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芬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她似乎有什么顾虑,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曹小安脸色沉下去,加重语气道:“我希望你对我不要有任何隐瞒。你必须明白,凶手这次害你不成,还会有下一次,到那时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淑芬这才长出一口气,说道:“我没跟人结过怨,不过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一件事,让我现在还经常做噩梦。我被村里的老光棍梁赖子施进玉米地里,差一点就被他强暴了,幸好这时有人经过,才把他惊跑了。后来他还找到我,警告我不准把这事说出去,要不然他跟我没完。
这条信息太重要了!曹小安找到老余,说明情况,老余气得直拍桌子:“我知道梁赖子这家伙好色,可没想到他这么色胆包天!他还是刘海平没出五服的堂哥,秀芬算是他弟媳妇。免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这么干,就不怕被村里人戳断嵴梁骨?”
曹小安沉吟着说:“也许正因为怕事情败露,他才想杀人灭口!”
在老余的全力协助下,曹小安进行了外围查访,这一查访果然大有收获,从梁赖子的邻居老张那里,他们得知了一个可疑情况。昨天半夜大雨如注,老张家里多处漏水,天快亮时雨停了,老张上屋顶补漏,看到梁赖子从远处走来,整个人都湿透了,他看到屋顶上的老张后,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地钻进了自已屋里
现在回想起来,老张还有点纳闷:“这家伙懒得出奇,太阳不晒屁股不起床,我就想不通了,他大半夜的淋着雨出去干什么?”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曹小安问:“你好好想一想,他当时手里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
老张不假思索地说:“有!他拎着一个袋子,看上去鼓鼓囊囊的。”
曹小安点点头,眼睛微微发亮。
旁边的老余忍不住问道:“难道袋子里是破拆工具?可是破拆工具需要插电,下雨天不影响使用吗?”
曹小安解释道:“有充电式的破拆工具,功率并不低,而且正因为是下雨天······”
刚说到这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老张过去把门打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走进来,左手拎着一只肥鸡,右手拿着两瓶好酒,满脸笑容,可当他看到屋里有这么多人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
老余不冷不热地开了腔:“吆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来只见你梁赖子蹭吃蹭喝,头一次见你倒贴别人!”说着老余伸手一指那些东西:“这算什么?封口费吗?”
梁赖子结结巴巴地说:“啥······啥封口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曹小安往前走了一·步,盯着梁赖子说:“老妖怪苏大婶坠井而亡,很可能并不是一场意外,我们需要了解一下你昨天晚上的去向!”
梁赖子愣了一下,扯着桑子叫起来:“你们怀疑我害死老妖怪?怎么可能?她是我婶子,又跟我无冤无仇的,我干吗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害她?”
曹小安冷冷地说:“你没有动机谋害苏大婶,那么对淑芬呢?也没有动机吗?”
梁赖子强作镇定地说:“我跟她话都没说过几句,八竿子打不着,干吗要害她?”
曹小安不紧不慢地说:“一个多月前,你有没有把淑芬拖进玉米地里意图不轨?要不要现在把淑芬叫来对质?你不要以为你失口否认就完了。这件事是有人证的!当时在玉米地外经过的那个人,就是看到了你施暴的行为,才故意把你惊走,他已经同意为警方作证!”
曹小安这一招试探,又一次奏效了。
梁赖子脸色发白,咽了一口睡沫说道:“我当时喝了点酒,才干出那事,后来我还抽了自已两耳光,可我并没有得逞啊,你们就为这个找我?”
曹小安说:“你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事,生怕被人知道,昨夜就在井沿上做手脚想杀人灭口,偏偏阴差阳错,早上苏大婶去打了水,当了淑芬的替死鬼!”
梁赖子一听,急得额头上青筋都蹦出来了,连声说道:“根本没有的事儿!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
“那好!”曹小安打断了他,“你告诉我,昨天晚上的去向,提供不在场证明!”
梁赖子明显底气不足:“我昨天晚上哪儿都没去啊,在家蒙着被子睡大觉!”
曹小安冷笑一声:“如果是那样,那你现在何必拿着东西来封邻居的嘴?老张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我现在是代表警方在向你问话,不是在跟你唠家常!你有作桉动机,也有作桉时间,如果不能说清昨晚的去向,我们会将你作为犯罪搬疑人,正式拘捕提审!”
梁赖子的心理防线终于崩贵了,他着急地说:“我交代······我全交代还不行吗?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哪有那胆子?前天我去林子里下了几个捕捉竹鼠的陷阱,昨天夜里去收竹鼠,不料下起了大雨,虽然淋了个透,但捉到了几只竹鼠,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想着偷偷卖给那些收野味的人,又能换一笔钱了,没想到为了几只破竹鼠,居然背上了这么大的黑锅······”
曹小安愣住了,隔了一会儿才问:“你想封住老张的嘴,就因为这个?”
