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6000人……现在的约克领也无法招架啊。”伯爵有些难过,难道祖传的家业真的要放弃,如那些失去领地与荣耀的虚职贵族一样流落他乡?
“放心吧伯爵,以约克堡险要的地势,最多能容纳300人的攻击就是饱和了,所以1000,2000,6000甚至10万人,对于我们而言都其实没什么区别,况且现在保皇派恐怕也受到了我的求援信了吧?
别的不说,就算这些家伙不肯出兵,但我父亲一定会派人救援的,这里离芬德尔也不远,慢则一三个礼拜,快则10天的急行军,他们就会见识到芬德尔的精锐步骑兵的可怕威力了。”
事实上柯林的影响力远比他想象的要高得多,距离约克领最近的马库斯伯爵已经亲自率领近1万的军士在救援的路上了,他在信里对米勒男爵夸下海口:“如果我让柯林这小子掉了一根毫毛,那么我就把自己的鸡/儿切下来给你下酒。”直到后来的很多年,这都成为贵族请战时候常用的宣誓,直到后来的王后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低俗的笑话,才渐渐销声匿迹。
柯林又指了一下天边的军营,“而且您忘了,莉莉丝可是手里还捏着600的精锐步兵,350个轻骑兵以及100个能决定胜负的重骑兵;反观这些贵族联军,大部分都是步兵,只有最多500人的骑兵部队,完全没有重骑兵。
甚至为了急行军,这些家伙来对付重骑兵的屠龙矛都没有装备…一旦他们放松了对莉莉丝的警惕,相信在战术理论和实践课上都能拿满分的女孩,一定会给这些家伙一个迎头痛击。”
“但愿事情发展如同你预料的那般顺利吧…”约克伯爵毕竟是很久没有碰刀兵的人,即使柯林和他手下的将军纳达勋爵都有信心,但是他本人还是有些担忧,不过这些都随着敌人的进军被抛到脑后了。
投奔了梅洛卡大公的原中立贵族联军们准备好了简单的攻城器械后,密密麻麻的数百个重步兵扛着塔盾组成了一个方阵向约克堡缓慢而坚定的前行过来;紧随其后的是连夜匆忙赶制的一些云梯,因为运输和道路的问题,他们没法从领地里快速调集攻城机械,而模块化的投石车也不是这些小贵族养得起的。
“哈,我就知道这个柯林故意在装傻!”扎卡斯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看着几百米外的约克堡,伯爵哪里有一丝大病初愈的疲惫?分明正面色红润的游走在城墙上,为士兵们打气,“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骗了我这么久!还套走了我几百巫金,等下就算你求死,我也会好好的炮制一下你的!”
“勋爵大人说的对!到时候攻破了这个小破要塞,那家伙还不得给大人跪下求饶?”普利斯子爵点头哈腰的在一旁拍马屁,看的其余二个子爵一阵尴尬;他们倒是也有心结交这位梅洛卡大公眼前的红人,但是身为实权贵族实在难以向普利斯那般抛去尊严和脸面,因此对此是又嫉妒又羞恼。
“恐怕没那么简单,约克堡虽然是个小要塞,但是城防非常坚固且地势险要,我们一时半刻恐怕很难打下来。”比利子爵适时地发言,否则一直让普利斯这么拍马屁下去,他就只能选择跟着拍马屁或者冒着得罪勋爵的风险沉默不语。
“哼!你懂什么,有勋爵大人亲自压阵,就算是西尔斯大公也未必能胜!一个小小的约克伯爵而已,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比利和劳德子爵对视一眼,看了看明显被捧上天膨胀的不行的勋爵,以及一副二鬼子狗腿样的普利斯,选择了沉默,他们也认为此战胜利只是个时间问题,没必要为点口舌之争得罪人,只是心里却将普利斯记恨上了。
而在攻城军士们即将踏入弓弩射程时,城堡上突然升起了数顶燕尾旗,负责打头阵的比利子爵手下的军官叫停了方阵,让传令官回去传话。
“怎么停下了!谁允许他们停的!?”扎古斯本来是不通军阵的人,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打算干涉攻城;但是被普利斯一顿乱吹后飘上了天,再个对手又是如此弱小,因此他决定由自己亲自指挥,为他的履历上增添光辉的一笔。军阵突然停下就给他火热的建功之心上浇了一盆凉水,有些气急败坏,“比利,你的人怎么回事!?让这些蠢货给我滚下来,换普利斯的人上!”
