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瞎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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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离开后,席小凌拿手肘撞了撞韩北龙的胸膛:“你瞎说什么呢?你什么时候跟我求婚了,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啊,你占我便宜啊!”

“喂,喂,能不能小声点啊,你不怕被别人听到吗?演戏演全套,这样才能让别人信以为真啊,你要是手上戴个钻戒就更像真的了。”

“瞎掰,我哪里来的钻戒?”

“你没有,我有啊。你要的话,我送给你。”

“不要,丢了可惜。”

“真无聊,什么时候可以走啊。我最讨厌这种口是心非的谈话了,你看看,一个个笑得多假啊,都是在比谁的身价高,谁更有成就,虚伪……”

“得了,世人都有虚荣心,你也有吧,就是多一点少一点的事情啊。”

“那就把戒指变出来啊,我也好有个事实证明我们有一腿啊。”席小凌咧嘴一笑,朝着他抛了一个媚眼。

“就你那笑容,配着这个眼神,让我想起如花姑娘。”韩北龙皱着眉头,将戒指取下来套进了她的无名指上。

“现在证据确凿了?虚荣心满足了?”

“是啊,多谢啦,回去后还给你哦。”

当舞池的曲子响起的时候,人们一对一对地步入舞池,准备翩然起舞。

“小凌,要不我们跳个舞吧?”韩北龙提议道。

“我不会跳啊。”席小凌睁眼说瞎话道。

“太假了,你不会跳的话,全场多少人不会跳舞啊。”

“小凌?”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悠远的声音传了过来。

席小凌吃了一惊,什么风把孟学长给吹过来了。

“学长好。”席小凌低着头,暗想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别说什么喜欢她追求她的话了。

“嗯,许久不见,你倒是跟我见外了。可否赏光陪我跳一支舞?”说这话的时候,孟云飞的眼神是瞥向韩北龙的,大约交流了三十来秒钟,可谓是暗潮汹涌啊。

“小凌,我亲爱的老婆大人,你是希望把第一支舞送给老公,还是送给学长呢?”韩北龙挪了挪步子,将席小凌揽在怀里,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凌,我刚刚从外地回来,上边为我接风洗尘,你送我一支舞,我就离开,完成我这个心愿,可以吗?”孟云飞深情款款地恳求道。

接风洗尘?离开?心愿?什么乱七八糟的。席小凌想了想,又瞧瞧他温煦的眸光,分析那里含着的深意,突然之间,似乎相通了什么,按着他刚才的唇形,好像是在告诉她以后再也不会纠缠她了,是这个意思吗?

“好,学长,我陪你跳一支舞。”席小凌拉开了韩北龙的手,率先往舞池走去。如果只是跳一支舞就免去一场恼人的麻烦,那么,的确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韩北龙站在那里气得牙痒痒的,她怎么就这么容易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呢?

“韩北龙,可不可以为我们弹一首钢琴曲啊?好多年没听到你的曲子的,好想念哦。”女同学们围了过来,笑吟吟地期盼着他的行动。

没有席小凌在场,果然是容易招蜂引蝶的。

韩北龙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很久没有碰钢琴了,生疏了。”

“没事啊,又不是去参加比赛,给我们大伙儿弹一个吧。那时候学校一举行什么文艺汇演啊,你总是凭着流畅悦耳的钢琴曲获得优秀奖,我们一听你的曲子,就觉得像是回到了过去的美好时光,你让我们这些老大不小的人都重温一下过去的青涩年华啊。”

说到这里大伙儿你一把我一把,将韩北龙簇拥着推上了舞台。

韩北龙站在台上片刻,没有办法,只好退让一步了:“我真的很久没弹了,大家就当听一次新手演奏吧,献丑了。”

韩北龙带着他的自信与优雅悠然地坐在钢琴前,修长如画的手指在琴键上如精灵般灵活地跳跃着,时而舒缓,时而激越,美妙的琴声悠扬地传遍了整个大厅,处处流漾着真情。因为他的演奏,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脸上洋溢着春天般温暖的笑意,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柔和而向往的,仿佛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回忆并不意味着痛苦与煎熬,其间也不乏小浪漫,席小凌的思绪回到了自己年少时候的琉璃梦,金灿灿,憧憬与期盼,眷恋与隐忍交织着,是容易破碎却不愿割舍的梦,而她已经从容地走过。

因为一件小事而偷乐过,因为一句话而伤心过,因为一道背影而恍惚过,因为一个微笑而迷失过……这么多的平凡心境,在她的脑中飞速地闪过,渐渐地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与舞台上熠熠闪耀的男子重叠在一起,为了他,她获得了多少意外,为了他,她又错过了多少风景……

“他是天生的光源。”孟云飞也看着舞台上的男子,缓缓地说了一句,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

钢琴声的每一次转承都在挑动着她的神经,让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从冰封的雪地上破土而出,觉得胸闷气短,她的嘴角微微向右上偏,终究化作一股气流逸了出来。

