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弓!换第二组!”弓箭手队长手一挥,在旁边待命的弓手们迅速接替了位置,将已经连续射击了5轮的弓手换了下去,抓着弓箭盘坐在旁边待命;他们必须尽可能的保证体力,毕竟拉动200米射程的强弓可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臂力的事情。
柯林看到这一幕后不禁再次感叹巫师世界普通人的体质都非常好,这些人随便一个放回古代军队中,都可以担当精锐神射手一类的职责,吕布辕门射戟也不过是这个距离吧?虽然他们是抛射达到的射程,但是也足以自豪了。
将轻步兵射退后,摆脱了勋爵胡乱指挥的联军,前排换上了手持大型塔盾的方阵重步兵,即使隔着百米远,柯林也能微微感觉到这些家伙慢慢逼近时带给城头弓箭手的压迫感,这种甲胄和巨盾可不是弓箭能够应付得了。
在试着抛射一轮,只造成了零星战绩时,后方督战的纳达勋爵果断下令让一小半的长弓兵登上各个制高点,以2-3人的小组为单位选择性的狙杀敌人运送攻城云梯的辅兵等轻步兵。
而城墙上的轻步兵则拿出短弓,伺机向已经逼近的比利子爵的重步兵方阵射击,在距离拉进到50米内后,较为密集的弓箭不断“叮叮当当”射击到塔盾结成的龟阵上,偶尔有几发穿过盾牌缝隙,幸运地射死一个重步兵,随之而来的就是密集的箭矢,瞬间就有数个重步兵被猝不及防的射倒,但很快后面的士兵就将豁口补上。
当重步兵终于抵达堡垒前方的护城河后,重步兵方阵开始了反击;他们手持弩箭射向守军,随着第一个倒霉的守军被从女墙上弹射的流矢干掉成为约克堡首个战损后,残酷的血战随即拉开了帷幕。
紧随重步兵之后的就是巨盾车,这些木质巨盾车的前方,由一层铁皮保护的木质大盾牌免受火箭的威胁,而在巨盾两边各有一个豁口,可以便于站在两侧的弓箭手杀伤敌人;其杀伤效率远胜只有短弩的重步兵。而相比抛石机,盾车是可以轻松拆解运输,因此也算是联军少数大型攻城器械之一。
因此,当5个盾牌车慢慢的在辅兵的推搡下顺着缓坡靠近城堡时,位于主堡两侧的2个圆形塔楼上安装的守城投石车发威了;或头颅大小,或只有拳头大小的碎石被简陋的麻绳包裹着投射而去,在石块飞行到一半即将下落时,简易的麻绳被崩开。两个投石机投射出的2个石弹化为数十个零散的石块,乒乒乓乓的砸向盾牌车及周围近百平方米的地面上,
几个倒霉蛋被鸡蛋大小的碎石砸破了脑壳,而其中一辆盾车更是被一块巨石砸中,包裹盾牌的铁皮,发出痛苦的金属呻吟声后终于不堪重负的爆裂开来,连带着盾牌车都被砸塌了一大半,殷红的鲜血顺着车子边沿不断流出,几个初次上战场的弓箭手被吓得几乎拿不住手里的长弓。
“我们的投石机呢!还没做好吗?真想把那些蠢货砍死,一个个平时要的薪水这么多,关键时刻却歇了菜!”比利子爵暴躁的在后方不断踱步,“正常的顺序应该是我们的巨型抛石车先打掉城堡里的塔楼,然后是两边投石车对射,等外墙被拆开一个豁口后,云梯重步兵一拥而上!现在这算是什么?一群蛮荒之地跑出来的土著攻城吗!!”
“你着急也没用,我们急行军过来,不可能携带各种笨重的攻城武器,有盾车,还能慢慢造几个投石机就不错了;现在不如坐下来想想,如何用手上的东西打下城堡。”劳德子爵放下单筒望远镜,“不过有个好消息就是这些家伙的投石车看上去年岁不小,估计也打不了几发;而床弩虽然看着还行,但我们有近千重步兵,只靠两台床弩无异于杯水车薪。
要知道我们的优势就是人力…约克堡的守军正常状态下应该不超过100,就算增兵也不可能超过350人左右,那么小的城堡也装不下太多的人。
但即使约克堡饱和防守,我们不算辅兵,也有近8000的战士,耗都能耗光他们的石料和弩箭,到时候短兵相接这些家伙拿什么抵抗?况且后续扎古斯不是承诺有几个特别人物前来帮忙吗?”
“你说巫师学徒?”比利皱起眉头,“不是我说,虽然我承认这些家伙确实单兵作战很有一套,但这是在战场,这是战争,可不是1对1的过家家…”
“那就把他们当成突破的尖兵用不就好了?只要能鼓舞士气,其他的都好说!比如北方库特姆战场上,侯爵的那个女武神女儿?
