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钟狱闻言,唰地一声站起身来,满脸震惊地看向眼前的刑部人员,上前攥紧对方的衣领,咆哮道:“你再说一遍!”
那人满脸苦涩,声音颤抖着道:“魏翔他...死了!”
“被何人所杀?”钟狱咬牙切齿,眸子中像是要喷出火来。
“自...自杀。”
“绝无可能!”钟狱厉声呵斥道:“若是自杀,他为何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这个时候自杀?”
“但...我们和皇城司那么多人守着,若是有杀手进来,不说拦不拦得住,最起码是会知道的。”
“可魏翔死亡前后,整个刑部大牢,我们愣是连个杀手影子都不曾见到。”
钟狱闻言,眉头紧皱。
他知晓,眼前人说得不错。
刑部和皇城司的人都是断案的好手,更是个个武功高强。
若说有人当着他们的面杀人,钟狱信。
可若是说有人当着他们的面把人杀了,还不留下丝毫痕迹,甚至连丁点动静都不曾发出,那钟狱是打心眼里不信。
除非,杀手压根没有进来过!
如何不通过肢体接触杀人?
钟狱心中的愤怒渐渐消退,脑海中的条理逐渐清晰起来。
沉吟片刻后,幽幽吐出一个字:“毒!”
“毒杀?”那刑部人员闻言,却是皱了皱眉,颇有些质疑:“大人,若是毒杀,必然要有传递毒物的途径。”
“要么是饭食,要么是饮水,再不然,是空气?”
“可这些时日以来,甄健的吃喝都是我们严格检查过的,确认没有问题才给他吃的。”
“至于空气传播的毒药...,那死的应该不只是甄健,我们理应也难逃一劫才是。”
钟狱闻言,点了点头,道:“若真是毒药,必然是某种奇药!”
“我们在此处讨论无异于纸上谈兵,多说无益,带我去刑部大牢,本官要亲自验尸。”
片刻之后,钟狱到达刑部大牢,却发现李长空和刘裕早已到场。
见到这两人,钟狱不由得额头微微见汗。
他之前可是给李长空打过包票,说是务必会保障魏翔的安全,严防刺客。
谁承想...,这才几天过去,魏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
叫他这个刑部尚书,着实是面上无光啊!
“见过太子殿下。”钟狱拱手作揖道。
刘裕却是转过头去,不去理会他。
钟狱见状,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之色,却也没说什么,毕竟是他办事不力,太子有这样的表情,也实属正常。
反倒是李长空走了上来,道:“钟大人,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快些进去看看魏翔的死因。”
钟狱闻言点了点头,随后随手在人群中点了几个人,皆是经验丰富的仵作。
“你们都跟我来,一起验尸。”
验尸注定是一个枯燥而乏味的过程,但钟狱和几位仵作却是纷纷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丝毫不敢懈怠。
就这样,一个时辰后,钟狱叹了口气,结束了验尸流程。
见状,李长空快步上前,问道:“死因何在?”
“应该是中毒而死。”
“应该?”李长空眉头紧皱,钟狱身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刑部人员,如何能在这样一件事关重大的事情上给出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
听见李长空的反问,钟狱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道:“李将军有所不知。”
“这魏翔的尸体,没有半点被刀剑斧钺等利器所伤的痕迹。”
“更无被棒锤等钝器砸伤的痕迹,唯一可能的死因,便只有内部了。”
“而在我们解剖他的尸体后,却并未发现明显的毒物。”
“反倒是发现了衰竭后的诸多器官!”
“但...器官衰竭一般来说应该发生在老人身上才对,魏翔虽是太监,却也正值青壮年,不可能会如此。”
“所以我们初步判断,他可能在入狱之前就服食过导致器官衰竭的慢性毒物。”
李长空闻言,点了点头,这番解释倒还算是合情合理。
“派人去魏翔的住所找过吗?”
“魏翔的住所在东宫,可能还需太子殿下行个方便。”
经历过诸多事情之后,现如今的皇城司和刑部俨然已经没有了直接搜查皇室成员宫殿的权利。
“这个好说,我跟太子殿下说一声便是,或者你挑几个干员跟我们一起前去东宫,即刻展开调查。”
“如此甚好!”钟狱眼眸明亮地点了点头。
……
片刻之后,东宫。
李长空、刘裕、钟狱以及钟狱带着的几名刑部和皇城司干员,一同抵达。
“魏翔的居所是他刚来东宫时分配的,十分偏远。”
“他成为东宫的统领太监后,本宫曾说给他换个好些的居所,却被其拒绝。”
“如今看来,这居所内,怕是有些蹊跷。”刘裕一边说,一边带着众人抵达目的地。
刚一进门,钟狱的眉头便皱了起来,道:“大家捂住口鼻,小心些,先退出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诧异,刘裕更是频频皱眉。
这好端端的,为何要捂住口鼻?他们也没闻到什么特殊气味啊!
李长空却是立刻照做,顺带伸手推了推刘裕。
刘裕无可奈何,只得照做。
眼见太子和李长空都这么做了,其余人自然不敢耽搁,纷纷捂住口鼻,退出庭院。
庭院外,钟狱松开口鼻,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缓过来,脸色严肃道:“这庭院内不对劲,有股特殊气味,若是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一种罕见的气味毒药。”
“气味毒药?为何我等没闻到,独独就你闻到了?”刘裕皱眉道。
“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有些毒药,无色无味,寻常人难以辨认。”
“只有像臣这种经过特殊训练后的鼻子,才能察觉到一丝异样。”
“这种毒药在西晋边疆盛行,最为有名的一种名为阎罗散。”
“无色无味,却药性极强,中毒者顷刻之间,便会死于非命。”
“这庭院中的毒药虽说不是阎罗散的味道,但确确实实是毒药的气味!”
刘裕闻言点了点头,道:“那要如何破解?”
“很简单,以打湿后的衣衫遮住口鼻即可。”
“大部分气味毒药见了水,也便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