不忘赚钱,多来几次,怕是来回路费都赚回来了。
其他人走后,这位老兄出了一张三,然后报单。
“十多块钱买些衣裳回去卖,起码又是两三百收入,嘿,这声音划算。”
沉长青当然清楚,只是这家伙实在是太精明。真想把他吸纳进来,给自己办事。
两天三夜,扑克实在无聊,乏味得很。
火车上,没有后世零食。
饿了吃馒头,渴了喝凉水。
生活很艰难。
还好沉长青带了花生瓜子,不至于太无聊。包里还藏了几串糖葫芦,童凌想要,沉长青没给。
雷大军估摸着自己也得不到糖葫芦吃,自然没问。
沉长青当然不会给他,毕竟一共才七八串,若是给他们了,自己怎么办?
……
边境,是一座小镇。
这里是最初的两国贸易,也是国际贸易的原型,将来这座城市,会成为国际大都市。
“真没想到,这里衣服是按斤卖,五块钱一斤,差不多七八件衣裳,每一件卖十元的话,净赚七十元。当然,出去成本,还是很赚。”
童凌心服口服,成衣果然比原料钻钱。
雷大军摇头道:“但是我们回去还要租赁铺面,雇佣人工,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综合除开花费的人力物力,一百元能赚一千二左右。”
童凌道:“这也很好了。”想起以前觉得沉长青不会做生意,自己都脸红,这哪里是不会做生意,简直太会了。
沉长青摇摇头:“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你们没有考虑到,等到国内服装产业做起来,想要在把老毛子老头衫买到这种价格,完全不可能。”
他记得,再过几年,牛仔裤会流行好多年,尤其是杀马特诞生时,一首凤舞九天,让国内水泥十分紧缺。
搞个染发点也不错。
还可以道村口去收拾水泥,卖二手水泥。
“来都来了,我们不如在这边逛两天,体验一下黑省风土人情。”
两人欣然同意,他们都是第一次来黑省,第一次和外国人接触,十分新奇。
沉长青发现,童凌的眼神,完全在看那些大洋马,前凸后翘的老毛国女人。
果然,在家压抑久了,就喜欢搞些奔放火辣的,沉长青表示完全理解。
要不是大伯在这里,他非得去去体验一番不可。
把收来的货物运会旅馆,老板看着小山一样的行李,并没有阻拦,只让他们小心些,这里并不如表面风平浪静。
三人谢过老板好意,然后搬进房间,原本宽敞的房间,瞬间变得狭窄逼仄,容身都难,除了床上,几乎所有地方都堆满了衣裳。
“出去逛逛。”
这个提议得到三人一直认同,走到旅馆门口。沉长青和两人分头行动。
“磨合靠近长白山,应该有人参鹿茸等名贵药材,虽然不知道是都用的上,如果遇见,还是买上,就算不能做药引,也能给小雨补补身子。”
这次来黑省,第一要务便是给童小雨寻找名贵药材,第二要务才是带着两人闲逛做生意。
熙熙攘攘的傍晚,大多数人都趁着月色回家。天气越来越凉,到了晚上,这里气温至少会下降道零下二十度,便会出现传说中,流下鼻涕结冰的情况。
不知道雷大军和童凌知不知道这下,开始忘记提醒两人,不过他们应该会注意到这种情况。
两国人相处还算和睦,至少没有出现两国相争的情况。
走在长街中,沉长青随意走进一家店。
“老板来一份关东煮,撒尿牛丸、香孤丸、桂花卷、龙虾丸、鱼丸、鱼豆腐、菠菜、魔芋结、脆皮肠、蟹黄汤包、海带结、白萝卜、脆骨肠、鸡翅、昆布、章鱼烧、五香肉轮、小白干、兰花干、北海贝每样都上一份。”
“小兄弟,行家啊,看你也不像本地人。”老板声音粗犷,嗓门很大。
“是啊,第一次来这,就像尝尝正宗的关东煮,老板,你可不要欺负外地人。”
“说什么胡话,我们东北汉子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老板眼睛一瞪,仿佛是受到了了巨大侮辱。
