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床的另一侧猛地下沉了些,是他躺了过来。
钱景云的手紧紧地揪着前襟,前所未有的紧张如澎湃的海浪将她给包裹住了,身体猛地僵硬住了,似乎连呼吸也慢了一拍。
刚刚进来的穆嘉年感受到身侧女子的紧张,轻幽地叹了一口气,安抚地摸了摸她如镜子般光滑的黑发,柔软的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脸侧。
“景云。”他低低地呢喃着,像是在唱一首抒情写意的曲调,柔软,细腻,里边包含了万语千言,带着期盼,带着渴望,还有几分怜惜之意。
钱景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呼吸过于紊乱,依旧紧闭着双眼,却不知道自己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胸脯一起一伏,无一不是在透露她现在是在装睡这个简单的事实。
她是紧张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传递一种兴奋剂十足的物质,她心里是矛盾的,一方面期待着他的行动一方面又害怕自己没办法适应这样快速的转变。
穆嘉年带着薄茧的大手缓缓地从她胸前抚过,在她的腰间停留了一两分钟,然后迅速地转入她的腰下,轻轻一使劲,就将假寐的女人搂在自己宽实的怀抱之中。
此时此刻,钱景云有一瞬间的惊愣,她觉得那个滚热如火球的身体紧挨着自己,温热均匀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落在她的颈项上,那熟悉的清香也浓浓地包围着她,让她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他的存在。
时间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格外的低沉和缓,一点一滴从她的眼前走过,如同擂鼓般在她的心里响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稍微放松了些,因为穆嘉年的手再也没移动半分,只是紧紧地搂着她,似乎还传来了一阵绵长呼吸声。
他睡着了。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抱着睡觉,而这个男人是她新婚的丈夫,是她的意中人。
此时,任是谁都不会有困意,因为曾经梦寐以求的愿望实现了,自己深爱的男人就这样安详地躺在自己的身边,霸道而不失温柔地搂着自己,怎么能不心动呢?
她的眼睛圆溜溜的,借着窗帘处洒落进来的点点薄光,一眨一眨地端详着他。
穆嘉年整个面部轮廓很美,有别于西方美的深邃,五官算是精致的,挑出来看,会觉得一般吧但是,这些五官组合在一起,就别有一番气质,浑身散发着勾魂摄魄的魅力。睡梦里的男人少去了白日里的冷厉淡漠,神情也平顺了些,多了几分亲切感。
如今,她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那种均匀有力的跳动声莫名地令人心安,和着他绵长的呼吸声,倒像是一首催眠曲,令人心静如水。
钱景云这样看了一会儿,终于抵不住疲倦,就那样小猫一般慵懒地窝在他宽实温暖的怀抱中甜甜地睡着了。
次日醒来,穆嘉年觉得手臂麻麻的,实在难受,免不了要动一动手,谁知道一个柔软的身体落在自己的怀中,看来自己这条胳膊是被钱景云当了一晚上的枕头,他缓缓地挪了挪钱景云的身子,慢慢地将又麻又酸的胳膊抽了出来,将她轻轻地放下后,这才得以活动活动筋骨,一分钟便缓解了那股子又胀又酸的感觉。
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羡煞情浓,这样的话显然不适合他们两个。
因为他们都是过于沉稳的人,懂得理智地克制自己的想法。
穆嘉年借着这点时光认真地打量自己的妻子。钱景云的头发柔美乌亮,眼睛是大而有神的,鼻梁则是坚毅挺直的,兼具女性风俏丽和男性的英气,薄唇不点而红,柔软如花瓣,就算是躺在床上睡得沉沉的,也不能消减她的美好,气质如寒梅傲雪,静雅凌然,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和顺与温和。
在政府部门上班,何况是处于那样重要的位置上,钱景云不会把自己打扮得很时尚很亮眼,基本上是穿一系列的正装,外套的颜色不外乎是黑色、浅灰色,里边配以件雪白衬衫,因而看着是比实际年龄要显得老成些的,融合老爸身上的气势,愈发显得老气横秋。现在,在这样一个宁静疏懒的清晨,她的脸上素净,穿着一套还算保守的睡衣,尽显清纯娇美。
这样仔细地看着,穆嘉年不觉之间露出宠溺的微笑,他伸出手慢慢地柔柔地抚摸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庞,耐心地描摹着她的轮廓,看着看着,竟然觉得她更加迷人了,心弦一动,情不自禁地侧身吻了过去。
柔软如羽毛的吻一路沿着她的轮廓走着,从额头、眉眼、鼻梁、脸颊一直到了粉粉的薄唇上,一时之间,竟是跟中了魔法一样,越吻越情深,把沉睡的女人给惊醒了。
钱景云看了看自己身边攻城略地的男人,他的吻有些霸道,过于狂热,吻得她差一点透不过气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看他。
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原来是一匹狼,大早上还不安分。
这样的爱抚是第一次,她不是懵懵懂懂的小女孩,早就知道男女之间是有那么一档子事情的,如今,肌肤相贴,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身体里藏着一簇一簇的火焰,熊熊地燃烧着,某一处则不断地膨胀,慢慢地硬挺起来。
她感到羞涩,紧张得满头大汗,他这是打算将新婚之夜补偿回来吗?这样美好的清晨,青天白日之下,将她吃干了抹净了?
