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和严婉详细地分析了一下这件事情。
可以说,从上到下都是有预谋的。
龚泽友和张天茂肯定已经谋划了很长时间,才得出来的最后成果。
表面上是拖欠押金,但在冰面之下,却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足够在湘城掀起巨大的风波,对新正船坞造成致命打击。
首先,如果装载着沉烂木头的货轮出海,这批货物是不可能被买家接受的,因为质量实在是太差了。
买家要求退款,那么根据合同的流程,龚泽友就不需要给新正船坞打款,更进一步造成现金流缺口。
货物除了要遭到林木局的调查以外,海上运输部门,也要对新正船坞展开一系列的调查。
光是扣留的货轮,可能就有两到三艘。
谁能保证,你的船一定符合安全规定。
就算符合,但如果被人动了手脚呢?
即便没有动手脚,就算是把船赎回来,也非常麻烦。
除了要交一定的保证金以外,还需要经过一系列的手续。
说白了,除了造成你的现金缺口,还能扣留你的船两到三个月时间。
其次。
一旦张天茂买点水军,传播一些谣言,造成舆论混乱,说新正船坞被查,怎么怎么样,用他们家的船货物会有损失怎么怎么样。
那么将会对新正船坞的名誉造成致命影响。
苏澄将会失去大量的潜在客户。
这就是声势打击。
最后。
由于货轮被扣押,那么公司肯定会降低一定的真实运力,影响接其他的订单赚钱。
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有一句经典苏澄很想重复。
当你在家里发现了一只蟑螂,那么家里可能早就铸成了蟑螂窝。
林场不止龚泽友这么一个客户。
龚泽友也不可能平白无故,没有好处地帮张天茂办这件事儿。
只有龚泽友一个人吗?
还是说除了龚泽友,其他的林场老板,也都被张天茂买通了,要连起伙来打压新正船坞呢?
无论如何。
苏澄都必须要严肃处理这件事情。
如果在这件事情上认怂,装死,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那么今后就会涌出来无数个龚泽友。
苏澄决定和严婉一起,亲自上门讨教。
湘城。
市中心。
某林场的远程办公室。
一个精瘦精瘦的男子,正精心地泡着一壶上好的华山小种。
“龚总,新正船坞来了两个人想要见您。”一个穿着靓丽的美女走了进来,向龚泽友通报道。
“新正船坞?”
“怎么跟苍蝇似的,这么烦人。”
“就说我不在,把他们打发走,影响我的心情!”
龚泽友给美女小秘下了指令。
“龚总,估计不好打发,他们说今天不见到您就不走了,我们还得管他们饭。”
龚泽友皱了皱眉。
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
“把他们叫进来吧。”
“等会。”
“他们来了几个人?”
“龚总,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
龚泽友心里有数了。
估计是卢良骥和严婉。
前者是新正船坞的掌舵人。
后者是一个精明强干的总经理。
这两个人,单独拎出来一个,都够他头疼的。
“行,你去叫他们进来吧。”
很快。
苏澄和严婉便走了进来。
当龚泽友看到没有卢良骥,而是一个陌生面孔的时候,心想着竟然卢良骥没来?
这家伙是谁啊?
没见过。
生面孔。
“严经理,坐坐坐。”龚泽友客客气气把两人请到沙发上,“严经理,你们是不是闻着味儿过来的?我刚泡好的茶。”
“来来来,尝尝。”
“这位是……”
“龚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苏澄先生。”
“苏总啊,你好你好。”
龚泽友主动伸出了“友谊之手”。
他不太清楚苏澄的来历,也摸不清他的脾气。
不过,客气一点,总归是好的。
先试探试探再说。
经过简短的交谈。
严婉和苏澄的表情都很严肃。
而龚泽友表现的特别客气,姿态放的特别低。
在商场上,这种人是最可怕的。
很容易给人一种迷惑的心态,让人产生一种错误的判断。
好烟好茶的伺候着。
但只字不提回款的事儿。
苏澄倒也不惯着龚泽友。
在经过客套以后,主动提起了尾款的事情。
“龚先生,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一声,咱们上次的尾款还没结清。”
“根据合同上约定的最后期限,已经超过半个月时间。”
“我们多次联系你沟通无效,你这边是想怎么解决呢?”
苏澄几句话都没用“您”这个字眼,语气中的攻击性很强。
今天苏澄就是奔着解决的目的来的态度。
龚泽友皱了皱眉。
来者不善啊!
龚泽友没办法,只能拿出商场老一套。
哭穷。
“苏总,你听我解释。”
“我们也困难啊……”
紧接着,龚泽友开启了长达半小时的哭穷模式。
什么今年的香樟收成不好、市场经济不好、金融环境差等等一系列原因。
要不是知道这是张天茂已经买通龚泽友,并且调查了龚泽友公司的经济状况以外,恐怕苏澄和严婉就真的信了。
哭穷也没用。
欠钱不还,还有理了?
“龚先生,我这边限你三天之内将剩余的两笔尾款,700万和460万打到合同上的指定账户。”
“否则,我不排除会采用一系列法律或者非法律手段追究你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