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安仔细察看着井沿断裂之处,表情越来越严峻,他把老余叫过来,指着井沿问道:“你发现问题没有?”
老余观察了一会儿说:“水泥断裂之处的茬口还很新,这个井沿应该砌成不久。”
曹小安点点头,沉吟着说:“水泥混凝土结构的建筑,在腐蚀老化的基础上发生坍塌这不是什么稀罕事,但这需要足够的时间,可刚砌成不久的并沿就坍塌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老余问道:“会不会是水泥质量有问题?”
曹小安说:“这一点我也想过,但即便是劣质水泥,短时间内坍塌的可能性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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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安让老余把淑芬叫过来,淑芬走起路来一腐一拐的,似乎腿脚有些不方便。曹小安指着井沿问道:“你们家的井沿是什么时候砌的?是谁动手砌的?”
淑芬擦了擦眼角说道:“是我老公刘海平砌的。春节前他回来休假,去探望三舅时,发现三舅家井沿裂了道缝,刘海平不放心,去镇上买了袋水泥回来,给三舅砌了一下井沿。水泥还剩了半袋,刘海平不想浪费,正好我家这口井的井沿也有点年头了,他就把旧井沿敲掉,砌了一个新的。”
曹小安跟着老余来到刘海平三舅家,在后院的那口水井前停下脚步。这个山村位于高原地带,海拔过千米,地势又复杂,成了当地自来水“村村通”工程中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通往该村的自来水管道正在进行铺设,年底才能完工,现在村子里的人还是离不了井水。
曹小安看了一限井沿,心里更有把握了,他问老余:“你觉得这个井沿有坍塌的可能吗?”
老余在井沿上使劲按了两下,又捡起一块砖头敲了几下,连连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曹小安点点头道:“所以我怀疑落井者并不是死于事故,而是死于谋杀!”
老余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有人人为地制造了坍塌事件?可这事有可操作性吗?“
曹小安不假思素地说:“不但有可操作性,而且难度并不高。凶手用破拆专用的冲击电垂就可以把水泥井沿敲裂,再利用昨晚下雨的条件,把碎裂之处用泥湖住,真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说到这儿,曹小安眉头皱了起来:“要处心积虑地谋杀一个人,肯定是对这个人有很深的仇怨,你好好回忆一下,老妖怪苏大婶子生前有没有跟哪个人结过怨?
老余皱了皱眉说:“那就太多了!你不了解老妖怪这个人,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独自拉扯着孩子过活,她这个人没理搅三分,得理不让人,跟村里的一大半人都过矛盾。”
曹小安又问:“你再好好想一想,跟她产生过矛盾的村民里,有没有结怨特别深的?”
老余想了半天,摇摇头说:“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个脸红脖子粗的,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谁也没把谁家孩子扔井里,哪有那解不开的仇疙瘩?”
曹小安说:“这种事不能一概而论,人跟人的性格不一样,心胸也不一样,针眼儿大的事儿,有人想得比磨盘都大。要不换个角度想一想。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人跟老妖怪苏大婶起过冲突?”
这话点醒了老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失声叫道:“难道是他?“
曹小安赶紧追问是谁,老余伸手往前面一指,那里有两间青砖瓦房,他说:“那家的男主人叫刘能。也是个难缠的主,前几天他刚跟老妖怪苏大婶吵了一架。因为他养的鸡啄了老妖怪苏大婶种的菜,老妖怪苏大婶一怒之下抓起那只鸡,扭断了脖子扔到了枯井里。就为了这只鸡,刘能跟老妖怪苏大婶对骂了半天,还扬言要让老妖怪跟那只鸡一个下场!”
曹小安心中一动,难道刘能真的就是谋害老妖怪苏大婶的凶手?这时老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说道:“我又想起来一件事,前天我经过老妖怪苏大婶家后完时,发现刘能站在那口水井旁,鬼鬼祟祟的。我当时还有点奇怪,不知道他在那儿干什么,后来他听到动静,顺着墙根熘走了。我当时有事,也没顾得上理他,现在看来怕是有问题。”
曹小安立刻迈步往前走,边走边说:“咱们去会一会这个刘能!”
路上他特意交代老余:“你在这个村子里有威望,必要的时候,还看要你帮帮忙,来个敲山震虎,震慑一下刘能。”
老余满口答应,他敲开院门见到刘能后,黑着脸说道:“刘能!我们为什么来找你,你想必心中有数,最好老实交代,不要有侥幸心理!”
