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邦走后,吕公回到内宅,将刚才招婿之事,详细和夫人讲了一遍。
吕媪一听,就炸了,大怒道:
“什么?你怎么能这样?”
“你不是天天把你的二女儿当宝贝吗,说什么娥姁(xū)(吕雉的字)大贵之相,一定能嫁个贵人。”
“沛县县令和你那么好,要和咱们做儿女亲家,你都不同意,说什么县令公子,就是个纨绔子弟,没有大作为。”
“现在可倒好,放着那年轻英俊的县令公子,你不让女儿嫁,倒弄了一个快四十的老光棍,小小的亭长,来做我的女婿,难道他就是你说的贵人么?”
“照你说的,那刘季,没钱没车,没品没貌,吊郎当的瞎混,这样的人,你让咱女儿嫁过去,那不得受一辈子苦么?”
“你简直是老湖涂,还天天说自己是什么太公之后,不仅脑子出了问题了,还瞎了眼了。你这是办得什么事儿,说出去,不让人家笑掉大牙。”
“你到底是娥姁的亲爹么,你简直要把女儿推进火坑啊,你......”
说罢掩面痛哭。
吕媪的哭声,惊动了家人,吕雉也赶过来相劝。
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后,问吕公:
“父亲,那刘季真的像您所说的那么优秀么?”
吕公道:“娥姁,在家里,你是我最疼爱的一个,先前那个县令公子,我都不同意你嫁,为什么我要让你嫁给刘季,难道为父的眼光,你还不相信么?”
随后,吕公又对吕媪说道:
“这事儿,我心里有数,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不是你们女人家所能知道的,我的眼光不会有错。”
吕雉见父亲这么说,就劝慰母亲道:
“母亲,您也不必忧虑,父亲看过那么多人的相,肯定是心里有数。又经营这么多年,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等,想必父亲是不会看错的。”
吕媪泪眼婆娑地看着女儿,问道:“那你的意思?”
吕雉看了一眼母亲,迎着父亲殷切的目光,坚定地说道:
“既如此,我就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这个刘季吧。”
虽然吕媪还有些不情愿,但见父女两人意见一致,也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吕家开始上下忙碌,筹备嫁妆。
好日子一到,刘邦穿了新郎的礼服,鼓乐喧天,来吕府迎娶吕雉。
吕雉装束齐整,扮好粉妆,迎上彩轿,热热闹闹地被簇拥着来到刘邦的新房。
新郎新娘,行过了交拜礼,便引入洞房。
在刘邦心中,唯一的一个谜底还没揭开,那就是自己的媳妇长得怎么样。
不论是女方的身家,还是年龄、教养,都没得说,如果长的再好看点,那以后,就可以少去那勾栏瓦肆了,不过,刘肥这件事儿,还得再瞒一段时间再说。
等到闹洞房的那群哥们儿散去,刘邦关好房门,掩好窗帘,走到新娘面前,伸手揭开那大红盖头来。
盖头底下,一副仪容秀丽,丰采逼人,温婉中带着英气的可人脸庞。
顿时,惹得刘邦大动情肠,轻轻挽起吕雉的纤手,同入锦帐,共拥衾枕,龙凤谐欢,熊罴入梦。
要说婚姻这个东西,很是奇妙。
世界上,千万人中,为什么是彼此,而不是另外的人,冥冥中似有天定。
就像刘邦和吕雉,两个人相差十五岁,在刘邦成年后的十几年里,本来有机会像普通人一样,遇到一个差不多的女人,结婚成家,稳定下来。
可偏偏刘邦就不是普通人,即使和曹氏未婚生子,刘邦也没随便成家,难道不是上天安排好了,专等吕雉的出现吗?
如果刘邦早早结婚成家,碍于家庭的压力,也许刘邦就得下地种田,或者倒腾点生意,为养家湖口而奔波。
而事实上,彷佛刘邦就在等着吕雉的出现,而且还用了吃霸王餐这种不堪的形式,抱得美人归。
此后的事情,就为史家所知了。
不仅在刘邦起事前,吕雉能相夫教子,极尽妇道,就是在后来被俘押为人质,也能为了刘邦的事业忍辱负重,最终,在刘邦百年之后,临朝称制,继承刘邦的事业,为后来的文景之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难道仅仅是巧合么?
吕雉嫁给大她15岁的中年亭长刘邦后,就开始了为人妇的生活。
不久,她就得知了刘邦那个外妇之子刘肥的事情。
吕雉没有和刘邦大吵大闹,而是平静地对刘邦说道:
“这事儿,你应该早告诉我,既然你儿子都七、八岁了,也该送他去上学了,我这还有点钱,给孩子拿去上学用吧。”
刘邦大为感动,拥着吕雉,连着亲了几口,心中对吕雉的豁达和善解人意,心生敬意。
为了维持生计,在吕公的帮助下,刘邦买了几十亩良田,又将房屋翻盖一新,开始过上稳定的家庭生活。
嫁给刘邦的吕雉,自然也不能再当吕府的大小姐了,所谓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何况她嫁的是龙,当然,现在连刘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潜龙,更别说吕雉了。
吕雉知道的是,必须按照吕公交待给她的,要做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媳妇。
因刘邦平时在亭上当差,忙于公务,或者依着本性与朋友们周旋,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众所周知的原因,刘邦又没什么家底,生活并不富裕。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农桑针织,孝顺父母、养育儿女,包括下地干活,都落在吕雉的肩上。
虽然刘邦给她雇了一个童工审食其,但大部分农活,吕雉也要亲手去干的。
这时的吕雉,可以算得上既贤惠又能干。左邻右舍都向刘太公夸奖:“你们家刘老三,可算说了一个好媳妇。”
刘太公和老伴,也乐得合不拢嘴。心说:“这老三娶了媳妇,可算着调了些。”
可这个判断,还是一厢情愿了点。
刘邦除了偶尔回家,帮助吕雉干点实在忙不过来的农活,其习性还是没多少改变。
这不,这天他正吩咐亭里的两个手下,在帮他鼓捣一个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