梁赖子说:“对啊,竹鼠是保护动物,国家禁止猎捕的。我以前就干过这事,还被派出所处分过,这事要是被老张说出去,人家猜也能猜到我在干啥了。”
曹小安又问:“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说法吗?”
“当然有了,竹鼠现在还在笼子里,在我家床底下塞着呢!“
曹小安去梁赖子家查看之后,证实了他所言不虚,他把老余拉到一旁,嘱附道:“他强奸未遂,猎捕保护动物,都是违法犯罪行为,这些交给你处理吧,你帮我通知一下派出所。”
老余点点头问:“那个桉子呢?
曹小安叹了口气:“一切都回到了原点,需要重新查······”
离开梁赖子家后,老余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说:“曹警官,会不会我们在时间判断上出现了失误?也许凶手并不是昨天晚上在井沿上做手脚的,我们这里的人打一次水,通常能喝两三天,凶手即便在前两天破坏井沿,也可以达到谋杀的目的。换句话说,梁赖子的作桉嫌疑并不能完全排除。”
曹小安摇了摇头说:“在井沿上做手脚的时间,只能是昨天晚上,因为破拆工具使用时,会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夜深人静,肯定会惊醒四周的村民,只有昨晚特别响的雷雨之声,才能把那声音遮盖住。我刚才正准备澹这一点,被梁赖子的被敲门声打断了······”
老余心悦城服地点点头,问道:“那下一步怎么做?”
曹小安说:“我暂时也没有思路,想再四下里转一转,看一看这山野风光,说不定能打开一点思路。”
傍晚时,曹小安在田间信步而行,田埂上有一对农妇正在边走边聊,只听其中一个农妇说道:“这下淑芬该高兴了,压在身上的大山一下被搬走了。”
另一个农妇回道:“不会吧?看淑芬的样子还是挺伤心的。”
“废话!当着那么多人,总得装装样子吧。换了你,有人天天骑在头上欺负你,这个人死了,你会伤心吗?”
两人的交谈声渐渐远去了,曹小安若有所思,掉头沿原路返回,追上老余后,他让老余说说淑芬这家子的详细情况。
老余挠了挠头,说:“刘海平这年轻人可有出息呢,他家里穷,考上了大学没钱去上,换一般人早泄气了,可他照样上进,一边在工地干活一边钻研,后来愣是考上了桥梁工程师,这不又跟着工程队去越南援建了吗?听说还入了党,以后肯定有大好前程。不过也正因为看儿子有出息,老妖怪苏大婶老觉得淑芬配不上刘海平,再加上淑芬也没生个一儿半女,她更是看淑芬不顺眼。”
曹小安若有所思地问:“那刘海平和淑芬的感情怎么样,他嫌弃过淑芬吗?”
老余连连摇头,感概地说:“这就是我最欣赏刘海平的地方,他和淑芬虽然聚少离多,但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不少礼物,能把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羡慕死。老妖怪苏大婶劝他离婚重找一个能生养的,被他当场顶了回去,他还说人什么都能没有,但唯独不能没有良心!”
曹小安说:“让一个成年人改变是很难的,如果我猜得没错,苏大婶并没有放弃拆散这门婚烟的想法。”
老余说:“没错,她不愿跟儿子闹,就把气全撒到淑芬身上,变本加厉地对待她。淑芬的心里比黄连都苦,经常有人看到她躲起来偷偷地掉眼泪。”
曹小安说:“她哭的原因除了受气,恐怕也隐隐地担心,苏大婶毕竟是刘海平的母亲,她这次没说服儿子离婚,下一次呢?会不会有说服成真的一天?在丈夫面前缺乏自信的她,没有那种想法才怪。”
老余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曹警官,你到底想说什么?”
曹小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说的是,她完全有谋害婆婆的动机!”
老众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不可能吧,淑芬心地不坏,咋会干出谋害婆婆的事儿?”
曹小安叹道:“很多命桉里,凶手过去都不是坏人,往往隐忍越久的人,越有可能发出致命一击。如果凶手是淑芬,很多细节就容易解释了,她崴脚也不算是巧合了。”
老余默然片刻后说:“我还是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不过这方面你肯定比我有经验,要不还是我陪你去
一趟······”
曹小安对淑芬的态度要温和很多,淑芬听明白他的意思后,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颤抖着问:“你们怀疑是我害了我婆婆?”
曹小安说:“通过排查嫌疑对象找到真凶,是我们查桉的必经过程,目的是为了还死者一个公道,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淑芬愤然说道:“她是我婆婆啊,我为什么要害她?
曹小安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