老余这招被山震虎还真管用,刘能正在递烟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香烟掉到了地上,他声音有些发虚地问:“余主任,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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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冷哼一声,用手一指曹小安:“我劝你还是不要端着明白装湖涂!道这位是谁吗?市公安局委派来挂职的刑警,比福尔摩斯都厉害!只要他亲自出马,就没有破不了的桉子,你最好识相点!”
曹小安心里暗自好笑,表情却异常严酸,冷冷地盯着刘能。
刘能更慌了,汗都下来了,哆里哆嗦着说:“警······警察同志,我啥都没做啊!”
还没等曹小安说话,老余抢过话头,当色俱厉地说:“啥都没做?那我问你,那天你跟老妖怪苏大婶吵架时,有没有说过要让她的下场跟你那只鸡一样?现在你应该满意了吧?”
刘能急得险都白了,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是说过那话,但不过是吓唬吓唬她!余主任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哪有杀人的胆子?”
老余依旧板着脸:“那好,我再问你,前天下午我看到你站在老妖怪苏大婶家水井旁,鬼头鬼脑的,是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刘能又是摇头义是摆手,连声说道:“余主任,你一定是看错了,我压根没去过那儿!”
老余气得声音都高了八度:“我的眼睛还没花呢!你越抵赖,越证明心里有鬼!”
没想到刘能突然强硬起来,他挺着脖子说:“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没做过的事,凭啥要我承认?”
这下老余没咒念了,他指着刘能,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这时,曹小安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只要去井边提取脚印,跟你的足迹进行对比鉴定,一切不就都明白了。余主任,咱们走!”
曹小安说完转身就走,别看他话说得掷地有声,其实完金是在使诈,一夜大雨已经洗掉了之前的痕迹,不可能再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足印,但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果然,他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慌张的呼唤声:“等等······”
曹小安转过身,只见刘能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说:“我交代、我交代······”
老余气得咬牙切齿:“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儿,竟然把人害死,自己也搭进去了,值得吗?”
刘能的声音一下高起来,他哭丧着脸说:“老妖怪真不是我害死的!我那天是为了出口恶气,整整那个婆娘,往她家井里扔了一包拉肚子药。没想到孤狸没打着,惹了一身骚。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曹小安当然不会经易相信他的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刘能,对他施加着心理压力。刘能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声叫道:“我有办法证明不是我干的!"
曹小安示意他讲下去,刘能喘了口气说:“老妖怪家平时负责打水的根本不是她,是她的儿媳妇淑芬。我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哪可能知道今天早上会是老妖怪去打水?如果我在井沿上搞鬼,正常情况下害死的不是淑芬吗?我跟她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会去害她?“
曹小安把老余叫到一旁,向:“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老余点点头说:“还真是这样,刘海平在外面忙工作,家里的事儿都是淑芬一肩挑,的确之前从来没见过老妖怪苏大婶去打过水······”
曹小安脑中勐地一闪:难道凶手真正想害的并不是老妖怪苏大婶,而是淑芬?
回去的路上,曹小安问老余:“淑芬的腿脚是不是有点不方便?我刚才看到她走路一腐一拐的。”
老余说:“没有啊,她腿脚一点问题都没有,估计是把脚崴了。”
曹小安点点头说:“也许这就是换了老妖怪苏大婶去打水的原因。现在要调整一下办桉的方向了,手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淑芬,阴差阳错害死了老妖怪苏大婶。老余,淑芬这个人怎么样?她有没有跟人结过怨?”
老余说道:“淑芬的性格和老妖怪苏大婶正好相反,闷头闷的,话都不肯多说,别说跟人结怨了,我怀疑她连吵架都不会。说实话,摊上这么个婆婆,她这些年可没少受!”
曹小安有些不甘心地问:“你再好好想一想,难道她一次都没跟人冲突过?结怨的对象越少,越容易锁定目标。”
老众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总不能瞎说吧。”
很显然,从老余这里是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曹小安决定从淑芬身上人手。见到淑芬后,他先问了一句:“听说你们家一直是你负责打水,今天早上怎么换成你婆婆去了?”
淑芬说:“我昨晚起夜时崴了脚,勉强走几步还可以,实在没办法负重挑水,只好让我婆婆去了,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曹小安接着说:“你们家井沿自然坍塌的可能性很小,我怀凝有人想谋害你,阴差阳错地害死了你婆婆,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跟什么人结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