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胆子倒挺大,知道我是谁吗?”
听着易衍的声音,白无衣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易衍身侧的副驾驶座上。
连抛个障眼法都不曾。
生怕易衍看不出,他不是个人。
谁曾想,这男人竟然连个眼皮子都懒得掀一掀,直接将手挡在了副驾驶座上。
虽然此刻,他的手臂伸过来,直接穿过白无衣的身体,落在了椅背上。
易衍脸上的表情,依旧毫无波澜。
“下去!这个位置,不是你能坐的。”
副驾驶座,方钊开车的时候,这位置是空着的。
易衍自己开车的时候,这个位置,就是洛微微专属。
哪怕眼前这是个不知道打哪来还功力高强的鬼,易衍一样不care。
“人长得不怎么的,规矩倒蛮多,你就这么对待咱小徒儿的师公?呵,小心我告你黑状啊小子。”
白无衣生前风光无比,一路拼搏,直到官拜宰相,而且,还是三朝宰相。
本身气势就非同凡响。
易衍一心记挂着洛微微身上的异常,原本对白无衣这样的十分不耐烦,但听了他的话,突然一下子就冷静下来。
他打开车门,重新下去,又打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一套动作使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好家伙。
虽然易衍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意思已经摆得明明白白。
白无衣倒不用易衍那么麻烦,他连身体都没动,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跟易衍并排坐在后面了。
“你就不好奇我的来历?”
毕竟,他可不是什么正常人啊。
易衍:“她都肯叫你师公,想必是她信任的人,我为什么要好奇?”
在易衍看来,只要是真心对洛微微好的,是人还是鬼,又有什么关系?
“微微她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洛微微是个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易衍心里却是清楚得很。
她虽然做事很有主见,却不是那种会随便冲人发火,脾气阴晴不定的人。
虽然他们两个的婚事,一直是易衍占据了主动,但是,洛微微对他也不是毫无感觉。
突然间她看到自己时的态度,改变得那么明显,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易衍不怕洛微微变心。
他担心的是,洛微微这样的情况,不正常。
白无衣看了易衍一眼,不答反问:“我这小徒儿好得很,能有什么问题?”
易衍:“我不觉得,现在还是开玩笑的好时候。”
对于这一点,白无衣倒是十分赞同。
“确实,小徒儿只有在看到你的时候才会有不舒服的种种反应,那再简单不过,以后你们两个不要再见面就是了,多简单。”
“不行!微微是我的妻子。”
要他从此以后连见洛微微一面都不可以,不如直接一刀要了他的命。
易衍的呼吸顿时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白无衣啧啧道:“你非得见,那也不是不行,就是她现在这情况,要真的恢复正常,得拿你的命去填,你也乐意?”“她到底怎么了?”
“中了血愿加持的离心咒,非血填不得解。”
血愿?离心咒?
易衍闻言,眉尖狠狠地跳了一跳。
“好端端的,微微怎么会接触到这些?”
明明这段日子以来,洛微微基本上都跟他在一起。
易衍身边,不要说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就连一只碍眼的苍蝇都没有。
哦,苍蝇还是有的。
不是一只,是两只。
“这件事情,是易明俊干的,还是洛雨宁干的?”
一想到这对狗男女,易衍顿时觉得先前所做的那些,还是太过手下留情了。
他们居然敢对洛微微下那样的毒手!
咒语之类,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年轻人,眼光要放长远,眼界要打开点。”
是不是,白无衣没有说。
但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这个血咒,要怎么样才会被催发?需要什么样的媒介?”
“被下咒之人的头发,或者,心头血。心头血不一定非得往心上扎一刀,指尖血亦可。”
十指连心,所以指尖血有时候也会被视为另一种心头血。
洛微微对他的产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而这几天,洛微微并没有受过什么外伤。
更不要说流血了。
那就是有人偷拿了洛微微的头发。
易衍神情凝重:“这个事,我会立刻派人去查,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尽快解开微微身上的诅咒。”
白无衣:“诅咒一说,之所以会让人一听就惧怕不已,除了它的阴狠正毒辣,还因为它的不好根除。”
不然也不会有什么千年诅咒之类的事情发生。
“要想解决这个血咒,就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易衍飞快地问道:“谁的血?”
“你的。”
易衍立刻解开自己袖扣,将衣袖往上卷了卷,露出一截精瘦的手腕。
“那就快点取我的血,越快越好。”
白无衣看着他:“你真想好了?这取血对付血咒,可不是取一滴两滴血就完事了。”
易衍目光坚定:“只要能尽快救微微,不管要用多少血,你尽管取。”
……
易衍坐在车里跟白无衣讨论如何应对血咒的时候,洛微微把公孙媚娘带上了楼。
帮她放好热水滴上精油香氛后,洛微微退了出去。
她站在落地窗前,透过重重雨幕,看着外面的街道。
透过行道树叶的间隙,洛微微能隐约看到易衍停在那里的车。
易衍还没有离开。
很显然,白无衣也在车上。
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还有她身上的异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听到自己身上中了血咒之后,洛微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洛雨宁动的手脚。
但是很快,她又推翻了这个猜测。
如果洛雨宁懂得这些稀奇古怪的手段,上辈子就不会让她死得那么轻松了。
当然,被人逼着拿刀自尽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但是,比起眼下这情况,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既然不是洛雨宁干的,那又会是谁?
洛微微正在对着夜幕沉思,外面却响起了一阵战战兢兢的敲门声。
“小,小姐,你睡了吗?我,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