“啊!?”普利斯一愣,他手下什么分量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攻坚的话在打开缺口后还有点用场,但直接上去硬刚那绝对是白扯,但勋爵咄咄逼人的眼神让这个家伙这能硬着头皮派家臣前去督战。
比利虽然脸色不太好,但看到能减少损失还是很高兴,“大人,约克堡上突然挂起了芬德尔男爵以及西尔斯大公的燕尾旗,我们是不是…?”
“胡扯!这只不过是约克伯爵的缓兵之计,他要是有那两位的援军,还会这么龟缩在城堡里?空城计而已,继续进攻,普利斯,让你的人快点上!”
“是,大人英明!识破了约克伯爵的诡计,果然是军神啊!”
比利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万一事后出了问题,被退出去顶包的肯定是自己等中立贵族,扎古斯大可以拍拍屁股什么都不承认的抽身而退,毕竟两方人只是有个口头协定,看来之后还是想个办法让勋爵签个书面契约比较好。
扶着女墙的柯林一阵冷笑,他原本只想给战后继续追击扫荡这些家伙找个借口,没想到他们还被区区两面旗帜吓得临阵换人,“伯爵,看到了吗?这群人的心可不齐啊;估计那个最先到的比利子爵,也是个投机分子,我们有机可乘啊……”
“战阵上的事情我不太明白,所以有什么事情你都和纳达勋爵商量着办好了,我就按你说的,负责压阵就行!”说完伯爵将面甲放下,继续游走在城墙上给士兵打气。
纳达勋爵是伯爵领的主要带兵将领,这是个侍奉了两任伯爵,年近60的老将,“那就麻烦柯林先生负责前端防御,我去后面的望塔调度防御,我们旗语交流!”
“还有劳将军了,我毕竟没什么大型战争经验,到时候哪里需要我,就请将军尽管调度!”
“哈哈,那老头子就冒昧了!”须发灰白的老将和柯林碰了个拳后,带着两个持盾卫兵和好几个传令兵离开了外墙,飞奔向主堡的望塔。
“预备!”弓箭手队长看着望塔上举起的绿色小旗,示意站在墙后的射手拉弦;而随着旗子重重的落下后,“放!”瞬间近百支加重过的的破甲箭在强弓的助推下划出优美的抛物线后,密集的攒射在距离城墙不到80米的轻步兵阵列中。
普通的木质方盾根本承受不住从高处抛射而下的穿甲箭,密集的防御阵型成为了修罗场,有近1/3的中箭士兵被射中要害当场死亡,剩下30多个中箭的人也大多失去了战斗力,躺成一片不断哀嚎,鲜血顺着破甲箭箭簇上特意开出的血槽不断涌出。很快,没被及时救治的人就成了野战医院里冰冷的尸体,几个幸运的家伙也因失血过多而虚弱无比,短期内不可能恢复战斗力。
另外一些手持包铁盾牌的幸运儿则一剑将盾牌上插着的箭矢砍断,和周围幸存下来的战士们迅速集合到一起,继续组成盾阵往前压去。
后排观战的扎古斯有些不满,“普利斯你的人怎么这么不中用,要不还是…”扎古斯准备犯蠢换人的时候,才发现另外两位子爵不见了人影,“他们去哪了?”感觉自己无法‘掌控’军队后扎古斯感觉有些生气,这简直是对他的亵渎!
“呃,那两位去前面督战了。”普利斯虽然是个马屁精,但还好他有脑子,知道这时候不能让扎古斯这个外行碍手碍脚,“大人,不如我们去帅帐里乐呵乐呵?反正这颗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迟早是完蛋,何必站在这里浪费时间?”
随后扎古斯就被连哄带骗的拐走了,这令得到消息的两个子爵长长的出了口气。他们可不认为约克堡是个软柿子,从刚才的重箭攒射就知道守军是提前准备过的,否则这些平时储存在军营里的重型弓箭,怎么都不会放到后方,更应该出现在关隘中。
“恐怕约克伯爵对我们的行动早有预料…这一仗可能要打很久了”劳德子爵看着被城头守军弓箭压制的无法进军,损失过半的轻步兵方阵终于崩溃后,没了之前的绝对自信。
“约克伯爵没这么善战,况且他大局观虽然不错,但我们那时候没有准备进攻,他竟然能早早将关隘的物资运回?就算他手下那个老将军也没有这种大局观的,这事有点诡异了…”比利子爵顿了一下,迟疑到:“难道真有米勒男爵或者西尔斯大公派来的军事顾问在里面?”
“事到如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劳德子爵捏紧了剑柄,“无论如何我们先打赢,然后把人扣下,到时候总有资本摇摆,自保才是上策…”
“行,依你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