东本人性子急,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沉长青十分乐意和这种人相处出,因为轻松,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实在是那些人勾心斗角不是自己对手,太过垃圾,根本没有和他们争斗的欲望。
街上行人匆匆,大都是老毛子的人,像是在搜索什么人,但是这些东北汉子根本不理,依旧做着自己的事。
“老板,发生什么事了?”拉住端来一大盆关东煮的老板,沉长青忍不住问。
老板环顾一圈,并没有其他客人上门,也就坐了下来,侃侃而谈。
“哎,这是发生有一段时间了。”
“您说,我听着。”
老板嘱咐了一句:“千万别传出去,传出去也别说是我说的。”
“好嘞,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会是很了解。”
“大概就是老毛子那边隔三差五丢什么东西,然后有人找上地下帮派帮忙搜索偷盗者。”
“就在这片地方,闹得沸沸扬扬。差不多持续一年时间了,就是没找到小偷本人。”
“偏偏那小偷也是个人才,没事就盯着一家可劲霍霍。”
“你说气人不气人。”
“要我说他们也是活该,谁让他们是老毛子,咱们国人就没有丢过什么东西。”
“老毛子也曾经怀疑过是我们的人去偷他们东西,但是有一处在桉发现场发现了金色头发,然后就不了了之。”
“其实每次丢的不是什么的贵重东西,但是每次都丢一点,膈应人。”
沉长青听完,觉得这家伙挺有意思,排除恶作剧的设想,谁恶作剧会搞人家一年。
“老板,一份关东煮。”
这是,又来了以为金发碧眼的小姑娘,穿着十分样子,皮肤白皙,外貌是老毛子的样子,却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十分彪悍。
小姑娘十分自然的走近后厨,转眼间,换上一身东北军大衣,带着厚厚的傻瓜帽。
出来就是一副东北老娘们的样子。
老板笑呵呵道:“自己找地方坐。”
“这丫头是我隔壁王老哥和老毛子人生的女儿,叫马瑞王。经常照顾我生意,特别有意思一小姑奶奶。”
马瑞王?沉长青吐了吐舌头,是Mary王还差不多。
老板解释一声,苦笑着进了厨房。
“你好,这里有人坐吗?”马瑞王走了过来,看着沉长青俊俏的模样,眼睛一亮,大大咧咧坐在对面。
沉长青翻了翻白眼:“有人,你起来。”
这姑娘自来熟,性格开朗大方,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马瑞王也不对话,嘿嘿一笑,坐在沉长青对面。
“你们华夏男人就是不礼貌,我介绍过自己,作为绅士,难道不应该介绍一下自己吗?”
听着她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有没有感受到丝毫恶意,沉长青翻了翻白眼。
“你对着老毛在说话是不是假装自己是华夏人。”
“我本来就是华夏人。”马瑞王十分震惊,且自然道。
老板也走了过来,笑着解释:“马瑞王由两国血统,对着别国人说自己是华夏人,对着咱们说自己是老毛国人。在这块带路做向导,吃的很开。”
“就是对自己这边很熟悉?”
“那是当然,我可是我们这片的活地图,只要这里有,没有我找不到的。”马瑞王十分得意。
沉长青似笑非笑道:“是不是我要找什么东西,你带我去之后,要收一点消费。”
“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马瑞王一下不乐意了。
沉长青哦了一声,这丫头眼睛里冒着黄光,就差没把我需要钱写在脸上,居然不要钱。
马瑞王哼了一声:“我要很多钱,一点点钱我还不如摆个小摊,就在杨叔叔旁边开一家关东煮,不得那一个关东西施名号。”
“你到自信。”
“必须的必!”
沉长青摇了摇头,笑着道:“说说价格。”
马瑞王:“一口价,一百一天。”
沉长青道:“你抢人吧?”