“我出去透透气。”席小凌抿唇往外走去。

夜空永远是不缺乏色彩的,闪烁着冷光的星星如棋子般罗列在一望无垠的苍空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大放光彩,柔化了夜的幽邃。道路两旁人来车往,疾驰而过的汽车挟起了细微的尘土,冷冷的空气则突然之间包围行人的全身,从裸露在外的肌肤里渗透进去。

席小凌连着吐了几口浊气,脑中的记忆也越发的清晰了,她不得不努力地往前走着,借着体力的消耗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周围的景物来取代脑中不该存留的东西。

如无头苍蝇般七拐八弯地走着,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一处喧闹的地带,她抬头一看前方是一个斑斓春色的霓虹招牌。

夜沉沉,这是一个酒吧的名称,恰似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心黑洞洞的,幽幽地低沉着。

她没有犹豫一下,当即就走进了这个酒吧,踏入大门的时候,隐隐听到熟悉的呼唤,可是,她连想也没想就迈步进去了。

酒吧里正放着古老而经典的爵士乐,这个时候,酒吧里的人的确很多,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喝着威士忌,听着爵士乐,脚下踩着节拍,摇头晃脑的,手舞足蹈的,随着音符演奏着自己的歌曲。

她来这里干什么?她是来喝酒的。

她坐在吧台前,看了看架子上泛着光芒的美酒,寻思着喝点什么。

酒保看了她一眼,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小姐,喝点什么?”

“就这些吗?”她眨了眨眼,问出了一句令人不愉快的话。

“呵呵,什么都有,只要你想要。”酒保并不生气,温和地说道。

“嗯,那就给我一瓶兰生酒。”兰生酒是她一时兴起想起来的汉宫名酒,采百草花末混于酒中而成,有“芬香布列,若兰之生也”的美誉,也是因此而得名。

“啊?我们这里不流行穿越,没有兰生酒,龙舌兰酒,朗姆酒倒是有的。”

“那就随便来一点吧。”

酒保犹豫了一下,然后一边讲解玛格丽特的妙处,一边调酒。席小凌接过玛格丽特,一仰脖子就喝了一干二净。

“换一种口味吧。”她将杯子递还给他。

“长岛冰茶怎么样?”

“随便。”

酒保很无奈地又调了一杯酒递给了这位女顾客。

席小凌又一次眼皮也不眨就把酒灌进了肚子里:“你给的是甜酒吧,给我弄点酒精度高一些的酒。”长岛冰茶这名字可真奇怪,不过,看外表很像柠檬红茶柔和而细腻,色泽也是通透红润的,很容易让人撤消所有的戒备,她才没有一分犹豫地将酒一口灌下去了,现在竟然头有些晕乎乎的。

长岛冰茶可不是什么甜酒啊,别看它名字里有个茶,其实一点茶的成分也没有,可以不动声色地把人的神经麻醉了,喝多了很容易醉的,这人居然嫌这酒不够味。酒保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能给她弄什么烈酒,干脆给她一杯加工过的芝华士吧。

“给,你慢慢喝,这些我可都没兑水啊。”

“哪有酒里没水的?你话可真多,放心吧,我付得起钱,这杯闻着有饱满的苹果香和温柔的花蜜味,是芝华士吧?”席小凌歪了歪嘴角,又灌下去一杯酒。

她觉得自己晕晕沉沉的,像是在河里漂浮着,脚下有些发软,看样子是醉了五六分了。

把自己灌醉了,就不用去想那么多事情,虽然宿醉的感觉是很糟糕的,过得了一时就是一时呗。

“小凌,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孟云飞跑了进来,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红酒,“何必呢?难道韩北龙又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啊?什么?关他什么事情?别在我面前提那三个字!”席小凌发现自己看不清楚孟学长的脸,怎么回事?

“你喝醉了。”孟云飞招呼酒保把账单结算了,便扶着她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休息休息。

“你怎么这么固执?”孟云飞心疼地抚摸着她的额发,擦去她嘴角沾着的几滴酒。

“谁固执?固执的人就是一头牛,哞哞——哈哈,韩北龙就是一头牛,很倔的,谁喜欢他就倒霉,我真倒霉……”

“你还喜欢韩北龙?”

“不知道,我一看见他就生气,肯定不喜欢他。”

孟云飞沉默了,他大概可以捕捉到一些不寻常的讯息,至少韩北龙在席小凌心里还有特殊的分量,沉睡着的种子在适宜的阳光雨露滋润下或许会生根发芽。

酒后吐真言,索性把所有的事情问清楚吧。

“你喜欢孟学长吗?”

“学长人很好啊,呵呵,对谁都特别好,很会照顾人,茹茹也很可爱,呵呵……”

“学长对你而言,只是哥哥而已吗?当你的男朋友不好吗?”

“呵呵,就是哥哥啊,很会照顾人,我就想有这么一位好哥哥,哥哥怎么能是男朋友呢。”

“韩北龙又算什么?他哪里值得你喜欢这么久?”

“不要啦,都说不能提他的,你怎么又说他啊,快自罚三杯,不准说那些事情,那是秘密,不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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