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局长大快朵颐,连声赞叹:“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陪坐的还有冯安和小丸子,小丸子自从知道能吃是一项光荣的特长之后,就没有听过嘴巴,一直把自己塞得满满当当。从她小口袋里,随时变变能掏出一两斤花生瓜子,都是冯安塞进去的。
用冯安的话来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吃才是真的快乐。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小丸子眼睛放光,不过有冯安给她夹菜,倒是吃得很开心。
沉长青和牟局长推杯换盏,畅言聊天,胖家伙明里暗里打听沉长青和吕望洲的关系,想要了解更多秘密,但沉长青是什么人,三言两语就把牟局长忽悠的一愣一愣,结果倒是掏出牟局长大块大块的花边新闻。
饭吃到最后,牟局长才反应过来,老脸通红,竟然把自己的风流韵事当做英雄事迹,毫不犹豫的说了个底朝天。
这下,他对沉长青更加敬畏,原本是看在吕望洲的身份上,这下是因为自己落下不少把柄。
看着沉长青的眼神,牟局长满是幽怨。
果然是吕望洲都看重的人,本事不小,将来必成大器。
牟局长走后,店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不过时间才七点,两位老板当然不用看店。
沉长青抱着孩子,亲自把冯安送回家,虽然冯安白板拒绝,但是架不住沉长青父女的热情,小丸子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在冯安绝望的眼神中,这对父女强盗,终究是拿光了冯安店里,最后一串糖葫芦。
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嚣张离开。
父女俩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畅快无比。
回到大院,看着在院子里和别的小朋友疯玩的小黑,小丸子很大方把糖葫芦分了一半给他。
颇有一种青梅竹马的架势,沉长青心痛啊,还没有养大的白菜就被人拱了。
小黑讪笑,拿着糖葫芦分给一起玩的小伙伴。
沉长青松了口气,至少不算太坏,就是黑了点,丑了点。
堵不如疏,不如让小丸子自己觉得和小黑在一起玩很腻味,自己分开来的干净。
……
第二天,差不多十点钟。
两位老板把多余的厨师领导另外一家装修好的店面,让他门自己开张,然后安排花花当收银员,第二家“就是饭馆”正式开张。
这家就是饭馆是离第一家“就是饭馆”最远的一家铺面,中间还有三家铺面。其中两家都没有处理完毕。
趁着人多,沉长青让小六子和马锋带着两人去准备材料,这两天准备招人。
招人的工作沉长青叫给小六子去办,觉得用起小六子很顺手,他认识的人很多都是厨师,有些底子。这样也许能挑选出更多厨师人才,开更多的分店。
只是管理人才并不好寻找。
不然的话,直接把这些琐事叫给下面人去做,自己只用掌管大局,其他交给别人就好。
中午时分,伴随着一千响的鞭炮点燃,吸引了来往诸多客人。
沉长青往门口一站,别人一看。
“这不是‘就是饭馆’的老板吗?开分店了,正好不用跑到那头去吃饭,节约了不少时间。”
沉长青和他们打招呼,很多都是熟面孔,看到沉长青本尊,当然知道是正宗分店。
其中有人说第一家店铺后面那家店味道不好时,沉长青立即解释一番,说那是别人的盗用自己名号,开的分店。
今天之后,那家店就不会存在,并且会赔偿自己损失。
“还有就是,以后会在金龙区开很多分店,并且不会再出现这种冒用情况,请大家放心食用。”
第二家、第三家就是饭馆很快开了起来。生意很红火,这依托于第一家就是饭馆的宣传效果,后面沉长青没有在搞免费三天的活动,毕竟名气已经打出去,而且得到了众人认可,再这样搞就是浪费钱。而现在正是让缺钱用的时候。