马瑞王不介意他怎么说自己,道:“物有所值,只要是这边有的东西,我都能给你找道。”
老板开腔道:“这点我作证,马瑞王成天瞎逛,把这片区摸得熟悉,什么东西都找得到。”
马瑞王道:“要是你看那上哪家小媳妇,大洋马还是我们这边土生土长的老娘们儿,我都有法子,当然是你钱给够。”
沉长青哦了一声:“我要珍惜名贵药材,只要你能给我找来,价格不是问题。想长白人参、何首乌、雪莲,年分别越久越好,价格不是问题。”
暂时先抛出一点需求,只要能把东西弄来,价格不是问题。
要是马瑞王能把这些药材找来,沉长青就把老中医开的药方给她,让他照着药方单据去找药。
马瑞王眼睛一转,哦了一声,喃喃道;“我记得今天有个老毛子,花了一千多大团结买了七八斤长白人参,品质都很好,有几株都有百年年份。”
沉长青道:“当真,这批人参嫩不能个我弄来,价钱我给你提高两层。”
马瑞王迫切道:“先交定金一百,我去和那人谈生意,直接给你拿过来。”
沉长青点点头。
“老板,来一份正宗关东煮。”
几个老毛子巡逻人走了进来,他们把大衣放在凳子上,操作变味的东北话,差点让沉长青笑喷了。
然后有俄语交流,沉长青听不懂,但是能从语气中得出他们的心情并不好,身子骂骂咧咧,仗着这里没有人听得懂他们的话,一点也不顾及。
得到沉长青住宿位置,马瑞王一熘烟走了,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屑以及轻蔑。告诉沉长青晚上过去找他。
马瑞王声音很御姐,听起来让人心痒痒,几个老毛子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沉长青,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然后发出桀桀怪笑。
沉长青哼了一声,扔下一张大团结后,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误会就误会,反正语言不同,解释不通,看着几人竖起大拇指,老沉更加得意,鼻孔升到天上去了。
不行,回去一定要加一个房间,不然三男一女在同一房间肯定不能发生美妙的事情。
回到旅馆,沉长青和老板要了一间房,在老板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笑嘻嘻走了上去。
“我们晚上是不关门的,你随时可以叫人上去。”
沉长青站在楼梯:“这样可不安全,万一有什么东西丢了怎么办?”
老板翻了翻白眼:“都是你们置办的货物,那玩意在别的地方之前,但是在我们这里,不过是乞丐都穿得起的几块布。”
的确,物以稀为贵,这片老头衫很多,又是国人喜欢的深色为主,内的很多人都已劳动为主,下地干活的比比皆是,很容易弄脏衣服,深色禁得住,在内地当然受欢迎。
过了不久,忽然有人敲响了房门,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十一点过,沉长青笑骂道:“还知道回来,不知道在哪里潇洒这么久。”
打开门,看着外面的人,沉长青愣了。居然是衙门的人,很威严,站的如一杆标枪,面色严肃,像是审问犯人一样。
官差敬了一个礼:“你好。”
沉长青回了一声:“你好。”脑海里翻江倒海,回忆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可仔细一想,对多隔壁的服装被发现了。但是现在已经支持改革改开放,投机倒把不叫投机倒把,叫做发展社会主义经济。
即便是被发现也是被鼓励,而不是官差找上门,沉长青一愣一愣。
“官差同志,有什么事吗?我是良民,大大的好人。”
官差满头黑线,道:“你们来我们这里做生意我们很支持,但是有些事万万不能做。”
他还没说完,沉长青立马接口道:“是是,我当然知道,谢谢官差同志提醒,我以后会好生注意。”
官差咳嗽一声,道:“知道就好,我问你几个问题,童凌和雷大军是你朋友吗?”
沉长青听说不是自己,松了一口气,又想到这两家伙金给自己惹麻烦,气不打一处来。
“这两人犯什么事了,值得您亲自跑一趟。”
人才外地,沉长青只有谨小慎微,能避则避,不招惹更多的麻烦,尽量安稳度过。
注意到官差眼神不是很友善,沉长青更加客气。终究不是自己的底盘,还是把尾巴夹起来好。
过了一阵,和官差回衙门,路上才听见说。
“你两位朋友皮和大洋马进行非法交易,犹如文明,被我们捉住了,关键是那两家或不承认,死鸭子嘴硬。”
沉长青立即就火了,骂道:“这两混蛋去快活不带我。”
看着官差异样的眼神,沉长青立马改口:“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这两人是社会败类,就该好好收拾他们,把他们关上一年半载,劳动改造,这样的思想风气不能长。”
官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男人在外,假话没有野花香,大家都知道,但是这两家伙死不承认,我们就没法子,最后事情闹大了。”
“本来在这块地方,很多灰色交易我们并没有禁止,在一定范围内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这两家伙十分嚣张,还十分扯澹,正好遇见我们上司过来,这也没什么,只要交点罚款,签个字然后在档桉上纪律一笔,热牛可以走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听到这里,沉长青也愣了,他是觉得这样的处罚很轻,在这个把男女关系卡得如此紧凑的情况下,还如此放松,简直是男人的天堂。
同时清新有一种阴影猜测,两人多半是不同意在档桉上面记录一次。
一个是要和妻子离婚,若是出行ghs事件的话,肯定一毛都捞不着,净身出户不说,还惹一身臊。一个是书香门第,但这个不应该啊,对于书生来说,风流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值得到处宣扬,然后引来众人敬仰的目光,然后自己悄悄得意。
沉长青回过神,心里已经有了准备,道:“能不能详细说说,我想了解一下到底这两家伙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官差气急,隐隐动怒,低声道:“那个戴眼镜的斯文败类,满口之乎者也,又是念诗又是给我们洗脑,把ghs说的光明正大,仿佛我们去制止他们,像是罪大恶极一般。”
“那些诗句太多,我这个粗人记不下来。反正我们文员记录了好几页口供,这家伙才消停,浪费老鼻子时间。”
最后官差总结了一句:“斯文败类,斯文败类。”
可他眼里,明明是亮着羡慕的光芒。
估计他自己去ghs说的都是大不大、爽不爽、叫爸爸子之类的粗话,而童凌交了他一句:“姑娘,可否和小生共赴巫山,享受人间几秒。”
嗯,几秒就够了。
沉长青想起,暗道果然如此。
然后接着问。
“另外那个雷大军呢?”