“话是这么说,那我们现在就是拼消耗?”
“当然,来约克领的援军除非会飞,否则没个五六天过不来,急什么。”
……
“再等等!”方形的后置塔楼处,负责2张床弩射击的军官安慰着部下,“床弩射击次数有限,我们的库存零件可经不起胡乱消耗,等他们的攻城锤到射程后再攻击!”军官闭上右眼,伸出左臂抬起大拇指不停的校准距离,“再等等…稳住,拉弦……瞄准!放!”两台床弩发出牙酸的兽筋呻吟声后,随着机栝的轻响,1米多长数斤重的弩箭如同闪电般射出。
“干得漂亮!”两支床弩箭在60多米的距离处准确的打中冲撞车,将厚重的木质护板彻底击碎,随后又洞穿了数个推车的辅兵,敌军连人带箭被强大的动能推出车外,眼看活不成了;而塔楼上的长弓手也没闲着,一阵密集的箭矢射出,将几个企图稳住冲撞车的士兵击杀。
紧随其后就是数支火箭将冲撞车点燃,城外的军队只能慌张地提着一桶桶清水试图浇灭冲撞车的火焰,但却让火油烧的更加猛烈,没一会儿工程师们辛苦半天制作的冲撞车就成了一堆黑炭。
至于投石车,因为缺少兽筋和加强木,现在还没制造出来;况且造出来也用途有限,要知道城堡可是在高地上,守军有巨大的射程优势,恐怕他们的投石车还没投几发石弹,就被守军的投石车先砸的稀烂了。
不过好在床弩的弹药有限,在击破了冲撞车以后没有继续射击步兵浪费弹药,否则补给充足又地势险要的城堡,在进攻方缺少重型抛石机的前提下,城堡几乎就是无敌的。
而巨盾车在守军投石机攻击了5轮,付出了3辆损毁,1辆被砸的变形的代价后,终于抵到了护城河脚下,处于守军投石机的射击盲角,这才暂时让弹药有限的守军投石机停止了射击;进攻方的弓箭手在有了依托以后,总算得以在城下勉强与城墙上的弓手对射,使联军不至于单方面的挨打。
紧接着,数百个辅兵扛着装满泥土的麻袋,披着简易的厚重布毯就往护城河处冲过来,显然是要将护城河填平。
“弓箭手,换普通箭矢,45度角瞄准!射击!!”位于城墙内侧原地休息养精蓄锐的长弓手迅速站起,齐齐的从背后的箭壶内拔出普通的箭矢,随着一声令下近70多支箭矢齐射而出,“继续上箭,准备…放!”
负责搬运沙袋的辅兵虽然有简易皮甲和厚布毯作为防护,但从高空抛射的流矢即使不是专门破甲的,巨大的惯性依旧轻易刺穿了布毯。余下的动能足够箭矢刺破皮甲防护薄弱的地方,部分箭矢甚至能洞穿铁盔;几轮齐射后大量的辅兵被射杀,只有不到1/3的人幸运地跑到了城下,将手里的沙袋对着护城河一扔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回去。
“辅兵没有重步兵盾牌阵的保护,只靠一条破布毯的话,伤亡率太高了,这样下去万一哗变了怎么办?”比利看着跑回来的辅兵一个个面色惊恐,偶尔看向他们的眼神中深藏着一丝怨毒,“别忘了之前斯坎迪亚伯爵就险些被哗变的辅兵下毒毒死!我是来谋个富贵,不是来拼命的!”
“我知道,但那有什么办法?山道那么窄,如果塞满了密集的重步兵掩护辅兵的话,恐怕约克堡的石料再稀缺宝贵,一群挤在一起的铁罐子也足以让他们的投石车攻击,到时候这1000多重步兵打完了以后,就算填满了护城河又有谁去破墙?”
劳德子爵也是郁闷的想要吐血,他打过不少攻坚战,一般对付护城河就是少量分散的重步兵用塔盾掩护辅兵填埋护城河,就算守军用石弹攻击,但是稀稀疏疏的阵型能将伤亡降到最低,箭矢更是基本难以造成战果;再不济遇到这样的坚固堡垒,也大可以围而不打,困他个十天半个月,再不行就围上两三个月,自然可以破城。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攻破约克堡,否则一旦保皇派的援军到达了的话,到时配合十几里外约克领军营的士兵三面包夹的话,自己这行人就被瓮中捉鳖有来无回了。
“要么我们驱赶本地的民夫?”比利两眼一闪,“反正是约克领自己的人,他们要狠得下心去杀,那就随他们便;不忍心更好,就坐等城破吧!”
“不行!”劳德子爵吓得脸都绿了,“你想让我们的军队染上瘟疫吗?愚蠢!我现在躲这些家伙都躲不及!况且这是违法《巫师中立法则》的,你想上通缉榜然后下半生在逃亡中度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