不仅仅是童小雨的药钱,,还有童凌过来办厂的费用。
“马锋,你去百货大楼的确良旁边租一间铺面,咱们去卖衣裳。”沉长青看着马锋过来,立马吩咐。本来马锋在他刚重生时里昂热之间还有过矛盾,但是看在他办事利索,是庆市地头蛇,使唤起来顺手,就一直把这家伙留在身边。
五家就是饭馆一天流水在2万左右,几天时间,就把冯安叔叔铺面的租金还清。
几天后,接到电话说是童凌来了庆市,让童小雨很奇怪。
“大伯怎么忽然来庆市,是不是来接我回去?”晚上,童小雨很是怀疑的对着沉长青问。
昏暗灯光下,沉长青挂着童小雨的琼鼻,笑着安慰:“你就放心,童凌是来找我的,你大伯是来带我发财的。”
对于剩下的解释,沉长青并没有解释,童小雨更没有深问,任由风浪吹来,我子岿然不动。她打的注意是,无论童家用出什么样的手段,自己也不可能扔下丈夫女儿独自回童家。
沉长青知道她的心思,十分放心。这也是明明冯安暗示过自己很多次,自己不断拒绝冯安的理由。
老实说,冯安对自己的吸引力比童小雨大几倍,那是成熟少妇从各个方面碾压青葱小媳妇。但唯有一点,冯安太聪明了,虽然平时她表现出大大咧咧,其实内心深处,比谁都精,而且她深不可测,沉长青不敢测。
一下去就怕起不来。
等了三天,童凌终于从济市过来,沉长青都快忍不了了,刚见到童凌,沉长青问他。
“有没有想好开一家什么厂子。”
童凌也不啰嗦,道:“衣食住行,这是我们根据国情的首选目标,但是里面的水很深,我怕自己把握不住。”
“所以综合考虑,觉得最值得做的生意是布匹生意。”
童凌洋洋得意,开始长篇大论。
“我们童家祖上就是做布匹生意发家的,你想想看,衣食住行,‘衣’拍在第一位,肯定是首选目标。”
“我们可以收取各种原材料,然后染色加工,不仅可以高零售,还可以弄批发。开始先打出自己的名号品牌,在慢慢扩大生意。”
接着,童凌洋洋洒洒,把童家以前的辉煌说了一遍,然后又对未来的规划说了一遍,沉长青听完,顿时觉得头大。
这尼玛,不就是几百年前老祖宗做生意的法子吗?
鸡毛换糖都过时了,何况是你这玩意儿。
沉长青拍着童凌的肩膀,叹了口气:“大人,时代变了。”
两人争执一番,沉长青完全搞不懂,后世那个让樱花国颤抖都华夏商人童凌是不是眼前这个人,难道非要他上过几次当才能认清自己,跟上时代。
若不是现在自己实力太弱,拉起来的产业如同泡沫一戳就破,沉长青还真愿意培养这个未来的商人。
但是,实力不允许啊!
沉长青解释道:“布料生意确实不错,但是太浪费时间,周期太长。”
“你看,改革春风刚吹到大地,我们不趁着初期打好基础,方便以后扩张生意,难道要等到以后才后悔,很多机会摆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没有好好抓住。”
童凌反应过来,这厮根本不是叫自己过来一起做生意,而是把自己叫来使唤,他什么注意都有,只需要听他安排就好。
童凌当然不乐意,他读书三十余年,胸中有大志向,有大报复,怎么可能来做别人的手下,替别人打工。
“难道你的想法比我好,说来听听?”
看出童凌老大不乐意,沉长青道:“我想的是做成衣,成衣进价便宜,而且可以根据市场口味不断调换商品种类,不用像织布染布那样好费时间,耗费精力。”
“而且现在都流行机械化生产,但一条生产线需要从国外引进回来,里面搭上的成本太高,短时间内不能收回成本,所以很不划算。”
“而成衣就不一样了,只需要从各个工厂里面进货过来,然后在不同地区打开铺面,然后雇人销售,自己只管收钱,甚至可以你觉得不香吗?”
“换句话说,就是拿别人的衣服,赚自己的钱。”
说到这里,沉长青忽然想起前世黄盒子和蓝箱子,不正是用别人的饭菜,赚自己的钱吗?
这种拼缝儿的事,虽然缺德,但是来钱快,而且合法。
沉长青美滋滋想到,要不要搞一个长青速递,不仅送外卖,而且送快递。
“笑什么呢,猥琐男!”
童凌觉得浑身凉飕飕,指定这家伙没想什么好事。
沉长青回过神来,道:“既然你不信成衣能比原材料赚得多,那我带你见识见识,中间商的魅力!”