说起雷大军,官差仿佛笑了出来。
“没忍住,不好意思。”
沉长青摆摆手:“理解理解。”估计是雷大军干了什么奇葩事,让人忍俊不禁。
官差紧了紧脖子,双手往衣袖一揣,才暖和了一下。
“狗日的的春天,冻死老子了,还是你们南方好,春天只用穿两件衣服,就能到处跑,现在开春之后,我们还得裹着大袄子,不然非得冻出病来不可。”
官差骂骂咧咧,走了好大哟短距离,才接着说。
“你的那个朋友雷大军,是真的奇葩。丫说……”
“我来自南方,小时候家里很穷,我家邻居的小姑娘青梅竹马,从小喜欢她。但是他在我来六岁那年,离开了我们那边。”
“时隔二十多年,我又见到了她,我有百分之就是把握,确定就是他,但是还有百分之十不确定,但是我想起她腿上有一块胎记,然后她把我邻近旅馆。”
“当她给我看他胎记的时候,你们就冲进去了……”
说到这里,沉长青张大了嘴巴。原本以为这是个段子,没想到竟然是事实,而且原创竟然在我身边。
人才啊!
沉长青忽然道:“然后你们审判人员是不是说了一句,‘你要是不脱裤子,我就真信了’。”
官差惊讶的张大嘴巴:“你怎么知道?”
沉长青心说,能不知道吗?
“段友出征?”
官差:“寸草不生!”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官差面色缓和了不少,接着道:“这还不是最骚的。”
沉长青眨了眨眼睛,道:“哦?”
官差阴恻恻一笑,道:“最骚的是,这家伙的邻居是大洋马?”
沉长青不明所以:“然后呢?”
官差道:“大洋马都老实交代了,雷大军是去ghs,而且人家根本不懂华夏语,雷大军死活不认账。”
沉长青拍了拍肩膀:“理解理解,这种事情传出去不好听,”
官差嘿嘿一笑,不做解释。
很快,沉长青和官差到了衙门,不只是错觉还是直觉,走都衙门,就想回家一样,特别暖和。
见到童凌和雷大军,这两人蹲坐在一起,表情不一,童凌得意且嚣张,雷大军一脸垂头丧气,似乎不敢抬头。
看着他们的表情,似乎是比较过了。
好吧,在这方面,男人确实喜欢比较,并且输了的人确实自卑。
二人看着沉长青过来,仿佛看见了救星。
“长青,你终于来了。”
沉长青恶狠狠骂了两人一顿,两人不敢还嘴,只能唯唯诺诺。
官差们看着沉长青骂人,也松了口气,还有有人明事理,不像这两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也就出去了,准备喝杯水。
看着官差们出去,沉长青这才痛心疾首道:“你们两个混蛋,居然不叫我?”
“嗯?”
两人反应过来,要是你这么说的话,我们还是好兄弟。于是乖乖受教,装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
沉长青叫了保释金,领着两人走了。
最后官差进来收拾东西,检测刚买的录音机是否好用,听完刚才那段对话之后,立即召集人手,决定今晚再辛苦一番,搞点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