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逃回屋里的张姜,回想着昨夜的温存,陈平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似灌满了蜜糖。
不一会儿,张姜端着油灯出来了。
她把灯盏放在灶台旁,拨了拨灯芯草,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夫君道:
“好了,你要教我什么技术?”
陈平噗嗤一笑,“怎么,你又想学了?我以为你不想听了,跑回去干嘛去了呢,原来是去点灯了。”
“你就坏吧你,人家想听。”说着,张姜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戳了陈平的脑袋一下。
陈平贪婪地享受了一下被戳的感觉。
见时候差不多了,才笑嘻嘻地说道:
“这技术从这铁釜回来那天,我就该教给你,可是一直忙乳脂的事,推到现在。”
张姜道:“我说你怎么弄回来这么个锥底釜,坐不稳,又不好看,原来你是早有预谋啊?”
“这都是小事情,家里添了这个铁釜,就可以做很多美食了,你平时也就有事干了。”
“你是想我给你做很多好吃的,把你吃成一个肥猪,对吧?”张姜调侃着夫君。
“嗯,有点这个意思,不过,你做的饭菜确实好吃。我再教会你怎么样用这圆底釜,你的手艺肯定更出色。”
“那夫君快教我。”张姜抓着陈平的胳膊央求着。
陈平笑着拾起木锅铲,在灶前给张姜比划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这釜底弄成圆的吗?”
张姜想了一下,“这几天我用的时候,这圆底釜好像比那桶底釜热的快,往外盛菜的时候也方便很多。”
陈平点头,“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好处。这个圆底釜,最大的作用是可以炒菜。”
“炒菜?怎么炒?”
“炒菜必须要用油,还得有酱和调料。”
“油我在家里倒是炼过,明天去集市上,买点肥肉回来,我就可以炼油了。”
“对,练好了油,每次炒菜时,先把一匙油化开,等油冒起青烟,说明油热了,然后再切点葱花放进去,这样,油就会炝出香气来。”
“这时候,把切好的肉放进去用这铲子不停地翻炒,炒到熟时,再放乳脂或者蔬菜,再放豆豉和酱,这样做出来的菜,比现在的煮菜,要美味得多。”
张姜似有所悟,“你别说,按你说的办法,听起来就很好吃。”
旋即问道,“夫君,你又没做过庖厨,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陈平故意扯开话题道:“夫人,你可知道尹尹?”
“夫君可是说,辅助商汤灭夏,历经五代商王为相的尹尹?”
“是的夫人,尹尹背着鼎俎为商汤烹炊,用烹调、五味为例,分析天下大势与为政之道,辅助商汤灭夏,辅左五代商王,堪称一代名相,他就是庖厨奴隶出身。”
“在尹尹之前,人只知道烤、炙、煮,尹尹发明了用鼎炖,炖可以让食物更有滋味。”
张姜点着头,“我也喜欢炖的食物。”
“还有孔子,作为儒家创始人,很重视吃,常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还喜欢喝肉羹。”
“肉羹还有人不喜欢么,改天我给夫君做肉羹。”张姜边说边舔着嘴唇。
“自古做学问的,无不研究美食。要说讲究吃,道家也不遑多让,除了平常的食物,道家对药食的研究,可畏登峰造极。”
“很多道家能延年长寿,都与善于研究吃和注重养生有关,关键是,道家还不像其他门派,多回避男女之事,反而将行好男女之事,做为修身养生的绝妙之法。”
张姜听得呆了,没想到一个吃的问题,竟被陈平引经据典,演绎出如此多的道理。
觉得正题差不多了,又到了开始使坏的时间,陈平貌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所谓的‘食色性也’,指的就是吃美食、欣赏和体验美好的事物,是人的本性,也是人们修行的本质所在。”
“所以,这修行必须得讲究点‘技术’,无技即是乱修。”
说到这儿,张姜已经反应过来了,含羞的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你又在使坏,你真讨厌......”
“哈哈哈哈哈”
陈平见自己的小伎俩,被夫人戳破,不由得开心地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张姜瞪着大眼睛,对陈平说道:
“夫君,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嗯,你说。”
张姜把眼睛向院子里望了一望,道:“你看看兄长,每天那么操劳,也不能总这么一个人呐。”
陈平点了点头,“是啊,我和兄长说过几次,每次都被他回绝了,他对郑女的心已经死了,不可能接她回来了。”
“那我们就给他张罗着再娶一个,可好?”张姜看着夫君道。
“嗯,我也这么想。”
“兄长这个人,对你可是真好,为了你这个弟弟,什么都舍得,也什么都愿意做,这样的兄长,世上可真没有几个。”
“兄长个性又很要强,自己肯定不会张罗这事,我平时也没什么事,暗地里找媒人物色物色。”
陈平想了想,“也好,你来张罗这事正好,毕竟你更懂女人。”
“你说兄长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嗯,这个么,一时还真不好说。据我对他的了解,性格要好,要勤快,体贴人,嘴巴不要太贫,守家过日子的最好。长相么,中等以上就好。”
“嗯,我记下了,明天我就找媒人说合去。”说完,张姜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这屋子,说道:
“夫君,咱们这房子,也该翻盖一下了,人也越来越多,生意也越来越忙,雇工如果我们该给人家提供住处,就省得来回跑了。”
“这事我和兄长也计划着呢,你既然提起来了,咱们今天就商量一下,先把这房子翻盖一下。”
正说着,陈伯安排完雇工,进来了。
三个人商量过后,几天后,陈家院子里,房屋的西侧,开始加盖起一栋三间瓦房来。
不到半个月,瓦房盖好了,接着,又将原来的老房子进行了翻盖,变成了一色的瓦房。
田由、雷被也住进了厢房。
由于乳脂供不应求,作坊里又新雇了一个新工雍瓜,生意越发兴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