“等你沉迷其中,我们再聊其他的。”
沉长青美滋滋,决定先报复看不起自己的哪家的确良老板,顺便帮助一下自己新找的手下雷大军,而且几天时间,应该足够把新店面给整理出来。
到时候,他要让看不起自己的人,店里没有一个人,亏本都没人买。
“走,咱们回家,明天带你去出去掌掌见识。”
两人回到家,把童凌的行礼放在家中,让后带着童凌去了就是饭馆,顺便让马锋去吧介绍信开了,这年头,坐火车还得是介绍信,不想后世,只需要刷一下身份证,然后就能坐高铁。
80年代,华夏科技还狠落后,沉长青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了后世的车水马龙,现在的生活,就是落后的农村,即便是回来十多天,他还没有完全适应。
沉长青本没打算适应,他准备在全力推动科技发展,自己做一回前辈,把华夏推动,争取在十年之内,让华夏发展到30年后的样子。
听起来有点拔苗助长,但是作为后世人,当然知道基础的重要性。拔苗助长的事情他不会干,但是基建狂魔的心态,他完全不缺。
“就是饭馆”,看着沉长青三天两头不在,众人也都见怪不怪。冯安还是每天呆在店里嗮太阳,每天过着朴实无华的生活。
带着童凌到了自己店里。
童凌看着太师椅上,躺着一具凹凸有致,丰腴诱惑的娇躯,一下来了精神,走了过去,老家伙眼里充满渴望。沉长青赶忙走了过去,横在中,他怕中童凌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虽然很需要这家伙给自己出力,但是他更需要冯安。
冯安远比童凌重要,毕竟深不可测,潜力有待挖掘,这种奇妙的过程让人充满兴奋,沉长青就喜欢这种把握不住的感觉,总比肉搏好一点吧。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好朋友,冯安,也是‘就是饭馆’大老板。”
“这位是童凌,没什么来头。”
童凌:“……”
好家伙算你狠。
美人当面,童凌保持风度,当他看着冯安的那一刻,瞬间觉得自己活了过来,那一刻沉寂三十余年的心,终于开始跳动。
平日里,如自己接触的无不是大家闺秀,她们都惠质兰心,太讲规矩,看见她们,就知道下一步她们会做什么。缺乏好奇,乏味至极。
但是冯安不一样,看见自己,一动不动,依旧躺在太师椅上,那股慵懒的气息,尤为吸引人。童凌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紧紧和冯安连在一起,不可分离。
“小姐你好,我是童凌,来自济市童家。”
童凌摆出自认为温柔的笑容,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冯安睁开眼眸,澹澹哦了一声,并没有和童凌握手。
冯安不笨,稍微理了理从旗袍缝隙中,露出的那一抹雪白,童凌这才红着脸,收回目光。
戏谑的笑了笑,看着沉长青,这就是你带来的朋友,以后有的玩了。
沉长青无语望天,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还好童凌来自于济市童家,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下午时分,童凌眼巴巴看着冯安离开,望着他的背影想要追上去,但他觉得冯安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十分有好,又识趣的退了回来。
“长青,可不可以把饭馆的股份分为一层,只要一层就可以。”
沉长青怪异的看着他,笑笑没说话,但是眼神已经很明显了。
你是哪里来的混账,张口闭口要我股份,怕是没带脑子出门。
童凌一点没觉得唐突,甚至以为很合理,道:“你和小雨是两口子,你的就是小雨的,小雨的就是我的,然后我只不过是把我的那一份转正,你觉得怎么样。”
沉长青冷哼一声:“你就为了一个女人,放下自己的抱负?”
童凌摇了摇头,道:“不至于,我会花时间在女人身上,但是不会把全部精力放在这里,你放心,我们的合作不会断绝。”
沉长青笑了笑:“看来你也不是真心喜欢人家,说白了,你就是馋人家身子。”
童凌老脸一红,没想到被发现了,但打死也不承认:“胡说,窈窕淑你,君子好逑。”
“再说了,少年慕艾不是很正常的事?”
“少年?就你,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您可别少年。”沉长青发现他一个优点,就是脸皮厚。
“别想了,明天带你去发财,我们一起赚大钱。”沉长青笑着没回答他的话。
只是做好准备看大戏,冯安心里何其高傲,他不觉冯安能看上童凌,年纪相差太大,冯安不缺钱,也不会图童凌什么。但是童凌这家伙自我感觉良好,自以是一坛酒,越老越有味道。
晚上,童小雨看着童凌真的到了,而且就在自己家里。
“大伯,我还以为你说这玩玩,没想到你真来庆市。”
童凌爽朗一笑,道:“我这不是指望长青带我发财吗?所以就过来了。”
童小雨愣了愣:“不是说您带着长青一起发财吗?”