穆嘉年早就知道她清醒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部,算是一种安抚,然后一双大手不安分地在她柔软修长的身子上游走着,令她觉得一阵羞红,羞死人了。
品尝完她口中的甜蜜,穆嘉年的吻开始转移方向,吻得细腻,吻得深情,迷人心窍。他的唇沿着身体的构造,一路往下抚过,像是在膜拜一样极为神圣的东西,一脸的庄重与虔诚,认真的神情令人相信他这么做就是对的。
温热的气息从脖子上滑过,经过了性感精致的锁骨,落在了她敏感的地带上,两颗相思红豆忍不住红润而硬挺,像是幽冥园里诱人采摘的红莓,该是鲜美多汁的。
初次受到这样的爱抚,钱景云觉得遍体一阵酥麻,电流漫无目的地四处流窜着,差点让她叫出羞人的声音。
此时此刻,她的脸红彤彤的,像是喝醉酒一般染红了一大片,头也是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等到理智重新上门的时候,她身上那点衣服已经被撩上去了,别提有多羞人了。
她想要大声地喊叫,可是,他是自己的丈夫,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正常的,说出去反而让别人笑话了。
穆嘉年看着身下不停挣扎的女人,诡异地一笑,一双大手带着电流继续在她身上探索着,一点点滑入了最隐晦的禁地。
原本是想要亲吻一下新娘的,谁知道如今却是欲罢不能了。不知道是谁说的,这个欲望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点打开了,什么也收不回来了。他心猿意马,双眼幽邃而迷蒙,呼吸粗重了些,就像一头饿了多日的野狼,死死地盯着渐渐走进包围圈的猎物,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将对方一口吞到肚子里去。
没错,他就是一头饿昏了的野狼,一直维持着好名声,禁欲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身上热血沸腾,兴奋到了极点,随时想要将身下的女人拆骨入腹。
经受对方魔手的爱抚之后,钱景云全身的神经都警惕起来,敏感度猛然上升了,如今她全身上下都泛着诱人的绯红,柔柔弱弱的,像是任人摆布的小布偶,乍现楚楚之韵,甚为可人。
室内的温度随着两人情绪的起伏而发生着巨大的变动,战火似乎一触即发。
“景云,别紧张,我已经是你的丈夫了,有什么好害羞的,这个很正常。”穆嘉年挑了挑眉,看着羞红了脸的妻子,戏谑地说道。
“嘉年,我……”
“我说了叫我阿穆或者阿年。”
穆嘉年打断她的话,在她的红唇上咬了一口,让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这么使劲,是想喝她的血吗?
她怒瞪着他,结果又被他小惩了一下,这一次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红艳艳的小豆子被他又啃又拉的,实在是难受,却又在体内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些醉人,有点欢愉。
“叫我的名字。”
“阿年。“这一次她吸取了教训,不敢以眼神来抗争了。她跟他婚前婚后就有这么大的变化,那些相爱着的人岂不是更加悲催,怪不得有人说婚姻是爱情是坟墓,她现在有一点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大概自己还没有足够多的心理准备吧。
“再叫一声。”穆嘉年玩味地笑着,看着身下表情挣扎的猎物,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阿年。”
“嗯,刚才你想说什么?”
钱景云感慨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身子微微地抖了几下,闷闷地说道:“阿年,我现在真不太习惯,我们按照以前的相处方式相处怎么样,等我适应了,再做这些。”说罢,她的脸更红了,天哪,她怎么口无遮拦啊。她仍然爱着穆嘉年,只是这样处事利落的女子也有脆弱的一面,她也有自己担忧不安的一面,她真就没做好这样的准备。也就是说她的心是愿意说“好”的,可是,她的身体却告诉她不可以,一定要抗拒这一些。于是,她有些感性又有些理性地给自己一段时间去适应这样的转变。的确,对她而已,一切来得太快,幸福来敲门,她措手不及,无法给自己一个恰当的定位。这样的问题在当今社会何尝不是屡屡发生呢?她和那些恐婚族一样,不是不爱对方,而是爱得太深,故而害怕得到后又失去的那种恐慌,那是令人窒息的味道。
穆嘉年有些失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缓缓地爬起来,为她盖了一层薄被,浅浅地啄了她的红唇一口,然后淡定地走向卫生间冲凉了。
他得浇一浇心头的火气,哎,可怜他有了老婆还不能碰。
因为早上的事情,钱景云做的早饭有些差强人意,没能发挥正常水准。
还好,两个人都不挑剔,特别是穆楠伊一个劲地说好吃,将一小盘煎饼给吃完了,还摸了摸鼓鼓的肚皮,直说好吃,还没吃够呢。
就是这样的家庭,令她有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要挑起应尽的责任。
穆嘉年深知有些事情是不能拧的,必须慢慢来,也就不急于一时了。