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泽友直接傻了。
好家伙。
他哭穷哭半天,合着没一点儿用是吧?
眼泪白流了。
龚泽友这时候才明白过来。
苏澄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
起初,他还有一些庆幸,觉得今天只有严婉来,卢良骥没来,比较容易解决。
可是,苏澄却比卢良骥还难缠。
由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苏澄更是没给他留任何情面,完全是公事公办,动不动就提“违约”“法律手段”“追究责任”这种字眼。
他的语气,实在让人不舒服。
“苏总啊,你再容我几天啊……”
“三天我是真的办不到。”
“七天,七天以内,我一定想办法把尾款结清了,您看行吗?”
苏澄皱了皱眉,答应了龚泽友。
“行。”
“那就七天。”
“七天以后,我不会再找你,咱们直接走其他程序。”
“好好好,谢谢苏总,谢谢苏总。”
送走了这两个瘟神。
龚泽友瞬间就变了脸。
妈了个逼。
什么玩意儿啊?
毛长齐了没有?
竟然敢威胁他?
还走法律手段?
笑话。
那你走呗!
脸上连根毛都没有,就在这儿侃侃而谈。
他能明白,为什么张天茂要打压新正船坞了。
苏澄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爽。
就算张天茂今后不再给他好处,他也愿意搞新正船坞一手。
像这样没有商场经验的年轻人,就应该好好给他上一课。
龚泽友表面答应,但他实际上并不怕苏澄。
爱咋滴咋滴。
张天茂的计划很缜密。
如果苏澄提起诉讼,那么就正中张天茂下怀。
龚泽友掏出手机,拨通了张天茂的电话,告知他这个情况。
“喂,张总啊,我跟你说个事儿。”
“刚刚新正船坞来了两个人过来找我了,诶对对对……”
……
从龚泽友办公室出来以后,严婉并不抱任何希望。
今天的谈判,她很少说话。
除了介绍苏澄的身份,在一些事情上起转折作用以外,几乎都是苏澄在主导。
他坚决的态度和过硬的处理方式,让严婉感觉希望不大。
龚泽友压根不怕新正船坞。
在公司的时候,两人已经分析得很清楚,很透彻了。
就算苏澄摆出一副非解决不可的态度,龚泽友也不带怂的。
别说是七天了。
就算是七十天,龚泽友估计都打不了这两笔钱。
苏澄则一副淡然自若,成竹在胸的模样。
他微笑着撩了撩严婉的空气刘海:“没事儿,我自有其他手段。”
“啊?”
“其他手段?”
“你想干啥?”
严婉好奇地询问道,她不知道苏澄又冒出了什么鬼点子。
“咱们的船和张天茂的船是在同一个码头对吧?”
“???什么意思?”
“严经理,你给外勤部打个电话,让他们继续装那批木材,最好满载,装得越多越好。”
严婉越来越糊涂了。
她怎么听不明白苏澄的话?
这是想干什么呢?
等等。
苏澄该不会是想直接把张天茂的船给撞了吧?
这这这……
她看着苏澄一脸戏谑的表情,好像真打算这么干。
“苏澄,你没发病吧?”
“这要是被发现了,或者造成了人员伤亡,那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严婉觉得这事儿可万万不能开玩笑。
她从来没把苏澄当成副总,而是一个朋友,一位挚友。
“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安嘉庆去办,不会出问题的。”
严婉这时候才发现,苏澄其实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或许在上任副总以后,苏澄正在飞速的成长。
竟然这种手段都用得出来,实在是太恐怖了。
目前来讲。
苏澄有主导公司一切权力。
卢良骥不在,苏澄接管。
综合权力较强的外勤部一把手,也跟着卢良骥去了国外。
安嘉庆则是苏澄的人。
可以说,除了财务部,苏澄目前就是公司的老大。
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的决策。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商业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苏澄的计划很简单。
自己三艘满载烂木材的船,撞向龚泽友准备出口,张天茂公司满载上好木材的货船。
这样一来,一箭双雕。
很容易就破解了张天茂设的套。
“只不过是一次意外,我们大不了给他们赔钱就是了呗。”
“可是……这事儿实在是太大了,必须告知卢总一声。”
严婉极力阻拦着。
如果卢良骥在场,绝对不会允许苏澄用这种极端的办法。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办法太蠢了。
苏澄摇摇头,否定道:“不用。”
在他看来,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办法,并不是蠢办法。
“严经理,你相信我,这是最省钱,最省力的办法,能够把主导权牢牢地抓到我们的手里。”
“不出三天,龚泽友绝对跪着求着把尾款打给我们,然后向我们求饶。”
“不但能解决事端,还能震慑其他客户,今后不会再发生任何类似事件。”
严婉刚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句话就被苏澄堵了回去。
这是由价格战延伸出来的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钱是小事儿。
耽误他们的事儿,那才是大事儿。
这么大的事故,经过侦察、立案、仲裁、舆论发酵,怎么着也得小半年时间了吧?
造成的影响和破坏力,要远超张天茂和龚泽友设的局。
破局就在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