怪异的目光,落在沉长青身上,沉长青知道,童小雨并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即便是把他带到就是饭馆,所有人叫自己老板,他也不会相信自己自己是就是饭馆的老板。
“这都不清楚,是大伯给我面子这么说来着,你真当我能带着大伯赚钱啊。”
一番话,让童小雨恍然大悟,顿时觉得自己好笨,大伯从小对自己不错。
沉长青看着童小雨羞涩的低下头,又道:“明天我要和大伯出去几天,大伯带我出摊远门,教我做生意。”
童小雨点点头:“我们家以前是做布匹生意,你跟着大伯好好看好好学,我们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嗯嗯,听你的。”沉长青和童小雨眉来眼去,夫妻和睦,一家人团团圆圆。
童凌在一旁看着难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还没有撒狗粮这个说法。
沉长青笑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把狗骗进来,关起门,杀!
……
第二天,庆市火车站。
和沉长青、童凌一起的,还有雷大军。
旧铁皮火车上,烟草味、酒水味、脚臭味、各种味道活成一团,很刺鼻,很难闻。沉长青都快吐了,简直让人难以忍受。这让他推动社会发展的心更加坚定。相反,童凌和雷大军觉得一切都是这么正常。
80年代的绿皮车并不像打你是上面演的那样,清清爽爽,车上都是文明出行的学生。想反,很多都是抠脚汉子,大多是背着大口袋,看他们穿着的衣裳,就知道这些家伙和自己有一样的目的地。
“这些家伙,还算聪明。要不是有了他们,华夏经济怎么能发展起来。”
虽然是为人不齿的投机倒把,但是这些人却真真实实带动了国家经济发展,让国家富裕起来,有钱去研究科技,助力国力更快发展。
对面又一个有光满面的中年,约莫三十岁左右,看着他身上穿着的老头衫,沉长青知道这家伙是去中俄边境和人交易。
现在国内衣裳样式很少,国人也很有去研究穿衣样式,而老毛子的老头衫花里胡哨,正是冲击华夏服装市场的一剂良药。
只需要几十块钱,就能买到上百件老头衫。
老毛子正处在经济大萧条时期,通货膨化很严重,富人宁可把鸡蛋牛奶倒进漠河,也不肯给穷苦人民。但这却不是狠心,若是他们真把所有施舍,反而是对国内经济更大的冲击。
“老兄,斗会地主?”对面中年显得蛋疼,对着沉长说道。
沉长青正愁没事,当即答应下来。连忙把童凌和雷大军叫醒,雷大军倒是兴趣盎然,表示自己手痒。童凌看了三人一样,摇头拒绝,开玩笑,毕竟是书香世家出来的人,能赌博吗?
沉长青没理他,三天两夜的漫长时光,实在是难以度过。在他们三人斗地主的期间,童凌总是飘来目光,很想上手,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但沉长青不会惯着他,悠然打牌,并且没出一张,都喊出来,特备有气势。
这里的动静很快吸引了车厢众人的注意,这节车里,大都是来各地,前往边境倒卖衣裳的商人,三天两夜的寂寞本来可以忍耐,奈何沉长青三人在这里防毒,打牌打得津津有味,让人看着心痒难耐。
周围,瞬间围满了人。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出声道:“几位兄弟,可不可以让我们也试试,看着手痒。”
对面那位兄弟大方道:“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大家伙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的好朋友,相信大家都是老毛子边境套环衣裳,志同道合。”
这家伙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推,然后拿出一大推扑克牌。
崭新的扑克牌。
“九毛钱一副扑克,先到先得,后来没有。”
看着桌上只有七八副扑克,众人愣了愣,要是当初没有看见这些人打扑克,他们还可以忍受,但是心里的虫已经被勾起,想要再次压下去,很难。
沉长青看着平时三毛一副的扑克卖到九毛一副,嘴角顿时抽了抽,但是众人都在陷入纠结,沉长青忽然道:“大家伙别犹豫啊,你们相想看,还有两天三夜那么长时间,你们能受得了吗?”
“而且扑克是几个人打,三个人斗地主,三个人凑钱不就好了。”
“相当于还是一人只出了三毛钱,相当于一副扑克的价格,其实你们也没亏什么。”
中年光头一拍脑袋,大声赞叹:“这位兄弟说的没错,你们还要犹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